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打开,如汹涌澎湃的浪花一发不可收拾,人最大的恶意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任意揣测抹黑别人。
林念的行径在秦姨眼里无异于主动索欢求抱,好女孩会大晚上搔首弄姿地在别人房门口等着?
摇了摇头,心里一声叹息,秦姨就默默地下了楼梯。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拉醒了林念的警觉,神秘莫测地晲了一眼楼梯口,之后移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门后,平静从容的脸上换成了慌张焦虑,拿起镜子对着巴掌大的小脸蛋左看看右瞧瞧,似要瞧出一轮皓月来,巴不得放在显微镜下近距离扫描肌肤。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用在林念身上最为合适不过,自己可以说自己不好,管他什么天王老子,别人说的一概不认。
过了好一会儿,有一下没一下摸着额头凸起的小包,又伸手捂住,抵着额角装作眼瞎,烦闷惆怅地说:“青春,真烦人。”
说完,坐到化妆台边,稀松平常地例行公事般掏出各种瓶瓶罐罐开始涂涂抹抹,在额头部位细心呵护着,素净清丽的容颜经护肤品的滋养下越发水润娇嫩。
直到海藻长发完全干透后,不悦地点了点小红包,才心满意足地在床上躺下。
有人安然酣睡,有人辗转难眠。
清风柔和似絮,天空并非纯黑色,夜色中点缀着繁星点点,由近及远,稀稀疏疏地闪烁着光芒。
林念的皮肤属于冷白色,可能是水温过高,沐浴过后的她,脸上带着些许微红,几滴水珠从她的脖子上乘滑梯般欢快地滑入浴袍内,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白皙透亮,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气质,令人沉醉。
扑面而来的是沐浴露的玫瑰香味,江季煜触及到她柔软的指腹酿着些微潮湿,心跳莫名滞了两秒,快速抽回。
江季煜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薄被,翻了几个来回都没睡着。放弃挣扎后便一只手枕着后颈,闭着眼睛假寐,黑夜里他似乎无奈地笑了:“江季煜,你在想什么,她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林念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当看时间,还未来得及看脸上的小恶魔情况如何就当场无语了。
“额,阿西芭”,掌心用力懊恼地拍了脑袋几下,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碎屏这回事。
地板上铺着地毯,她鞋子都懒得穿,站在床上越过被子,径直走到洗手台观摩,左右手的食指触着额头,贴近了镜子打量,瞪大双眼,确认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后,灿若桃花一笑。镜子里的她,脸上光滑无瑕疵,痘痘来去匆匆,没有留下足迹,真可谓大快人心。
心情好的她,瞥了眼凌乱的被子,一铺一折,不到30秒内轻而易举地叠成了一个豆腐块。
楼下,江季煜已经抿着咖啡,享用着早餐,举手投足间,尽显绅士优雅风度。
林念虽然面色淡定,若无其事,但轻快的步伐以及衣着的靓丽毫不掩饰她的好心情。
秦姨笑了下,“林小姐,您下来了啊,早餐已经做好了。”
上了年纪的人比年轻的人多的不只是与日俱增的年龄,还有成熟的思维。秦姨也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无知乡妇,遇事也是处变不惊。尽管对一个人有偏见和存疑,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林念点点头,咬了口面包,说:“谢谢秦姨了,早餐很好吃。”
秦姨笑意加深,看来林小姐在教养方面还是不错的。
江季煜和林念刚出17层电梯口,正要往总裁办公室走。一抬头,远远的有个人影朝他们挥了挥手,定睛一看是萧少智。
他来这干嘛?
走近后,他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嚼着口香糖。
“季三,林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萧少智含着东西,唇齿不清地说。
“有事?”江季煜用指纹开了锁,侧目而视,面无表情地瞥了萧少智一眼。
“啊哈,没事,就是来找你们玩。”萧少智摆了摆手,也没管江季煜让没让他进,长腿一迈,就坐在了沙发上。
这动作,行云流水,跟进自己家串门一样熟悉自然。
“我很忙。”江季煜手指停在把手上,言下之意不要打扰我,你自便。
“你忙就忙呗,我又不碍你事。对了,季三,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手机坏了。”江季煜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诉说着一件最为平常的事。
“我说你那是什么手机啊,动不动就坏。你好歹也是江氏的总裁啊,整天捧着个烂手机出门应酬,你也不嫌丢人。”明明嚼口香糖说话,不礼貌不雅观,但他偏偏就做得娴熟自若,顺理成章。
“我乐意。”向来恣意妄为的江季煜眉眼间匿着无所谓,我开心就好。
林念闻言实在是想笑,嘴角抿成了一条小船,凹陷出浅浅的酒窝。
她可记得那天江季煜把萧少智拉黑的事。如此看来,拉黑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怜的当事人毫不知情。
他一个大少爷,只有他拉黑别人的份,别人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实话。
“得,你开心就好,我管不着。我今天来是来找林小姐的。”萧少智争不过江季煜,一脸傲娇投向林念。
“我?”林念错愕,指了指自己。
“嗯哼。”口香糖嚼着嚼着没味了,萧少智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口香糖吐在纸巾上,长臂一抛,角度分毫不差地扔进了办公桌旁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