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站立在魔蛇头上的安毫不顾忌尖利的石块流星似的划过天际,强令魔蛇支援她的动作,任凭巨石砸上魔蛇与自己,鲜血顺着安的额头流淌而下。在攻击的间隙间,安平静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轻卷过流下的血送入口中细细品尝,病态般的淡定好似感知不到痛楚。反观作为对手的斯科皮恩衣袂翻飞,既要应对周遭的乱石与魔蛇的抖动,又要空手抵御下安的攻击,已然艰难之极,稍一露出破绽,立马身中一剑。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斯科皮恩接连被刺中了三次,所幸伤口较浅也没有了附加黑蛇的伤害,伤口还能缓慢的愈合。
山崩之势稍缓合,斯科皮恩立即紧张地望向巴芙所在的岩石缝隙,期望巴芙安然无事,若是因为自己的冒险突进而丧命他此生一定会活在内疚之中。只见废墟中,巴芙浑身浴血紧握着五色灵石法杖昏迷在陡峭的悬崖边,不省人事,性命堪忧且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激战中下还不忘顾及伙伴的安危,安见此情景脸色突变,似哭似笑地大喊起来,手上的攻击速度愈加癫狂。斯科皮恩赤手空拳,只得靠灵活的换位躲过攻击。脚下的魔蛇不满的扭动身躯,与安合力打压斯科皮恩,庞大的尾巴横扫过地面,将堆积在身下的落石肆意的打飞。
好多块碎裂的石子朝着幸存者的方向激射而去,柯尔温主教拿起新得来的羽翅法杖,轻而易举地拂开袭来的石块,心中很不愉悦,他一边走一边喊道:“喂喂,看好你的畜生,安!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战场的情况更加复杂了,斯科皮恩与安此时倒都是同仇敌忾地瞪了柯尔温主教一眼,两人冷酷的眼神把柯尔温主教弄得发毛,手中持有了至尊法杖使他信心大增脾气也倨傲了。
“不要小瞧人啊啊啊!”伴着内心剧烈的吐槽,柯尔温主教举起羽杖对准高处魔蛇脑袋,就是数道光系魔法光束。虽然隶属圣庭,但安使用的是暗系血魔法召唤出的魔蛇,克星正是光系魔法,被柯尔温主教这么袭击,吃痛地扭动起来,巨型的尾巴来回横扫。山脚下尘土横飞,柯尔温主教用袍子掩住口鼻,绿色的眼珠眯成一条缝,仔细地侦测着大局,魔法攻击陆续不断地发出——鹿死谁手还未知晓。
不分敌我的攻击,一下子就打乱了安的战斗节奏,斯科皮恩趁机跳上崖壁,单手抱起巴芙打算往安全处撤离,崩塌过后的山崖无疑为斯科皮恩提供了绝佳的平台,遭遇平削的山顶不再高耸入云,加上落石堆积拱起,逃生之路就摆在了眼前。嗜血爆发期已临近尾声,虚弱萎靡的负面精神开始在安的身上体现出来,四肢的酸麻无力让她的速度与敏捷都持续下降,饶是如此安还是选择了跳下魔蛇追击过去,就让这最后一剑决定输赢!
两道人影几乎一前一后同速朝山顶略去,空气里撕扯着破空的风声,剑光与白光同时耀起。
是生还是死?
几近那一刹那,被斯科皮恩抱起狂奔颠醒的巴芙,眼瞧着后方的安微笑着举剑挥下,巴芙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五色灵石法杖抵抗。
“咔嚓!”
奥尔多兰大陆上无数人心心念念的半神器就这么被毁了,失去了支架的灵石滚落在地上,黯淡无光。“响尾之吻”被微不足道的阻力抵挡了一下,紧接着穿透了斯科皮恩的大半胸腔,连带着怀中的巴芙也一同被刺伤。斯科皮恩作为强弩之末再也不堪重负,倒在了柔软稀松的草地上,两个人的鲜血晕染在一起,不分你我。安将宝剑收回剑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远处的柯尔温主教又惊又喜,惊的是另外一半的至尊法杖被损毁;喜的是安重伤了斯科皮恩,擒拿有望。他欣喜地追上去查看倒地的两人,兴奋地将手中的羽翅法杖丢在了地上。正是这时羽翅法杖不经意间沾染了点星血渍,使得至尊法杖的封印全部解开了!
原来当年杖身被制作的极为精细,在白管上再浇筑了合金,掩藏住了其中雕刻了法纹的真身。因缘巧合之下,作为触媒的适合之血再度激活了深藏其中的机关,两柄法杖的杖身同一时间绽开,恒金秘银的外表被灼烧液化,深藏其中的秘密也最终显现。
恒金秘银合成的金属外表下,是呈现镂空状直线立体花纹的白色空管,在高温的作用下,莹莹如骨殖般。温润的白光护壁随着管子的延展形成球型的护罩,把巴芙与斯科皮恩圈住,光罩内有零零星星的星芒洒下,促进二人伤口愈合。
安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地上,无心再去追究这些,作为剑士她已经收获了属于自己的胜利。柯尔温主教张大嘴巴,痴痴地盯着两柄法杖的异变。
管状物全部弥漫开后,神器至尊法杖只剩下了两枚灰白色的珠子在晨曦中熠熠生辉。这是巴芙的身体突然被控制似的站起,左右手分别捏住一颗珠子,口中喃喃有词。一片光晕中,有俩个高挑的身影慢慢浮出,从飘渺的白雾渐渐实体化成玲珑清丽的美人。斯科皮恩依靠星芒的力量已飞快地痊愈,他同柯尔温主教一样,发自内心地赞叹眼前的一幕。
素白的女子身影如金鱼游水般悠美飘逸,游荡在巴芙周边。空中时远时近、似有似无地响起一阵音乐,两个女子随之轻舞飞扬,身姿饶曼,引人神魂颠倒。现场唯一清醒的女性——安冷眼观看着她们表演了一会后,转身离去。
“唉…”一声轻柔悲婉的叹息从背后传来,安不由得脊椎发毛,加速了离开的步伐。
半晌,舞蹈结束,两个女神般的白色人形升入蔚蓝的天空,安然消迹,霎然的离去正如她们霎然的到来。巴芙紧握的手中有白沙娟娟流下,一缕不起眼的烟沁入她的额头,巴芙未睁之眼颤抖着溢出一行清泪,随后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