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宏听到这儿,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毕竟自己有机会接近她了。
“重生……你在想什么呢?”罗丽叫了好几声问之宏。
之宏很快回过神来:“噢,没……想什么,我是觉得世上还有这么奇葩的事……”
“我……好想喝水。”
“好,我帮你倒。”之宏赶忙倒了一杯放在床头柜上,“烫,晾会儿再喝。”
这时突然有人在喊:“醒过来了。”
罗丽想一定是妈,她慢慢挪动受伤的身体,可是浑身痛的无法起身。
“罗丽,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一会过来告诉你。”
之宏起身去了隔壁病房,听医生说从各种迹象看已无生还的可能,韩绿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做垂死挣扎,医生摇摇头对守在韩绿荷身边的人说:“有什么想说想问的,你们……”医生没再往下说。
大家都明白意思,脸上都泛着难过的神情。
“我有话要说……”韩绿荷的声音很低。
大家都凑在窗前倾听她最后的心声,韩绿荷困难地伸出手拉着娄佩兰的手,“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儿子……找……到了。”
娄佩兰吓了一跳——韩绿荷在生命的最后在说胡话吗?还是在安慰她,还是……
韩绿荷的声音低的几乎只有娄佩兰一个人听见,“就是……樊……之豪。”
娄佩兰惊呆了——怎么会是他?
“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韩绿荷说到这已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娄佩兰看着韩绿荷那吃力的样子,轻声地说:“别说了,等你伤势好了再慢慢说……”
韩绿荷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了……”
娄佩兰心里想——不管怎样,韩绿荷总算说出了儿子的下落,难怪上次跟她交谈的时候,说什么你的儿子一定能找到的,原来她已经知道儿子现在的根底,她虽然没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已经不重要了。
娄佩兰忙安慰道:“你先养伤,有什么想说的以后再说。”说着帮韩绿荷将手轻轻放下盖好。
韩绿荷抬了抬发困的眼皮,突然看到老罗和何雪莲也在旁边,她低声说道:“对……不起,当年……是我写了两封……假信拆散了……你们,后来我……还听雪莲的……的邻居说雪莲……怀了你的孩子,由于……那……封信……的缘故,雪莲心不在焉,在提水的时候……摔了一跤,流产了……对不起,小华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蔓莹是雪莲捡回的孩子,是小华的小姨……当时……是学生……是和她的……一位同学……从两个……偷孩子的手里要回来的,当然……一个学生无法扶养……一个孩子……便放在草丛中……等好心人来收养……还好……孩子命真好……遇到了雪莲……小华的小姨……才放心地走开了,你们……替我谢谢……小华的小姨……”
老罗和雪莲难过地点点头。
“对不起,今天我变成这样,这……都是……报应……”
“别说了。”何雪莲看着韩绿荷说话困难的样子,安慰着她道,“都过去了,好好养伤。”
老罗不知道老伴还有多少秘密在瞒着所有人,今天总算当着雪莲的面说出了真相,老罗心里有气但不能对一个浑身重伤正如医生所说的已无生命生还的她发脾气,只能在她生命的最后安慰着她,“老伴别说了,歇着吧。”
“不……我要说,我怕……再不说,真的……再……没机会了,我……走后,希望你们……俩个好好过,我祝……你们……幸福,答应……我……”
老罗一副哭相:“绿荷,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韩绿荷痛苦地挣扎了一下。
之宏在旁边看着这些好难受,但又不敢告诉罗丽,怕受重伤的她,心灵上再受到打击,他眼里含着泪,用手拭了拭,这个举动被韩绿荷突然看到了,她又低声喊道“重……生,你也来了,谢谢……你来……看我,我想求你……帮一个……小忙。”
“阿姨……您说,我听着呢。”
“我想……求你……帮我……照顾……好罗丽,她……表面……看似坚强,其实……内心非常的脆弱,我们虽然认识时间短暂,但是……我能看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小伙子,我……托付……你照顾……她,我……放心。”
韩绿荷争着最后一口气痛苦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撒手人寰了,就这样在她走之前说出了所有的秘密,她走的时候,脸部慢慢向一边侧去,她安静地走了,总算没留什么遗憾。
老罗看到女儿伤势严重,把这件事瞒着没告诉她,等她在医院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告诉她。
'
小丰和思月在外边闲逛的时候发现了这一消息,由于最近事情太多,小华没时间看手机上的信息,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悲惨的事,小丰给小华打来电话:“姐,罗丽姐家出事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竟吓得小华浑身冒冷汗,“韩……阿姨出车祸去世了,罗丽浑身重伤还躺在医院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华惊心地问
“我和思月刚旅游回来路过罗丽姐的小区,罗丽的嫂子和哥哥还有那个叫什么壮壮的孩子都带着孝呢,我和思月在那小区附近,姐,要不你去看看吧。”
“知道了。”小华挂了电话——也不知道之豪是否知道此事,她好久都没跟之豪联系了,可怎么也没勇气给他打,可一想罗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之豪知道此事,发现她不在罗丽家,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给她打电话的,可现在之豪并没跟她联系,这说明之豪并不知情,罗丽虽然跟他玩了一个婚姻上的闹剧,毕竟罗丽跟他拜把子为兄妹,也应去一趟,小华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拨通了之豪的电话。
之豪一看是小华的电话,脸上有了喜悦之色,“喂……”
“之豪,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菜棚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罗丽家出大事了。”
“你说什么?”之豪吃了一惊。
“我刚才听小丰说罗丽带着韩阿姨出去散心,没想到出了车祸,罗丽现在重伤还躺在医院里,韩阿姨已经离世了。”
之豪听了也是吓了一大跳,“好,我马上过去,你现在在哪儿,我们一块去。”
“嗯,我在东街石子口。”小华说完在路边等着之豪。
俩人坐上车直奔罗丽家,小区院子里涌满了人都哭丧着脸,罗刚看见小华和之豪进了门,面无表情地招呼了一声,“你们来啦。”
“叔,……怎么会这样?”之豪语气沉痛地说道。
老罗闭了一下眼睛,长叹一口气,“都怪我,不该向你阿姨发脾气,她心情不好,要罗丽带她出去散散心,没想到……”老罗没再说下去,看起来他的心已痛到了极点。
“节哀自便。”之豪低声说了四个字。
之后,小华和之豪给韩绿荷上了香。到出殡那天,罗丽并没有出现,也许她还躺在病床上无法下地,或者大家并没有告诉她这个坏消息,她肉体上已伤痕累累,不能再让她心灵上再受到创伤和打击,要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出什么事,以她的性格,小华真的不敢再想下去,她会不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傻事来,等她伤势好了再慢慢告诉她这些。今天小华和之豪的到来竟引起娄佩兰奇异的目光,不是俩人都分手了吗,怎么又走到了一起,更让小华不解的是娄佩兰一直盯着之豪看,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神情一会儿忧郁,一会儿安然平静,一会儿又像慈祥的母亲看着儿子一般。
之豪也突然意识到娄佩兰的目光有些异样,他不知这位娄阿姨在想些什么。
送走韩绿荷两天后,罗丽吵着要之宏搀扶着她去看隔壁病房的母亲,之宏按照老罗的想法暂时不能告诉罗丽,等她伤势好了再告诉她,便骗她说:“韩阿姨睡着了,别去打扰她,等你伤势恢复差不多了再去看也不迟。”
罗丽哭着喊道:“都是我害了妈,到现在她还在昏迷中……重生,我妈她……那天醒来的时候给你说过什么话没有?”
“她说要你好好养伤……”
“重生,这两天我怎么没听到隔壁一点动静?”
之宏看着罗丽着急的样子,忙安慰道:“医院里那两个醒目的大字随处可见“肃静”阿姨需要休息,大家都不想打扰她,这样安静了许多,你别在斥责自己了,好好休息,伤好之后,我们一块去看阿姨。”
“我妈伤势一定很重,到现在她都没有想过来跟我说说她怎么样了。”
“罗丽,连你现在都下不了床,阿姨年纪大了,下床当然更困难了,其他的都别想,你只想着把你的伤赶快养好,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之宏说到这硬生生的勉强笑了一下,他也只能这样做,要不然罗丽是不会安心养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