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凌晨两点左右,念生醒了,昏昏沉沉胳膊一抬,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撞翻在地,一抬头,之豪还趴在桌子上睡的死沉沉的,念生呆了一会儿,酒已醒了七、八分。想起昨天晚上是他请的之豪进了这家酒店,然后喝得烂醉如泥,念生望了望窗外,外边夜色已晚,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现在几点了?他在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呀,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上边已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是妻子的,这次回去非得大闹一场不可。念生赶忙摇了摇之豪,之豪迷迷糊糊抬了抬头:“干嘛呀?”
“之豪,你快醒醒,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我们还在酒店里……”
之豪睁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别打扰我,让我再睡会儿。”
“之豪,你还要睡到天亮吗?”念生催促着说。
之豪突然闻到一股子酒味,神志清醒了一些:“酒味,这是……”他猛一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残菜剩汤,还有一瓶没喝完,不小心被谁撞倒在桌子上,流的满桌子都是。之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忽然想起来了:“念生,我们昨天晚上喝醉了竟然都睡着了,还没结账呢,这家酒店的人说来也奇怪,哪有把顾客留在饭店里过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也许这家老板人很好,看我们喝醉了怕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所以留我们在这过夜。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念生疑惑地问。
之豪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走向大厅,其中一个桌子上趴了几个服务员睡得正香,紧挨着另一个桌子几个领导模样服饰的人摸着扑克牌玩得正尽兴,完全没有发现他走了过来。
“结账。”之豪简单说了两个字。
那几个玩牌的转过头看着他,都怔了一下,立刻放下手中的牌。
“起来啦。”其中一个摁灭嘴里取下的烟支,“来,坐下。”顺手拉了一把邻桌的椅子对之豪微笑道。
“不早了,我要回去,结账。”之豪耷拉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淡淡地说道。
“别急,我们老板要见你们。”另一位领导模样的人笑容可掬地说。
“你们老板吃饱了撑着,深更半夜见我们干啥?”念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之豪身后一脸不悦地喊道,“结账,你们听见了吗?”
“这顿饭不用结账,这是我们老板请你们的。”那个人笑呵呵对之豪和念生客气地说着,便拿起了手机想要给谁打电话……
“你这是干什么?吃饭给钱天经地义,难道你们想敲诈勒索不成?”念生有些不耐烦地质问道。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往桌子上一扔,“这些够不够?”
其余的几个人也搭了腔:“两位,你们别乱想,我们真的没别的意思,这个酒店已经在这块地盘立足十多年了,生意一直特别好,我们像是敲诈勒索的人吗?确实是事出有因,我们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留你们,我们只听老板的。”
“我们老板可好啦,他绝对没什么恶意。”
“对、对、对,我们老板可从来没有对一个客人这么好的!”
他们几个说的让之豪和念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家饭店的老板跟他俩从来没什么瓜葛,还留他俩在此过夜,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念生想着不对劲,觉得自己刚才那叠钱已足够饭钱了,不管他们老板是真请他和之豪吃饭还是别的原因,先走是上上策,想着想着一把拉住之豪的手对他们似笑非笑:“你们老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还真的有急事,饭钱也给过了,走了。”说罢,转身和之豪急忙往外赶。
“客官稍等,就是你们开饭钱也没这么多。”
“就是,你们可不能走啊,你们要是走了,我们这个月的工资全没了。”
“截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饭店里的人全乱套了,起身去追。
那几个趴在桌上的服务员迷迷糊糊被吵醒了,“出什么事了?”其中一个揉了揉朦胧的眼睛问。
“你们几个睡的跟死猪一样,人都跑了,还问我们出什么事了。”一位领导模样的人怒吼道。
“呀,我们睡过头了,竟然把看管人的事都给忘了。”其中另一个服务员伸了伸懒腰:“快追。”
“不行,店里得留两个人看管。”那位领导模样的人吩咐道。
店里除了留下的两个人,其余所有的店员都发疯似的在街上找寻,找了好长时间都碰了头,都说没找到……。
最后两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摇摇头。
大家聚在一块呆呆两望:“我们完了,我们彻底完了。”
“我们这么多人看管不住两个人,真是一群废物,算了,大不了这个月工资不要了。”
“不会的,老板那么好的一个人,那是吓唬吓唬我们,不就是要我们看管住那两个人嘛。”
“以后我们注意啦,谁休假的时候在街上多留意,要是再遇见这两个人,悄悄跟着,直到捉住他们为止,你们都听见了吗?”
店员们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总之一句话,他们对老板的评价是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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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念生拉着之豪不管三七二十一满大街乱跑,见他们追来,小胡同、小巷钻来窜去的,像做贼似的,怕被他们抓住。总算把他们给甩掉了。
俩人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家超市门口的一条凳子上。
之豪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闷火,一边喘着气一边对念生斥责道:“念生,你拉着我满大街的乱跑,这深更半夜的要是让别人看见,以为我们做了什么坏事,还好街上没人……”
“之豪你别在吼了,我也是为了咱们好,你看看那帮人为什么对我们那么好,说什么老板要见我们,我们要是人跑了,店里员工的工资也没了,要是他们留住我们会给他们双倍的工资,这说明啥,这家店老板对我们不怀好意,我们跟他非亲非故的,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说不定他们开的是一家黑店……”
“什么黑店?你以为这是小说里的人肉包子店,我看你呀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吧。”之豪打趣道。
“说不定还真是家“人肉包子店”念生故意重复着之豪的话。”
“念生,你想想,这家店已经在Y市开了好多年了,生意一直很火爆!哪像你说得那样恐怖。”
“正因为火爆这才证明更有问题,这饭菜里说不定还放着别的什么佐料,让人吃了上瘾……”念生越说越让人不寒而栗。
“念生,你是不是被媳妇骂怕了是吧?什么事到你这,怎么都变得恐惧起来,别瞎想了,我们不是已经跑出来了吗。”
之豪看了看手机,“快四点了,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现在回去打扰家里人,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
“一会儿、反正我回去会被那个女人非臭骂到天亮不可,之豪,不如我们到你们菜棚睡会儿,我的车在小区外边车位上停着呢,这儿距离那儿不远,我们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哎,只有这样了。”之豪无奈地答复道。
当两个人在坐车的途中,还闲聊了一会儿。
“之豪,你说我真的跟那个女人就这样生活一辈子吗?”
“不知道,我现在一直都很迷茫,咱们必须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还能怎样,继续往下过呗。”之豪虽然这样回答念生,其实自己心乱如麻,也不知道一堆乱麻该怎样捋顺。
“我们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念生叹了口气埋怨地说道。
“念生,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如我们坦然接受,慢慢试着新的生活,以后的路还很长,也许一切有所改观。”
“我还能怎么着,只有回去给那个母夜叉道歉了,任她随便处置,只要她饶了我今天的做法。”
“之豪,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之豪顿了一下,似笑非笑:“那你就等着,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
俩人就这样聊着说着很快到了研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