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们去哪儿?”
离开断肠崖下的村庄已有数日,牛娃终究是个孩子,几日下来,心里就已平复。
“去泰山,找一个人。”林逍遥道。他望了望天,似乎是回忆起了些往事。
今天的太阳有些刺眼,把二人的影子投印在了地上,拖的很长很长,只是不知怎的,牛娃长长的影子有些黯淡。
这几天来,林逍遥没有辜负阿牛的厚望,开始教导牛娃习武。牛娃却也算是争气,几日功夫下来,基本功也是扎实了许多。
二人在路上走着,一座村庄的影子缓缓在二人眼前浮现。
“正儿,我们且先进那个村庄里找家客店住下,这几日来怕是累了你了。”村口之前,一袭青色布衣,头顶斗笠的中年人对着身边的孩子说到。
这中年人正是酒剑仙林逍遥,而他身边的孩童正是牛娃,此时他却不叫牛娃了,林逍遥给他起了个新名,唤作林正。每当说起这个名字之时,林逍遥总能想起她,他的妻子。她曾说过要给自己的孩子起林正。给牛娃赐名林正,一来是留个念想,二来是他要将林正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也算不负阿牛所托。
进了村子,找了店家,这一老一少二人便在店里坐了半晌。待到午时,二人草草饮食了一番,林逍遥便带着林正在村子上的集市里头逛了起来。
集市之中,吆喝声不绝,才逛了不到一刻,林正便被那变戏法的给吸引去了,忙牵着林逍遥往那小摊跑去。
进了小摊,但见两个年岁不大的孩子,手里头只一颗木球,放桌上拿碗一扣,再一打开,赫然变成了两个球,这般戏法惊的那一众看客拍手叫好。
见看客群中热闹起来了,那戏法班子的班主忙喊几个小厮去讨要赏钱,见着这有人来讨赏钱了,多数村民就都远远的逃走。
那小厮拿着铁盆儿,一路摇到了林正面前,张口“啊啊”的叫着。
林正扯了扯林逍遥的衣角,“哐当”一声,一枚金锭已是落入了盘中,就在同一时间,坐在太师椅上韬光养晦的班主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丝狡黠,但很快,他又闭上眼睛假寐。
时间过得很快,正日的烈阳渐渐落向了西山,红色映满了天空,但很快又转瞬即逝,窸窸窣窣的灯光在黑夜里亮起。
“大叔,”林正拉了拉林逍遥的衣角。“今天那个哑巴哥哥好像有点奇怪。”
林逍遥眉头一皱:“奇怪?”
“他盘子里没钱的时候好像在害怕什么,然后你把钱给了他他好像突然就放松下来了。”林正很严肃的说到。
林逍遥看着林正,摸了摸他的头,道:“正儿,观察的不错,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要去管的为好,有时候热心只会引来更大的灾祸。”
“可是,可是!”林正准备反驳,却突然被林逍遥捂住了嘴。
“有人来了,别说话,假装睡觉。”然后林逍遥立即熄掉了油灯,摆在了桌上。
灯油随着这般动静摇晃了几下,久久未能平息。
刹时,只听“噗”的一声,但见两根洁白如玉的手指捅破了窗纸,一根竹条从这洞里探了出来,房内开始洋溢起了白色的烟雾。
林逍遥忙捂住林正口鼻,自己也使起了龟息功,不将这白烟吸进去。
白烟沾上了灯油,随着一阵过堂风,把灯油吹得更是荡漾。
白烟渐渐散去,一只脚猛地将房门踹开,一行黑衣人走了进来,领头那人看到床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掣出刀来,使力一捅,这刀便将这两个身影捅穿。
“怪了,这二人身子骨怎的这么软?”领头那人诧异道。这般声音却不似一般的强盗窃贼,倒是带着一声尖音儿,男声中竟是掺杂着一丝阴柔,倒像个戏子般的声音。
突然间,窗户一开,一阵风涌进了屋子里,竟是吹的这一行人直冒冷汗。
那盏油灯突然亮了起来,依旧在晃动的灯油似乎有了平复下来的迹象。
“你们几人是谁?”一句冷冷的话传了过来,吓得这几人打了个寒颤。
“什么?居然没有被这药迷倒?”领头那人叫到。
“大叔早就知道你们几个来啦,嘿嘿,束手就擒吧!”一个稚嫩的声音想起,众人纷纷看向门口,这才发现有两人立在那里,不是别人,却正是林逍遥同林正二人。
“你们,你们!你们怎的没死!”
“你刺的不过是几个枕头罢了,这些小伎俩焉敢拿出来害人?”原来这林逍遥自从被那孙公权暗算之后,做何事都得留个心眼。
领头那人有些岔怒的样子,尖声叫到:“好啊,你们这是找死!”
说罢,提刀就砍,林逍遥向林正使了个眼色,二人纷纷侧身避开。
“正儿,看好这招,我给你演示一遍!”林逍遥说道。
领头的见没砍到人,心中更是懊恼,使个回身刀,劈向林逍遥。
“这是第一式,狮子瞪眼!”林逍遥一个翻身躲过了那一刀,双手做爪,向前一探,把那人击飞,撞到墙上。
“第二式,狮子踩桩。”一腿掣出,先是将那人狠狠踩住,接着林逍遥又拎起那人,一个翻身,连踢数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那领头男子明显算是个练家子,这般伤害却还是经受得起。
那几人闻言也冲了上来,各个掣刀砍向林逍遥,说来也怪,那几人动静虽大,却没有影响到灯油分毫。
灯油就快平静下来了。
“人多了更好!第三式,狮子抢球!”林逍遥双手做爪,向前扑去,这身法却似那集市上舞狮一般,威风凛凛,一个个的黑衣人被他踩在了脚下,就如那舞狮中的狮子抢球一般。
不一霎的功夫,几人就被打的纷纷后退。
“跑!”领头那人大喊一声,掷出来一个烟雾弹,几人便一溜烟的离开了这里。
灯油,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大叔,这套功夫叫什么名字啊?怎的这般好玩?”林正问道。
“今天上集市你当只玩就完事了?今天我见着那舞狮的班子,争强绣球,由此而悟,这武功就唤作搏狮缚虎功罢。”
“搏狮缚虎......”林正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好了,睡觉!”二人又回到了床上,睡了起来。
是日,天已破晓,几声嘹亮的鸡鸣打破了黑色的宁静。
林逍遥同林正却是早早打点了行李,起了床,将那昨日打坏屋子的房费赔了,方才离开。
“大叔,我们为什么要往市集里走?”
“报仇。”林逍遥冷冷的说道。
二人径直走向昨日那变戏法的班子那儿。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
“班主,是时候为昨晚的事情买单了吧?”一句若有若无的声音飘了过来,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班主一听,浑身一颤,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松开了。
“阁下在说什么?小人为什么买单?”唱戏的角儿标志性的嗓音从班主嘴里飘了出来,说其尖细程度,余音绕梁也是不为过。
“你可瞒不住我,昨儿的伤我可记着在你左手肘上,可敢拿出来晾凉?”林逍遥道。
那班主大惊,右手一挥,三根钢针飞向了林正,却被林逍遥都接了下来。
再回首之时,人已不见。
“正儿,那些小厮多半是他给拐来废去了声带拿来讨钱的,你且去他偏房里把他们救出来,我且去追。”几句吩咐过后,林逍遥便是飞身而起,按着那班主最有可能去的逃跑路线追去。
那林逍遥刚走,墙角之中兀地窜出一人,正是那班主,他右掌直直劈向林正,打了个措手不及,狠狠地吐着血。
原来刚刚那班主并未走远,只是就地藏了起来,为的就是调虎离山,捉住林正,好去威胁林逍遥。
“小兔崽子,你跟着的那人武功却是好生厉害,但要是我把你给捉住了,他就是武功再强也要像我跪地求饶!”班主奸笑道,又是一掌打了过来。
突然一阵狂风卷起,一只手狠狠地掣住了那班主的手臂。
“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子?和我比划比划?”一道温和却又不失血气的声音响起,却是让那班主更加生气。
“你找死!”
班主一掌拍出,那来人却也不躲,也是一掌回应,这一掌力道之大,竟是将其远远的击飞了出去。
“你你你,你是何人!”班主疯狂吐着血,大叫道。
“我吗?”那人微微一笑。“我是一个路过的武林盟主,给我记好了。”
阳光有些刺眼,竟是把此人的身影映射得如此高大宏伟。
“你是......萧别离?!”班主大惊。
“不错,就是本盟主。”萧别离微微笑道。“不过,现在我要先把你这武林败类解决咯!”
一旁的林正看着萧别离眼中竟是投来崇拜的目光。
“萧盟主,我还正要去找你呢,你怎的自己来了?”一句爽朗的声音传来。
“哈哈,我萧某人自是来找你的啊,林兄,萧某人这厢有礼了!”
“且先解决了这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