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见太甲来了,笑迎上去道:“爷爷,你看我可有什么变化?”
太甲看看她,笑道:“小妮子涅槃了,修为提升了一阶,总算可以有机会留后了,不错。”在神族只有达到大神境界,才拥有后代的权利。
彩凤有些难为情,“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太甲转身笑问陆离,“陆离小兄弟,这件事你可知道?”
陆离自出生起便誓要扫除一切邪恶,此时,信念正在震动,对何为平衡之术正在深思疑虑,忽听见太甲叫他,以为继续方才的话题,便道:“从来就只有黑白分明,对于共存的话,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彩凤笑看太甲道:“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像你这样多。”
太甲哈哈一笑道:
“从前他们也不是这样非黑即白,后来问题多了,规范也多了,小的得失不断放大,利弊权衡便失了公允,以至于因噎废食。
到如今,思维已成定势,再也不能有不同的声音,其结果就是谁都不好过。大势如此,谁也没办法,你们这些孩子,能活明白一些也就罢了。”
其实太甲也知道,没几个人能明白岁月沉淀的真理,可他还是忍不住随口讲了。
哪吒却是深有感触,因为身份,自出生起他便被认定是反派。民众们从来就喜欢充当正义的化身,与他们略有不同便是敌人。他知道包容有多难,便不耐烦道:“别做梦了,造轮回盘才是正事。”
太甲对他执着于轮回盘有些不解,“乖孙,你要用轮回盘做什么?”
“反正不是拯救世界,我只想去我该去的地方。”哪吒很不耐烦,转身对陆离道,“走吧。”
太甲也不恼,“轮回盘不是儿戏,何况一直糊里糊涂的轮回往复,即使错误也不知道如何修补,眼看着他们起高楼,再眼看着楼塌了,也无聊紧,是不是?”
四人一边说着话,回到了桃林,此时桃林已桃花落尽,满眼枯枝,只有地上铺满了桃花,陆琪踩着满地残花迎上来,却不见太一,忙问:“怎么不见东皇殿下?”
彩凤道:“放心吧,殿下明天就回来了。”
陆雪和小弟陆坞也迎了上来,陆坞有些懊恼,“要不是姐姐拦着,我也可以帮城主盗仙草。”
哪吒见这小小少年目光灼灼看着他,勾勾手指,陆坞连忙凑到跟前,便戏虐道:“你若盗来轮回盘,便可跟着我。”
陆坞愣愣的看着哪吒,陆雪在他头上一拍:“呆子!人家走了。”
哪吒跟着陆离到了去了密室,哪吒自顾自闭目修炼,陆离打开封印的古书,查了一夜,清晨方对哪吒道:“这轮回盘原来是一整套推演之术加时空穿梭之法。要造出实物,却需要收集大量的材料才行。
首先,得拥有天地万物元素之魂,灵力之魄,通晓天地万物运行法则,以女娲石作运行之动力,若是阵法推演无误,造出轮回盘与万物通灵,灵力强到可以操控自然之力,也只是第一步,要想改变其运行,就需要更极其强大的力量来触发,然后进入其中重要节点,之后能不能成功改变,还要看个人的能力,其中变数实在太多,复杂到难以想象。
每一个元素都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引发自然之力的反噬,可能导致极其可怕的后果,当年上九天轮回盘触动,天崩地裂灵脉损毁,怨气冲天。魔族的兴起便由此而来。”
哪吒听说这么复杂,道:“造它这么麻烦,不如派天将打败通天,直接抢回来,之后的事再商议。”
陆离摇摇头,“连娲皇陛下加上整个神族都打不过他们,才拿轮回盘换了十万将士性命,何况如今大敌当前。”
哪吒想起下九天的瀛洲大战,唇角微勾,“现在就有个好机会,若是瀛洲一战,通天输了,咱们就去把轮回盘抢回来,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启动它。”
哪吒话音刚落,陆坞来报东皇太一回来了。
桃林深入,陆家姐妹正与太一说话,哪吒上前问道:
“瀛洲胜了吗?”
“算是赢了吧。”太一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这是什么话?到底怎么回事?”哪吒一心想着轮回盘,若是通天被抓住了,可以和他谈谈条件什么的。
太一叹息道:“瀛洲失信了,道最后都没有出兵,通天不敌元始天尊、太上老君与西方教二使者组成的联盟,虽然打败却全身而退了。”
哪吒听了满是气愤,一拳砸向身边的桃树,“瀛洲这帮家伙果然蠢!这样好的机会,竟然白白错过了。你看看他们欺软怕硬的鬼样子,和他们治下的瀛洲蠢民一样。”
正生气间,忽然听见彩凤的声音,
“午膳准备好了,还请各位快去用膳吧。”
彩凤已经在炼器房外设了宴,开开心心过来请大家吃饭,一时众人到齐坐下,只听得“哐当”一声,树上掉下一只酒壶,哪吒上前一看,太甲躺在树枝上打着呼噜呢。
陆雪道:“太甲神尊偷喝了我新酿的解百愁,这一醉怕是要睡些时辰,咱们先入席,弟弟今日拿出了桃林绝酿群芳髓,咱们吃饭取乐去。”
那太甲一个翻身坐起:“好酒怎么能少了我。”说话间已经翻身在桌上坐好。
忽闻仙乐飘飘,女娲带着娲皇仪仗也到了桃林,见不过三日功夫桃花落尽,心中不免一番感慨。
女娲抬手一挥,桃林里落下的花瓣纷纷飞起,片刻间,桃林又恢复了往日景象。
众人忙上前迎驾,女娲道:“不必多礼,多亏各位以身犯险,今日总算复活了我神族十万将士,将士回家与家人团聚,我也能亲自来谢大家。”
又对彩凤道:“彩凤作为混血凤族,能够涅槃也是造化,待这场仗打完,便给你好好办个成年礼。”
成年礼后,便拥有娲皇城公民权,可以出任要职,可以留下自己的血脉。彩凤本是一只被遗弃的混血凤凰,没想到也有今日,不禁喜极而泣,“彩凤不敢。此次得了城主的涅槃之力,才得以重生,彩凤愿用此生守护城主。”
哪吒不禁动容,九天灵气枯竭,神族也仅仅维持生存,离珠本就灵力不足元神溃散,却将涅槃之力给了彩凤,修为怕是一时半伙儿难以恢复,他若是此时离开,恐怕离珠只有身归混沌了。
正感慨间,娲皇过来给他斟酒一杯,道:“珠儿,你辛苦了,明日你便闭关疗伤去,之后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了。”
哪吒明白这是想放他离开,接过酒杯,道:“我想回去该去的地方,麻烦娲皇帮忙再造轮回盘,送我归去。”说完一饮而尽。
女娲早就知道哪吒的想法,叹道:“这天下的秩序只能守护,不能打乱,轮回盘启动若九天坍塌,这一切毁于一旦,你当如何自处?”
哪吒冷笑一声,“你们这些人就是想得太多,做的太少。一千年后,通天启动了轮回盘,我朋友敖丙去了一千一百年后,而我来了一千年前。通天用轮回带走了所有反对派,而我也看到了一千一百年后的上九天,你不是神吗?你预测一下,猜猜看一千年后这里会变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