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和之豪去了一家茶馆,山楂妹没办法只能跟随其后,他们坐下后先叫来几杯茶水。小华给马大哥打了电话。
马大哥接起电话,“喂,小华……”
“马大哥,告诉你个好消息,之豪找到了!”
“找到了,太好了,他在哪儿?”
“在东街口茶艺馆,不过,他失忆了,需要你来证明一下,我本来想着把他两家的亲人都叫过来,我怕阿姨受不了打击,以后再慢慢告诉她们,好,我们在这等你。”小华挂了电话。
山楂妹看着之豪和小华那么坚定地相认,只好低头认输,对小华说怎么称呼,小华告诉了她的生月,山楂妹笑笑道,“那我该叫你姐姐,你长我两岁。”
山楂妹一副追探的样子,“你和无忧是怎么认识的?”
小华呷了一口茶,长嘘一口气,“我和之豪认识很久了,他是我的学长,高我一级……”
“小华姐,既然无忧是你的学长,那我该叫他无忧哥。”山楂妹说着望向之豪。
小华继续讲述着她和之豪的那段心酸的过往。
从大学直到现在,我们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我们所经历的你根本不懂,曾经在一起的快乐、痛苦,点点滴滴是你无法体会得到的。——去年这个时节,C市发生了大地震,我在废墟下呆了几天几夜,被解放军救了出来,正好遇到之豪赶来当志愿者我们在那时再一次相遇,那一刻我们又难过又高兴,难过的是差点今生不能再相见了,高兴的是我们在生死边沿再次重逢。在我和之豪快要离开C市的时候,泥石流灾害又重卷而来,我和几位朋友都要留下来一起救灾,之豪对我们几个已经发怒了——你们要想真的帮忙,就是赶快离开,你们留在这里只能给解放军增添一份担心,他说他随子弟兵平稳下局势,救出山上的难民就去K市和我们联系。就这样我们只好离开去了K市落脚找了一家宾馆,当时C市距离K市不是很远,我们在宾馆待了好几天一直等不到他的消息,电视新闻上雪花连片,听不清也看不清C市发生了什么,十天后仍不见之豪的踪影,我们很是着急,马大哥他们也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一直反复看着新闻联播,每个细节都不放过,终于一天晚上快十二点左右,马大哥看到了关于C市泥石流的新闻联播,虽有雪花,但毕竟灾害已过去十多天了,信号还可以——十几人失踪,还有几人遇难,我们又重新返回,可一直没有找到,一年来也根本没之豪的消息,我们想过他可能凶多吉少,我们一直瞒着他的家人说他很忙,走不开,所以没回Y市……”
山楂妹打断小华的话,“要是一直找不到,那你们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
“只有瞒一步是一步了,之豪有两个家庭,不能让他的双方家人再受打击,所以只有这样做了……”
“小华……”马大哥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小华,他转过头愣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之豪的肩膀,“之豪,你总算回来了。”
之豪望着马大哥发呆,“你是……”
“我是马大哥呀,你这又……失忆了?你在北京的时候教我学做人,还可以说你是我的师傅呢。”
“开玩笑,我看你的装扮、造型像是干大事的大老板,怎么成了我的徒弟,这位兄台说话挺幽默风趣的。”之豪的说词惹得大家都大笑起来。
“之豪,这让我跟你怎么说呢……”
马大哥坐下后望了一下山楂妹,“这位是……”
小华忙做了介绍,“这是山楂妹,是之豪的新朋友。”
山楂妹和马大哥相互问好打招呼。
马大哥笑看着之豪,“你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老板,现在可是众人热点的大人物!我那能跟你比呀。”
“我……也是大老板?”
马大哥望了望小华,“看样子,之豪这次失忆不轻,连小华都不记得了,那还能记得我,之前失忆最起码还记得自己最亲的人。”马大哥先是摇头叹气后又温馨一笑,“现在想想之豪能回来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好,我们又在一起了,总算能给他的家人有个交代。对了,山楂妹,你是怎么和之豪认识在一起的?”
“唉,说来话长,我原本就住在C市,大学毕业后找了好几份工作,月收入很低,吃喝过后剩下的还不够买件像样的衣服,后来又买过山楂糖葫芦赚了不少,知道我的人都叫我山楂妹,后因那边开发,所有的山楂树都被砍了,再后来改行和舅舅养奶牛,这也是不错的收入,城里人都在我们那订牛奶,每天要送去好多。那天舅舅刚送完牛奶已返回(牛家港),可有人又给舅妈打电话说城里(甜水巷)有几户居民也要订牛奶,舅舅和我都要去送,舅妈说你们刚回来,让我去吧,仅仅几户人家。她便去送了,谁知道,这么一去再也没有回来,仅仅走了不到两个小时时间,忽然一声天崩地裂、没有预警,没有先兆。那一次舅妈的离开便成了永别。我和舅舅在野外放着牛,当时只觉得头晕目眩,地摇山摆,顿时摔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大地摇摆的厉害,在长达几分钟后,慢慢的大地不在摇晃,但时而听到噼里啪啦房塌树倒的声音,我和舅舅在野外逃过了一劫,可我的父母、舅妈他们都被埋在废墟里,我和舅舅迈着蹒跚的脚步在废墟里艰难地寻找失踪的他们。那里到处都是哭天喊地的惨烈画面,由于余震不断,有些废墟越摇越实,救人难度太大,很快国家号召部分解放军、子弟兵到灾区救援,几天过去了,仍不见父母和舅妈的身影,我和舅舅绝望到了极点,我们已经猜到,他们可能遇难了,果然二十多天过去了,废墟中能救的都救了,可一些人永远被埋在废墟里再也没有生还的迹象了,最后我和舅舅又返回周边山坳的草地上,那群奶牛虽然受了惊吓,但还好,大灾过后,它们依然在原地吃着草,悠闲地等着我和舅舅的归来。我和舅舅商量现在灾民需要吃的喝的,我们也尽一份力把挤下的牛奶送给难民喝。一天黄昏时分,我正准备赶牛回家时,在靠近泥石流边一堆草丛中竟然有一只脚露在外边,我扒开草丛一看,一位英俊男子躺在里面,一般人很难发现,头部、肩膀底下有两块石头,我用手放在他的鼻腔上还有微弱的气息,我摇了摇他,却不见动静,他是摔晕了,我喊来舅舅,商量先把他抬到一个平坦舒适的地方,给他灌牛奶,根本没反应我让舅舅先照料着他,我去找了一位地震中正在救治伤员的白衣天使来看看怎么回事?白衣天使招呼人抬来担架并将昏迷不醒的他抬到急救中心。”山楂妹说着瞥了一下身边的之豪,“经过几个小时抢救,终于有了意识慢慢苏醒过来,护士告诉他说是我和舅舅救了他,他浑身给不上劲,想起又起不来,口中低低地说声谢谢,谢谢你们!我和舅舅以及护士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醒过来了!他恢复两天后,身体开始有了起色,我们问他住在哪儿、叫什么名字,他直摇头,全不知道,一直在问,这是在哪儿?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完全失去了记忆。我们问医生他怎样才能恢复记忆,医生说也许在某种熟悉的地方或一些熟悉的场景、物品之类的可能能勾起他的记忆,这全靠他了……。他在医务室待了几天后,可以下地行走了。我和舅舅带着他去了我们原生态的偏远小山村继续放牛为生。他根本想不起自己叫什么,是什么地方的人,我和舅舅商量着他这次在地震中有惊无险,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开始新的生活,所以就叫他安无忧,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他资质不凡很能干!那里的灾民度过难关后,我们在距离C市不远的F市开了一个小店,他想法子怎样才能赚钱,用牛奶做各种饼和各种点心,生意可好啦!一天赚的比送牛奶赚的还多!舅舅放牛,我和无忧在店里做点心,每天的牛奶都是我开车运送。”
之豪打趣道,“其实山楂妹最能吃苦,最勤劳能干了。”
“无忧哥,说实在的,要不是幕后有你这个诸葛亮出谋划策我哪有这本事!”
山楂妹和之豪一唱一合,逗的小华和马大哥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