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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开疆拓域计划

在大厅的开阔处,伊戈创造出无数行星的全息影像,都闪烁着他那生命精元的蓝色光辉。

“我把这计划叫作‘开疆拓域计划’,”他说道,“这就是我的目标,现在也是你的了。”那番宇宙图景仍然充满脑海,彼得不禁说道:“太美了。”

“在过去的成千上万年里,我在成千上万颗星球上植入了成千上万个我自己的分身。”伊戈说道。有一块全息显示区展现出他在播种,一株光芒四射的植物在行星上生根发芽,扩散着他的蓝色精元。

“我需要实现生命的终极目标:繁衍生息,覆盖掉所有存在的生命,直到最后一切生命都是……我。”全息影像中的星球变换形态,化为闪亮的蓝色球体。全都一模一样。全都是伊戈。“我只遇到一个问题,”伊戈继续道,“那就是一个天神没有足够的力量成就这番大业。但是两个天神……现在可能还行。”离他最近的那台显示区又展现出伊戈的人形拥抱无穷无尽的外星人,一如彼得看到他拥抱梅瑞蒂斯·奎尔那样。“在我所有的努力里,最诱人的莫过于尝试把我的DNA与其他种族进行嫁接。我希望这样结合的果实能足以推进我的扩张计划。我曾让勇度给我送来其中一些人。那打破了掠夺者信条,但我慷慨地补偿了他,而且为了避免他良心不安,我还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他们。我说的是实话。他们没感到过痛苦。但一个又一个结果都让我失望。他们都没有携带天神基因……直到你出现,彼得。在我所有的子嗣中,只有你与生命之光有连接。

”伊戈仰头高望,拱顶回荡着他的声音:“在我的生命里这是第一次,我真的不是在孤军奋战!”彼得眨了眨眼,宇宙图景消退些许。那图景仍然在,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浩瀚之感……但他还是半个人类,这一半也很重要。伊戈看到了彼得的变化:“怎么了,孩子?”

“我的朋友们。”彼得说道。“哦,你看看。那是凡人的一面在作怪,彼得。”伊戈听起来不屑一顾。“是的。”

“我们是高于这些的。”

“也许你是这样,”彼得心想,“但我认为自己不是,至少现在还不行。”

“但是我母亲呢,”他说道,“你说你爱过我母亲。”

“我是爱过。我的水中小百合,她知道收音机里每一首歌的歌词。我曾经三次回到地球去看她,我也知道如果我再回去一次,就再也离不开了。开疆拓域计划——我存在的理由——终将破灭,所以我做了不得已的抉择,”伊戈沉默,抬头凝视微光闪烁的蓝色群星,声音中充满了遗憾。

“但把肿瘤放进她的脑袋里真让我心碎。”宇宙图景从彼得的脑海中消失。他对自己重复着伊戈的话。把肿瘤放进她的脑袋里。

“什么?”

伊戈不再看开疆拓域计划,而是将视线落在彼得身上:“好吧,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糟糕——”彼得却果断拔出双枪,将枪火倾泻在伊戈身上,直到伊戈的上半身被轰掉大半。可是在枪击毁伊戈实体的地方,却有一具由蓝色能量组成的骨架清晰可见。

彼得继续开枪,仿佛每一枪都在发泄他的震惊和愤怒,但伊戈承受着密集的子弹,始终站立不倒。彼得不再开枪了。眼前的背叛仍然令他怒火沸腾,但用手枪无法杀死伊戈。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伊戈的半颗头仍然是人类的形貌,另外半边却是蓝色的等离子头骨。他看着彼得说道:“你这是自不量力吗?”

“你杀了我母亲!”

“我那么努力找到适合你的形态。”伊戈怒道。他变形成酷似彼得幻想中父亲的样子。“可这就是我得到的感谢吗?”他又变回伊戈,身体完全恢复,脸因愤怒而扭曲,

“你真的需要成熟一点。”彼得震惊地意识到,伊戈从未真正在乎过他的母亲。在他看来,她只是一个达到目的的手段。他对水中小百合说过那么多浪漫情话,结果却只是满嘴谎言。彼得实在难以理解,他从喜悦到背叛的转变究竟有多快。

正当彼得与汹涌的情感做斗争时,伊戈从大厅后方升起一根能量触手,又令其卷曲下来,从背后狠狠刺穿他的儿子。彼得在触手末端,抽搐不已,扭动着身躯。

“我原本想和你联手的,”伊戈咆哮道,“但在接下来的几千年里,我看你得给我乖乖当电池了!”第三船舱上,争执刚尘埃落定不久,火箭便听到通讯器中传出卡魔拉的声音:“终于通了!火箭!”

“把发信机放在身边,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你,”火箭应道,“我弄到一台旧的施工设备,勇度曾用它切开过阿兹卡费瑞银行。”勇度向他解释了伊戈的秘密,而从通讯话音中可以听出,行星上的卡魔拉等人也已知晓。或许是曼蒂斯告诉了他们。卡魔拉开口要解释:“伊戈已经——”

“我知道,”火箭说道,“准备好。”克拉格林按下释放开关,小型钻探船便脱离第三船舱。勇度催动飞船驶向伊戈的行星,只见那不再是一个点缀着明亮蓝光的圆润球体了。此时此刻,星球看上去就像伊戈愤怒的脸庞。

彼得被伊戈的能量刺穿,悬在半空之中。伊戈来到他面前,拿走了他的磁带播放器。彼得想要反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伊戈按下播放键,彼得母亲喜爱的音乐便悠然响起。

他伴着音乐声念诵歌词,又抬起拿着播放器的手,将开疆拓域计划的巨大全息图景尽收心底。

“彼得,这就是大海。”伊戈握紧拳头,捏碎了播放器。歌声戛然而止,蓝色的天神能量从彼得的身体射出,涌向行星的中央。他感觉到能量流到行星核心,汇入了伊戈的精元所在。他的天神之力与伊戈的力量融合,核心闪耀出炫目的白光。

彼得又一次能看到整个宇宙,宇宙图景回到他的脑海,向他展现出开疆拓域计划的开始。在宇宙各地,伊戈种下的植物都迅猛膨胀,化为闪烁的巨大团块,涌动着生命。地球上的密苏里州,1980年梅瑞蒂斯·奎尔亲吻外星人的冰激凌店至今仍在,此时此刻却被蔓延的蓝色巨物压垮。

其他星球上,同样的事情也在发生。起伏翻腾的天神精元逐渐吞没城市,还向偏远地带扩散。惊恐的人们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有的呆呆地看着,有的拔腿逃跑。宫殿大厅中,伊戈仰头微笑着。这就是开疆拓域计划!终于在进行了……德拉克斯踹开大厅的主门,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伊戈怒视他的方向,能量在周身噼啪作响,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勇度的钻探船便砸穿了宫殿屋顶。“看这里!”伴随着勇度的喊声,飞船转瞬之间便坠落在伊戈身上,将他猛然撞倒在地,还震动了殿内的高大立柱。困住彼得的能量触手消失不见,他倒在了地板上。卡魔拉跑过来扶起他:“我早就说过不太对劲吧。”

“‘我早就说过?’这是我现在需要听的吗?”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因为咱俩心照不宣吧。”他边起身边说道。“没有什么是心照不宣的。”她坚定地说道,拖着他向飞船走去。德拉克斯和曼蒂斯已经在爬上飞船。格鲁特还挥手向他们打招呼。“你差点让我们丢了性命!”德拉克斯看到火箭时说道。火箭有些恼火:“呃,你应该说‘谢谢’吧?”

“我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德拉克斯抱怨道。“我们没有,”螳螂说道,“这只是他本体的一个分身而已。他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火箭注意到星云,对她怒目而视:“她来这儿干什么?”“不管干什么,我只想搭一程回家。”她说道,眼神毫不示弱。他向卡魔拉诉苦:“她想弄死我。”

“我救了你,你这蠢狐狸。”

“他不是狐狸。”卡魔拉说道。“我是格鲁特。”格鲁特说道。“我也不是浣熊。”火箭大声喊道。格鲁特纠正他:“我是格鲁特。”

“浣熊,随便吧。”大厅外面的地板块块碎裂,更多明亮的蓝光触手从星球核心涌出。伊戈卷土重来了。“怎么才能杀死天神?”德拉克斯问道。“他有一个中心,”彼得说道,“是他的大脑或者灵魂之类的。在一个保护壳里。”

“在表层下面的洞穴里。”螳螂说道。触手缠绕住勇度的飞船。正当勇度催动推进器对抗触手时,彼得走进驾驶舱看到了他。“勇度?!”

“推进器不行了。”勇度就这样打招呼道。彼得坐进另一张驾驶座,打开导航控制台的盖子。他看到线路在碰撞中松动了,便开始剥开电线外皮,好将其重新连在一起。“我可能该庆幸当时我又瘦又小。不然你早就直接把我交给这个疯子了。”伊戈的触手要将飞船拖入地下,致使大厅的立柱开始碎裂移位。“你还是觉得这是我留下你的原因吗?”勇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你告诉我的。”彼得说道。“其实当我发现其他孩子的下场时,就不准备把你交给他了。”彼得继续修理着线路:“你说过你们准备吃了我!”

“这样很好笑啊!”

“我不觉得!”

“你们都有问题。”火箭评论道。“没错,我当然有问题,”彼得说道,他指了指窗外,伊戈正在重塑人形能量骨架,“我亲爹居然是这种怪物!”彼得终于接好线路,飞船的推进器轰鸣起来。他接管控制装置,驱动飞船径直向前。飞船穿过伊戈的幽灵形体,撞破一扇巨大的圆窗,飞到了没有阻拦的天空中,但紧接着又向地面俯冲而去。“我们应该往上走啊!”勇度说道。“不行!”彼得说道,“伊戈要毁灭我们所知道的宇宙。我们得杀掉他。火箭!”“明白!”火箭拨动了一个开关,让数十颗小球滚过船身的轨道。小球在船头排列成阵形,随即启动。大片强劲的激光钻通了下方的岩石和土壤,为降入行星内部的飞船开辟出一条道路。当他们飞到洞穴后,激光又重新聚焦于隧道,在飞船驶入前扫清障碍。“哇哈!”彼得欢呼着。他实在情不自禁。如果不能享受这样的时刻,活着就没有意义。“我们又一次要拯救银河系了?”火箭惊讶道。他一边说话一边校正激光,不停为飞船开路。“也许吧。”彼得说道。“厉害。如果我们拯救过两次银河系,那可真的能涨涨身价了。”

“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就这么点追求。”

“随便一想而已,老兄。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当然关心星球了,还有星球上的建筑和各种动物。”

“还有人。”彼得提醒他道。火箭耸了耸肩:“啊嗯。”

“那只暴脾气的小狗真可爱,”螳螂尖声说道,一脸愉悦的笑意,“他让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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