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结怨难再现,青梅竹马不再见;午夜追风遭陷阱,孰真孰幻难分辨。
“这么说白英是你二叔跟白芷院长生的?那她为什么姓白呢?”决明趴在宿舍床上,问着旁边床铺上的令狐颜。
此时已经入夜,白天的比试令狐颜最终还是没有还手,就这样败下阵来,经过医务处的治疗,令狐颜已经好了许多,再修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对的,后来出了一件事,家族决定让二叔去办,但是二叔却一去不回,从此再无音讯,之后二婶,就是白芷院长,便带着白英离开令狐家,回到了德圣书院,从那之后令狐英才改名叫白英。”令狐颜躺在床上缓缓说着,看得出来想要恢复到最佳状态还需要一些时日。
决明眼看话匣子已被打开,便追问道:“你知道当时是什么事吗?”
令狐颜叹了口气:“我当时还小,家族里的事根本不清楚,等大了一些好奇问爹,他也是闭口不答,我便也不再提了。”
决明道:“所以你跟白英其实是表兄妹,那我就明白了,不过,只是切磋而已,又不是要去决个你死我活,就算是师兄弟间不也要经常比试吗?”
面对决明的不理解,令狐颜解释道:“在令狐家,同辈的只有我们两人,所以我跟她走的最近,从小她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而我也一直当着保护她的好哥哥。”
说罢,决明更是不解,这样发展下去,不来一段兄妹不伦恋就不错了,怎么还恨上了:“照这样说,你俩青梅竹马,感情应该很好才是,就算她之后离开了令狐家,也不至于翻脸翻成这样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多大的愁。”
令狐颜道:“问题的关键就是他们母女离开令狐家之后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多次询问关于二叔的事情,不过都没有结果。”
决明一直以为这两人只是简单的被家族矛盾所牵连,才会滋生出这样的恨意,毕竟人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作为子女耳濡目染,很难中立客观的去看待事情。
与令狐颜长聊之后,才明白事情并不简单,令狐家当时遇到了什么事,又为什么派令狐陆去,而令狐陆又遭遇了什么导致人间蒸发,事后白芷的所作所为,以及白英对令狐家态度的转变,或许才是两家矛盾的关键。
想到这里,决明看了看已经睡着的令狐颜,又望了望窗外的明月,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口闪过,决明被吓的一个机灵坐起身来,顿时睡意全无。
决明顺手拿起放在枕边的木剑,本打算再穿上外衣,转念一想白色在这夜幕之下太过显眼,于是便穿着深色的睡衣打开窗户,往黑影方向追去。
决明顺着墙壁爬到瓦顶,躲在厚重的屋檐后面四处查看,幸好今夜月光皎洁,很快便找到了黑影去处。
此时黑影正在屋顶上来回奔走,决明二话不说跟了上去,小心的保持着两个屋顶的距离。
幸运女神也站在了决明这边,秋风迎面吹来,正好避免了前人嗅到后人身上的气味而产生警觉,反而是处在下风向的决明,明显的闻到了一股特殊而又熟悉的香味。
决明心想,这黑衣人难道是个女的?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身形,可是哪有男人会在身上戴这种味道的香囊。
突然黑衣人从房顶跳下,决明小心的走到方才黑衣人落下的房顶之上,探头看去,眼前乃是一个庭院,庭院正中立着一座七层高塔,黑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决明开始回忆挂在一楼大厅墙壁上的那幅书院平面图。
如果没有记错,只有位于正堂北边的后堂院落内才有高塔的标识,这么说这下面就是后院了,自己脚下踩着的应该就是后堂。
可是就算知道了位置,却还是寸步难行,就这样回去难免不甘,下去的话又恐有埋伏。
万一黑衣人察觉到被人跟踪,自己贸然跳下,岂不是自投罗网。
最终,内心的不甘战胜了一切,决明换了一个位置悄声来到地面,又在原地等待片刻,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借着院中树影缓缓来到高塔脚下。
这是一个六边形的高塔,每层开着三扇窗户,入口则在一层南侧。
细看入口塔门,上面悬挂着一把旧锁,锁子已被打开,摇晃着挂在门上。
决明心跳不止,站在门外犹豫不前,最终还是那份不甘占了上风,来都来了,自己小心点便是。于是抬起右手就要去拉开塔门。
突然一只大手按在决明右肩,决明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昏了过去。
恍惚之间,决明又来到了一座假山跟前,同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环顾四周一团漆黑。
假山中央的一处凹陷甚是眼熟,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或者曾经也梦到过。
一步,两步,三步...决明一反平日里缜密的心思,脑子一片空白,往凹陷处走去。
走近才看清,这凹陷内好像还有通路,决明想也不想抬脚就往里走,突然一只手拍在了肩膀上。
决明猛的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又逼得决明马上闭上了眼睛。
只听令狐颜在旁边道:“别说我没叫醒你啊,你姐跟我说了,我保证不会让你死在床上的,你放心。”
突然惊醒的决明,脑海里仍然残留着梦里的记忆,梦中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梦中的场景现在想想甚至阴森的有些可怕,还有那座假山为什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快起床吧,你不是又想迟到吧!”令狐颜见决明没有回话,以为他还在赖床,于是又催了一句。
“哦,现在就起。”决明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一边起床,脑子里关于昨夜的记忆却挥之不去。
昨晚我好像从窗户爬出,去追黑衣人,然后到了一座高塔跟前,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早上醒来窗户是关着的吗?”决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向令狐颜。
“对啊,起来之后窗户我都没动。”令狐颜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到。
看着放在枕边的木剑,还有那扇紧闭的窗户,决明开始怀疑,昨晚的记忆是不是都只是做梦而已,毕竟前天比试之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或许只是太累了吧。
想罢,决明穿起外衣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