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我也是和鲁念生无意间闲聊时,他说出来的。我说我有一位高中同学也是我现在的朋友聂小华,我把上次在超市遇到樊之豪的事告诉给了鲁念生,说你暗恋樊之豪好几年了,可是,太过矜持,不好意思表白,怕是错过了。你瞧鲁念生怎么说,“我和樊之豪是高中同学,上大学的时候分开了。”因为他们填的志愿不一样。鲁念生手机里还有樊之豪的电话号码,要不要给你?你随时可以联系樊之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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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华对着电话故意生气地说:“何蔓莹呀何蔓莹,我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头晕得都认不清东南西北了。”
电话里何蔓莹的笑声更大了,“你是高兴的快晕过去了吧!东南西北认不清你慢慢认……。”紧接着又传来她嘿嘿……恐怖的笑声,“亲爱的聂大小姐,你怎么感谢我呀……!”
聂小华打断何蔓莹,“咱们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收敛一点,你干嘛要把我的隐私告诉你那个鲁念生,这不,他一告诉樊之豪,还不把我嘲笑死!说这女孩子脸皮那么厚……”
何蔓莹才不管这些,电话彼端又传来她怪异的笑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样呀,你得抓紧点,要不真的被人抢走了,到那时,后悔就晚了,最后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他没结婚!拜拜~”何蔓莹就这样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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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华虽然嘴上在训斥何蔓莹,其实心里在窃窃自喜,现在总算有机会了!聂小华把手机装进包里,再向那边望去,那个中年妇女和青年男子不见了,只剩下樊之豪独自一人坐在那儿望着远方在沉思着什么。
聂小华心里高兴的不能自已,便轻快地向那边走去!眼睛看向另一边,装作看风景,慢慢地越来越靠近!聂小华缓缓转过头来,樊之豪望向聂小华,聂小华刚想打招呼,他却先开了口,“小华,你今个也有闲情逸致过来看风景!”
聂小华笑了笑:“是啊!整天上班,生活太单调、沉闷了,到这儿透透气,这么巧~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樊之豪笑了笑,“说得是,生活就像一杯白开水,放上糖就会觉得甜滋滋的!而放上盐就是另一种味道,咸淡适中;放上醋也会是酸酸的,别有一番风味;还有,放上别的,比如,苦的、辣的……等等其他的味道也是各具一格,这几种味道放在一起又会是什么味。这要看你是怎样对待生活…生活的调味品如果放得刚好适中,生活就会有滋有味!所以我今天出来给生活调一下味道。”
聂小华微微一笑说:“对了,之豪,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工商局的一个小职员。”樊之豪低声说。
“现在这公务员很难考的,不过以你樊大才子的资质~应该有更高的发展!去读研、博士没问题。”聂小华顿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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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原因。”樊之豪讷讷地说了四个字。”
“个人原因,到底什么事情让你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梦想?”聂小华不解地问。
“这说起来……话长……”樊之豪一副落寞的神情说道。
聂小华看他说话支支吾吾的,便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我不该过问你的私生活。”
“其实说出来无妨……”樊之豪顿了一下道。他还是给聂小华讲起了他那段伤心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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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之豪是个弃婴,养父、养母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四处求医问药,没什么效果。后来在一次出外旅游的时候,偶然捡到的。当时他仅仅几个月大,就在他被抱回来不到一年,养母就怀了弟弟。这些都是在樊之豪七、八岁的时候才知道的。虽然有了弟弟,但养父、养母对他视为己出。养父那时候已经有病,有时还咳出血,他总是说,“是轻度咽炎,没什么大事,多喝水就会好。”其实父亲一月就赚那么一点钱,他为了养家糊口,舍不得看病,母亲也劝过父亲去看病,他说,“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事。还是那一句,人谁没个头疼脑热的小病,多喝水,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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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巴巴的日子让父母喘不过劲。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位陌生男子,说是村里谁介绍来的,说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后,妻子再无生育能力了,想把樊之豪过继在他们门下生活,父母硬是不肯,弟弟搂着樊之豪的手哭得很是伤心,“哥哥我不让你走,你别走。”樊之豪抚摸着弟弟的头,“放心、哥哥不会走,哥哥以后还要照顾你和爸爸、妈妈呢。”
可那人竟然嘲讽地对父母说,“看你们这家庭穷得连锅都揭不开,还想养两个儿子,再说你们这大儿子也是捡来的,又不是你们亲生的,还打肿脸充胖子,以后有你们受的罪。我领走也是给你们减轻负担。”
“不是亲生的也是我儿子,养得起养不起那是我家的事,用不着你在这吆五喝六的,滚、马上滚。”父亲提大了嗓门吼道“……滚……”
那人边走边嘟囔,“看你们这穷酸劲,还得瑟啥,真是的……”
当樊之豪听到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自己不是亲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父母,他们却说:“别听那人瞎说,你就是我们的儿子,啥都别管,只管好好念你的书。”
“哎。”樊之豪像闷葫芦敲了一棒,低低的应了一声。
从此他再也没有过问此事,他和弟弟奋发读书,期中、期末都会拿着奖状回家向父母报喜!父母一高兴,也会买一些好吃的庆祝一番!虽然樊之豪的家境贫寒,但也过得其乐融融。
可是就在他上高二那年冬天,祸从天降,天气冷极了,再加上一场大雪,由于学校距离家住的地方太远,距离三十多里地,母亲两个整宿没睡,给他赶着做完棉鞋,还织了一条围巾,当时他去学校的时候穿的是单鞋,父母看着天色不对劲,先给家里添完柴禾,以及给猪拉完食料,就下起了鹅毛大雪,父母知道,这一下雪,路上打滑,再加上路程泥泞不堪,一冻一消的,肯定是十天、半月、甚至一个月都回不了家,他们总怕他把脚冻坏,把脸冻烂了。父亲看着那双棉鞋和那条围巾笑了笑对母亲说道:“这下之豪不再受冻了,我现在得马上送去,要是路面结冰,去学校那是难上加难。”父亲说罢立刻动身,还捎上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和红薯,谁料想,在中途,雪越下越大,父亲脚下一滑,连摔带滚跌倒在路旁的一个小沟里,再也没有醒来,父亲走了。那年樊之豪已十六岁,弟弟十四岁,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都落在母亲一人身上。
家里养的两头猪一年下来买不了几个钱,还有她接了一份织手套的活,每天领回家做,一双只给二角钱。
母亲当然希望把我们兄弟俩都一起培养成才,可那微薄的收入不到半年,再也无力支付我们的学杂费了。于是把他们兄弟俩叫到一块开了个家庭会议,“你们俩个我谁都不偏,但是必须得一个人留下来打工赚钱,谁上、谁留你们俩个决定。”
弟弟说:“让哥哥继续读书,他留下帮母亲打理家务挣钱供他上学。”
可樊之豪也一直推着让弟弟去上学,弟弟还小打工没人要,让他去赚钱供弟弟吧。弟弟硬是抢辩道,“哥哥学习比我好,一定能考上大学,我虽然小,可我身体壮实,哥,就别再推辞了,让我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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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听到这些话,已是泪眼模糊。母亲低着头,俩手抓着衣襟,好像犯了罪似的说:“你们俩个学习都很好,回家打工哪一个妈也舍不得,可是你爸他……”母亲哽咽着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