“你带着他俩吧,别让你部下发现,我时间到了,先散了。”
“好,我一定会做好的。”
“这我信,别做多余的事就好。回见。”说完,噗的一声像个气泡一样,小女孩破碎了,青色的烟气沿着石头扩散,接触到焦土之后彻底消失。
“姐姐到最后也没介绍一下,那个,我叫爆破,是秦灵的弟弟,您是哪个山头的高人?听我姐说,您还救了我可可姐?”爆破摸着头,一边尴尬的笑,一边问着话。
“你好,我叫卡坤,我以前也在泉岭生活,现在在处妖所做执行外长···”卡坤转过身子,站的笔挺,非常正式的说道。
“哦,那我叫你卡坤哥吧,能把那姑娘给我扛着吗,你快去看一下你的部下!”爆破红着脸说道,也不知是被卡坤的正式吓到了,还是提了个让人脸红的要求。
“我来吧,你现在不是没力气吗?等到附近了再交给你照顾。能简单跟我说一下他们的情况吗?”卡坤一边拒绝,一边扛着小小就往处妖所战士那边走去,爆破赶紧迈起步子跟上。
“那些孩子气虚,缺乏锻炼,绵软;后面那几个挺强的,尤其那个白发少年和这个张家阁老;这个小姑娘没交过手,不清楚。”爆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也不紧不慢地说。
“那个,我想知道他们的受伤情况,而不是他们的实力···”卡坤有点不好意思的打断了爆破。
“啊哈哈哈,这样啊,抱歉了。大部分我们都是对的拳脚,应该都是皮外伤——有几个挫伤。有几个中了老巫婆的傀儡术,我感觉不到生命气息了,然后我就把那老巫婆变成傀儡了;那个冰冰的在我的幻术里,不过我现在解不开;那个白发少年在和傀儡老巫婆对打···”爆破手指抵着嘴巴,半仰着头说。
“听你这么一说,问题应该不大。”卡坤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报告才能既让秦灵满意,又能平息人类方的怨火。
他们走得不快,净说些有的没的,从爆破小时候说到卡坤执行的几个案子,两个人好像相知多年的朋友,总是能找到感兴趣的话题。期间卡坤还让爆破扯了些藤蔓,给小小来了个五花大绑——卡坤感觉得到她已经醒了,不过在装晕。卡坤是决计不能放她回去了,因为他做了对于人类来说多余的事,他经营这份信任十分不容易的,这次行动他必须带回足够的成果,同时不能泄露他帮秦岭的事。
“那老头好像说需要我去救人,哥哥知道去救谁吗?我想帮帮这个女孩。”
“应该是张家前任家主吧,张家一直诉求能治愈他身上的冻症——那个人很厉害,就算身患恶疾也让张家在百废之战后迅速崛起。不过最近病得厉害了,长时间昏迷——所以他们想把他治好,继续带领张家发展。”
“这种事找个继承人不就好了吗?”爆破从路边折了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吧,继承人这种事,后继人肯定无法把前辈的意志贯彻下去的。张家的事我也说不好,人类不贪权势的可不多。”卡坤扬了扬嘴巴,示意爆破小小已经醒了。
“小姑娘,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非要救那个家主吗?”爆破从卡坤的侧身蹲下,两双灵动的眼睛瞬间对视,小小赶紧闭眼,可爆破问题快速就抛给了她。
“快到了,你在这里等我,记住别让她大叫。”卡坤选了一棵合围而粗的树把小小放下,他看到小小看他的目光,恐惧伴随着憎恶,他俯身到她的耳边轻轻说:“我救下你了,不然阁老就是你的下场,乖乖听话,几个月就能回家。”
爆破看着他,又看看小小,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动作——他知道小姑娘此时眼中叫渴求,可他给不了,他不能忤逆姐姐做件会伤害到秦岭的事情。他看着卡坤站起离开,对他微笑,看着他消失在林木里。爆破慢慢蹲下,注视着那双也在注视他的眼睛。
“现在能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情吗?说不定我能救你那个家主——派那么厉害的人来就是为了势在必得,那是你们很珍重的人吧,能说说吗?”爆破一边说,一边在他旁边靠了下来。不过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回答,只听到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他扭过头看去,顿时吃了一惊,赶紧蹲到她的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没注意你嘴上被缠了藤条,我现在帮你解开,但你不能叫,要回答我的问题,明白吗?”爆破一边道歉一边帮她弄藤条,忽然他停下手了:“你还没回答我呢?明白就点头。”
小小赶紧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费了很大功夫,爆破才把卡坤缠上的藤条弄下来,上面粘了很多小小的口水,小小看着一脸嫌弃。她慢慢的咬合自己的牙齿,想要快点恢复自己嘴部僵硬的肌肉。爆破一直在旁边等她恢复,那焦急的样子不像是等审讯的人,而是一个焦急的仆人。
小小一边放松自己,一边看着他,突然内心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她并没有笑出来,还是冷冰冰的看着他。她本来是想直接叫出来的,可是她合嘴的动作都让她疼的有点想哭。而恢复期间爆破好像察觉到了她有想要呼叫的动作,补充说了一句:“你过你的声音被别人听到,我就把你变成那个傀儡师。”
“哼!”小小生气地扭过头,不想理他。
“你叫什么名字?”爆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也不盯着小小看了,低下头摆弄那株狗尾草,悄声问道。
小小别着头不理他,可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了,让她竟有点好奇和担心——毕竟吃了一记秘术,别有后遗症死了——她后头看到了正因为觉得自己做错事而陷入自闭的爆破。
“喂,你姐姐就没有教过你问人名字的时候先做自我介绍吗?”小小说完便两颊充气,活脱脱一个小跳蛙。
“嗯,我叫爆破。敢问姑娘芳名?”爆破瞬间就从自闭情绪中走了出来,眼睛里熠熠生辉。这可能就是长期活在绝望深渊里的人吧,看见光就当做是希望。
“噗嗤——哈哈,”小小被突然正经的爆破弄得忍俊不禁:“我叫张悦怡,因为在家里排行最小,所以都叫我小小,十五岁。你呢?”
“十六岁···”爆破看见她的笑脸,有点脸红。
“啊,你比我大啊,哈哈,我还以为你只是长得比我高呢!”小小收回看向爆破的目光,视线向林子里放去。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执意抓我去救你那个家主了吗?”爆破等了好一会儿,两只食指互相勾着犹豫了半天才怯生生的问道。
“唉,”小小叹气道:“你们猜测的可完全不正确——我们家的矛盾可是很大的,很多人都想继承这个产业,但是很明显的他们都不够格——也不能这样说吧,应该说成张家没准备好交接这个棒子。”
“我们家分了好多派别,我父亲最小,势力最弱,就在争夺中扮演上了调中的角色。我们家的主张是听取老家主的意见,各个子家商量着来,可随着爷爷的病种,原来的这种模式渐渐变成了各家夺权的舞台——于是我家就寄希望于你身上的永焱圣火了,希望能让爷爷多存续几年,把家里的势力削一削。你,能帮帮我吗?”小小情绪低沉,声音就像寒潭里的波纹,虽有涟漪,却让人不敢碰触。说到最后,期许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爆破,看到了他纠结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怎么了?很难吗?”小小见爆破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稍微等了一下,问道。
“我不能离开秦岭,所以···”爆破低下头,声音微末。
“为什么?”小小有点失望的却又不愿放弃,大声对他的说。
“不过我可以送你一株火苗,条件是你需要先留在山上···”爆破一边想着秦灵姐对他讲的话,一边勾勒自己的计划。
“不行,我们又不会用你的火,万一···”小小听完立刻反驳道。
“这不用你担心,你只需要留在这里做我们的座上宾就好。”爆破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座上宾?我这情况明明是俘虏好吧,走不走得了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加那个条件不觉得多余吗?”小小有点气愤,他很套讨厌虚伪的人,以及这些虚伪的话。
“不一样的,我姐留下你,也不是永不让你下山,几个月而已,但那是囚禁,关于你的消息是死亡;我的想法是作为朋友请你在山上玩一段时间,这样你家里也不用太过担心···”爆破说着说着声音小到跟蚊子一般。他想的很好,如果说小小死在了山上却没有带回尸首,张家势必会派大量的人来山上寻找,这样对秦岭又是一次伤害,甚至会激化灵姐跟人类的矛盾。如果告诉张家小小并没有在冲突中有什么事,也许矛盾就还在可以克制的程度内——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把他想囚犯一样收监。
“治疗你爷爷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然后你们需要把我的火苗换回来,那时候再让你下山——我们不想和人类开战,所以你那个爷爷的事,需要暂时保密···”爆破说完这话声音更小了。
“你们杀了人还想逃脱责任?”小小听前半段还有点动摇,听到后面就暴跳如雷了。
“是我的责任,我在那个状态控制不了我的身体,所以···”
“嗯?你什么意思,阁老明明是那个小女孩杀得——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女孩也是你的火?”
爆破听完也是一愣,原来姐姐说的是这个意思。“嗯,对不起,我控制不了她。”爆破果断的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小小听完陷入沉思。
“我可以留在山上,但你要确保能救我爷爷!”
“真的?”
“嗯,但你要确保一定能救下我爷爷。”
“嗯,我能做到。”
“但我们不是朋友,你杀了阁老,我会让你偿命的!”
“嗯,好。”爆破已经开心的在跳了,完全听不到小小的话。小小也是在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吃了一惊,自己怎么就不小心把内心想法说出来——真言术,那个卡坤最后在自己耳边轻声说的话实际上是一个真言术!!但是现在小小却没有一点担心,因为她觉得爆破并没有听到——或者说,这个傻瓜不会在意。
“能不能帮我解开啊,我已经答应你了,不会跑了。”
“不能,我只是说了把你留在山上的形式,为了避免我姐与人类的冲突,本质上你还是阶下囚——你见过哪个囚犯随便逛的?”
“坏蛋!快放了我!痛死我了!”
“不,我可以让你睡一会儿,你就不痛了,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