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薄暮,用菊花煮竹叶青,人与海棠俱醉……咳咳……”
“怎么不喝药?”
“我有一个朋友,平生最喜欢林清玄先生的书,我后来常读,觉得慢慢的可以理解她了。”
“那也要喝药……”
“总是喝药也不见好,不如一切都随缘吧。”
“蒋女士……”
“我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事事都如意,如今老了,孤身一人,从前的如意倒是不如意了……”
年少的无知、轻狂、草率,却也都一一原谅了。
如今暮然回首才知道,错过的便错过吧!至少没有辜负了青春,大约还是幸运的吧?
“梨是润肺的,你肺部老是不好,要记得自己调养,”宋轻言叹了口气,握着蒋如初的一只手:“你要是心里还惦记着莫尚,为何不顺水推舟?”
“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蒋如初笑着靠在宋轻言身上:“你知道么?我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谢尘学长发在校刊上的文章,喜欢他那句‘我一生只允许自己喜欢同一个人一次’;以前只觉得他文艺,后来细品,觉得他担当。”
爱的时候便好好的爱,分手了就放开吧。
“文章里的话终究不是现实,”宋轻言无奈笑了笑:“人活在世上,不能不学着妥协,毕竟不是梦里。”
“有的人活在梦里,何必叫醒呢?”蒋如初看着远方变化不断云彩:“梦里至少事事由己……”
“谢尘学长……和我们不一样。”
“我小时候最怕天黑,”谢尘取出陈皓放在桌子上的烟摆弄:“黑夜是无数人的遮羞布,天黑了,他就叫母亲把酒端上来……”
我们不要比谁太困难,困难最后都变成了难堪……人家只是笑你,你只不过闭着眼又是一天。睁开眼看着天是蓝色的,就感觉生活又有希望了。
可周而复始,还是没有盼头。
于是你只能观察他的表情,揣测他下一秒会踢在你哪里,久而久之,倒不觉得痛了……
只是好笑,相遇之初你只依稀记得他爱吃烤羊腿和猪肘子,如今竟然了解他了解到每一个眼神和潜意识的动作。
你猜测他会拽起你的头发,哦,对了,他以前最喜欢你长发飘飘,是个淑女……他会把你一脚踹到在地上,你就想起你为他生了个小男孩,分娩的时候和现在一样痛……
终于有一天他失了控,提起凳子甩到孩子身上,你扑过去……
“血,全是血……”谢尘的声音颤抖着:“我母亲就那样躺在地上,我的校服上染着她的血。”
“人们都说他孤僻冷淡、矫情做作,”病房里的林窗握着宋轻言的手:“可是,那天像是噩梦一样……我听着都心颤,谁来心疼心疼他们啊,谁来……心疼心疼每一个做着噩梦的人啊……”
神是不是晚上也会睡觉?
如果是……
那可不可以睡的晚一点?
“我这几天……过得很好……”梁钰欣抹干眼泪和赵馨儿通话:“你照顾好自己,训练期一结束,我就……我就回去陪你!”
“真的?”赵馨儿欣喜不已:“……可是……你不是……”
“我过几天打电话给路逸星……”梁钰欣有些哽咽:“馨儿,我想你了。”
“我也是……”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