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确实是很浓郁的邪气!”
石雕的狼口喷吐出腾腾白雾,四十万渡将净化完毕的魔戒剑拔了出来,定睛端详一番后还给了一旁的少年:“好小子,干得漂亮,若非你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他作为一个魔戒骑士应尽的义务——”
毒岛英治不苟言笑的插口道:“至此,零零陆就算是通过最终的试炼了吧?”
对这次考核进行核实的,是代表元老院下辖修行场与西方番犬所的四十万渡,此外还有部分神官以及高位法师参与评判,纵使星天宫的修行之处是暗影的血狱岛,试炼成绩与晋级与否也是由元老院一手把控。
“当然,少年一身剑术法术胜过普通晋级者数倍不止,我个人认为,通过试炼绝无问题!”
四十万渡拍拍少年精干结实的肩膀,慢慢说道:“但最终结果还须由神官大人来定夺——明日午时,元老院正式的敕谕就能下达,到时候,少年你就是一位正式的魔戒骑士了!”
闻言,毒岛英治冰山般的脸庞稍稍柔和了一些,他先是向四十万颔首施礼,接着转向星天宫,语气少有的和蔼而欣慰:“恭喜了,零零陆——不,今后我应该叫你星天宫了吧。加油,好好干,别忘了岛上这三年流下的血汗。一定,一定要成为一个像样的魔戒骑士啊——”
“教官——”星天宫从导师的话里听出了离别之意,他刚要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导师止住了。
“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光’!”
毒岛英治三年来第一次开玩笑似的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将他垂落到耳边的柔顺黑发弄乱:“和我们不一样,你注定不是活在黑暗里的影子——”
血狱岛的总教官转过身,向石室出口的方向行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少年,你在暗影的修行之旅从今日起已经结束了。作为你的教官和导师,我宣布,你‘毕业’了——
去吧,元老院会将你今后的辖区与任务安排妥当,未来再见之时,还请多指教。”
快要跨出门扉的前一刻,暗影的教官顿了顿,低沉压抑的嗓音从他的背影里传了过来:
“调月大师......为你准备了礼物,明天你就能看到了。
大师说,再强的铠甲谱系,终究是由人开创出来的。纵然是黄金骑士的牙狼,最初的时候也不过是套铅灰色的简陋铠甲......
大师他始终相信,少年你能够做到的......作为你教官的我也同样期待着!”
话音落下,石室的门扉边已不见了毒岛英治的身影。
“看上去冷酷的家伙,其实比谁都重感情呢——”
四十万渡重重捏了捏星天宫的肩膀感慨着:“少年,你很幸运,有一个真正关心你的好老师。”
早在三年前的新人甄选开始,他就对这个天资卓绝又心性坚韧的少年心怀好感。
此刻,见少年神情低落的抿嘴不语,似乎仍在为教官的突然告别而感伤,四十万故意哈哈一笑,转移话题道:“今日正巧有吉野的贵宾前来拜访,走吧,跟我一道去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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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幽闭的石室,星天宫跟在四十万渡身后,亦步亦趋,一边迈步一边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时间已至九月末的傍晚时分,橘红色的夕阳斜斜映照在古村落般的魔戒骑士修行场上,将高高低低的尖顶建筑群染成一片黄橙橙的模样。
一道微风拂过,阵阵热风里依稀可以听见远处年幼的初学者操练呼喝的稚嫩声音。
没走多久,星天宫就看到石板铺就的小道尽头矗立着一片红木黑瓦的古朴庭院,庭院旁除了一汪并不太宽阔的湖水外,就是连续分布的几座宽阔的露天操演场。
几只零散的鲤鱼在湖面下缓缓游弋,晚风吹过,平静不波的清澈水面顿时泛起无数涟漪,飞鸟经天而过的倒影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操演场一角,二十来个麻布衣衫、系着不同颜色头带的少年正各自持一根木剑,对着一尊尊缠满麻绳的人形木桩劈斩击打着,“啪啪”的敲击声与“嘿哈”的吐气呼喝不绝于耳。
一位身着棕褐色长衣、包着头巾的中年导师负手在少年的行列间行走,不时出声纠正一下学员不规范的动作。
“这群小家伙是去年九月才加入这里的新鲜血液,算是你的师弟吧——虽然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岁数比你大......”
四十万随口介绍着,同时领着身后的少年熟门熟路的穿过操演场、踏入那座庭院中,直接朝最里面的一排式样考究的矮房子走去。
站在矮屋的门扉前,他最后强调道:“跟紧我,客人们的身份不一般,会晤他们的魔戒法师同样非同小可,一会儿你就安静地站在我身后,别妄自出声——”
说完,轻缓地推开木质拉门,一大一小两位魔戒骑士脱鞋进入。
铺有橡木地板的宽敞大厅内,一个皮肤焦黄的光头老者侧面对着二人盘膝坐在草编的蒲团上。他背后的墙壁上面,四盏古铜色的魔导壁灯正不停地散发着柔和的光焰。
白中透绿的光芒映照下,星天宫能看到那光头老者穿着一身花纹复杂的黑色法袍,脖颈与手腕挂满了形形色色的魔导饰品——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魔戒法师。
在他的对面,有三大一小共计四人同样盘膝端坐在蒲团上,每个人都神情庄严郑重,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面前的老法师。
居首的男子年纪约莫有四十多岁,浓密的黑色短发服帖在头顶,嘴巴上留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面孔成熟而稳重;
男人身体两侧各有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左手边那位戴着一副圆片眼镜,薄亮镜片下面的眸子清朗而平静,衣着虽不华丽,却打理得精致整洁,浑身散发出一股温文尔雅的儒者气质;
男人右手边那位则截然相反,他黑中有白的头发乱糟糟的随意翘在脑袋上,米白色的大褂还残留着火焰留下的焦黑与不知名液体泼洒的污迹,里面随意的套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背心,露出筋肉结实的胸膛,给人一种简洁而果断的强悍感觉。
三个中年男人身后,跪坐着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身材匀称皮肤白皙的俊美少年,他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有种清爽如风的勃勃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