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形象以画存,谁人作画堪比真;再探佳作已不在,难道世间有鬼神。
不知哪来的一声猫叫响彻天空,打破了原本寂静的夜。
已经入睡的白蔹被这一声惊醒,便再难以入眠,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红色灯光,索性穿起衣服走了出去,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书院里游荡,偶尔碰到几名学生会负责值夜的弟子,也只是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自从前些天实战课上遇到了那名叫做决明的少年,白蔹的内心就从来没有平静过,原因只有一个,那名少年长得跟自己的师兄白及至少有八分相似。
到底是由于思念故人而产生的错觉,还是决明果真是白及后人?如今也不敢断言。
更何况两人分别已有十几个年头,白及的长相早已...
想到这里,白蔹忽然记起在后院的守德塔内应该留有师兄妹几人年少时的画像,遂立刻三步并两步往后院走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守德塔内,决明与令狐颜刚刚来到七层,被巨幅画像吸引过去的二人正在讨论画中人物,突然听到了来自下方塔门被打开的声音。
两人一时间慌了阵脚,四下看去,连个能躲人的地方都没有。
决明晃了晃窗户,却好像被锁死一般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发现门锁被打开的白蔹,心知不对,所以仔细的从一层开始搜索。
来到七层已是许久之后,却仍不见任何人的踪迹,白蔹心里奇怪,层层检查,并无发现,窗也都完好无损,难道只是自己多疑?
不会!不久前才来过一次的白蔹,清楚的记得那时铁锁还挂在门上。
再次环顾四周,这已经是最高一层,此行的目的就挂在其中一面墙壁上。
白蔹走过去看了看他们少年时的集体像,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一般,退后几步站到中央,开始环顾其他几面墙壁上的单人头像。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白及的头像画,也不知出自谁手,画中人物明眸皓齿,目似点漆,要不是少年仍是十几岁的模样,白蔹一定认为这是真人在世。
但在那份熟悉之后,又出现了一丝违和的感觉,白蔹一时也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或许是时日太久或者是画师的问题,白蔹也就不再追究,毕竟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当白蔹往旁边画像查看的时候,又从底层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白蔹心想不好,难不成被人摆了一道?转身飞速往楼下跑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一个黑影爬上了后堂的屋顶,白蔹助跑三步,脚下使劲,一个大跨便飞了上去,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追逐起来。
黑影显然也有些能耐,两人保持着一个院落的距离,却再也无法接近。
突然,黑影飞步跳下,随之整个身形也消失在了白蔹的视线中。
白蔹跑到位置也跟随跳下,一个巨大的青龙雕像出现在了眼前,原来不知不觉间竟追到了青龙院内。
黑影早已不在,白蔹继续快步向四周找去,此时前方围墙的拐角处发出了淡淡的红光,白蔹心知这定是值夜的弟子,便迎了过去。
刚刚绕过墙角,白蔹便与某人撞了个满怀,定睛细看,一名白衣弟子被撞的坐在了地上,手上的红色灯笼也随之倒地。
“你是值夜的弟子?”白蔹也顾不及寒暄,开口便问。
“对啊,我是青龙的值夜弟子!”坐在地上的弟子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没好气的说到。
“可曾看到周围有人经过?”白蔹急切的问到。
这名弟子定了定神,才看清眼前乃是书院老师白蔹,顿时语气也恭敬了许多:“白老师,弟子并没发现有别人经过。”
白蔹心想这样一折腾,估计那人早已走远,索性打量了一下这名弟子的腰牌:“杜衡,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你没事吧。”
“没事白老师,我是青龙二级弟子杜衡,同时也是学生会的成员,今夜我负责青龙的值夜。”杜衡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忙你的去吧!我就先走了,辛苦了。”白蔹客气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重新回到床上的白蔹更加无法入眠,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今晚的经历:
黑影究竟是谁?刚才藏在什么地方居然没有发现?难不成是...不可能,那里绝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另外,这个决明就算不是白及后人,也一定与他有莫大的关系,日后定要多加留意。
书说简短,转眼已是几日之后。
院长室内,白蔹与白芷激烈的争吵着。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白蔹问到。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只是你说的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白芷肯定的说。
“但是那晚我亲眼所见,画像上的白及与决明简直一模一样。”看来白蔹是把那晚的经历以及推断告诉了白芷。
“往事我本不愿再提,但是当年前师兄很清楚的告诉咱们,白及已死,尸体跌落池底,后被水流卷走早就没了踪迹。”白芷显然不为所动,反而觉得这都是白蔹一厢情愿的幻想。
“那怎么解释青黛的消失?我看这两人一定有问题。”白蔹仍旧不依不饶。
“青黛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这或许就是简单的巧合而已。”白芷面对白蔹无休止的猜测已经失去了耐心:“白及与青黛,是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联系到一起的两个人,她为什么会救白及?你觉得可能吗?你所有的这些猜想还是一点证据都没有。”
“我就知道,自从那小子进了德圣门,你就变了,变的不再相信我了!”白蔹指的自然是令狐陆:“这件事情,最好的证据就是没有证据,池底以及整条水系我都找遍了,也找不到白及的尸体,所以我相信他仍然活着。”
本还克制一些的白芷,听到白蔹提起了令狐陆,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我退一步说,就算他俩私奔,现在仍然活着,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决明真的是他俩的后人,你打算杀了他吗?还有,守德塔内的画像都是由我亲自管理,根本就没有白及的单人像。”
“你反对我的猜测可以,但是绝不要污蔑我的智商,那晚我亲眼所见,你若不信,就随我去看一看。”白蔹说罢就要起身。
白芷看到白蔹一幅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气的说到:“好,如果你对,我就相信你之前所有关于白及的推测,如果你错了,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干扰学生的生活。”
两人随即站了起来,一路无话,往守德塔走去。
没过多久,二人便到了宝塔七层,站在房间的正中央,白蔹环顾一周,六面墙壁上,的确没有一幅是白及的单人像,看到这里,白蔹后颈一凉,一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