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鲛人一族除了这美貌外,战斗力同样也不容小觑,这一族大概是天生的异物,每一位鲛人从出生起就拥有无穷神力,长成后其实力更是恐怖,且这驻颜霜的方子更是诡异,实力越强的鲛人所拥有的鲛珠做的驻颜霜效果也更加的好,有传言说曾经有位古神为了博红颜一笑,斩下鲛人王的头颅,用其鲛珠所炼制的驻颜膏不仅可以使人容颜永驻,还能净化仙气神力,精进人的修为。
土地神看着手中散发着纯净仙气的玉瓶,感叹余昇殿下取得这鲛珠想来也经历了一番恶战,身为土地仙,驻守这一方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了,他看了人间太多悲欢离合,情深缘浅的他见过,携手白头的他也见过,可更多的是纠缠,是痛苦,情之一字,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他深深地叹息,挠着脑袋开始琢磨要怎样把这驻颜霜不动声色的交到秦淮的手上。
第二天,秦放很早的就苏醒了,看上去精神的很,余昇也带着装饰新房的红绸、喜字早早地来了。
秦淮和余昇两个人互相帮扶着把这些都在屋子里放好贴牢,秦放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忙碌的身影,露出满意的笑。
余昇说他族内并无牵挂,父母均已不在世,留下一个小小的产业由他继承,四处经商,秦放觉得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有公婆需要侍奉,少些矛盾也轻松些,他私下里问过秦淮成婚后想住哪,姑娘还是恋家,腼腆的红着脸,说想继续留在这儿,余昇也全然同意,并无异议。两家的亲朋也寥寥无几,所幸就没大宴亲朋,只是在家中摆宴,就算做是礼成了。
秦淮原就不想铺张,这片邻里妇人们的闲言碎语就已经足够恼人又何必再为她们添些谈资,多些口舌呢?她原就打算简单的拜个高堂也就算是礼成了,反正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重要的是未来不是吗,但是余昇却坚持不能太过于潦草,该有的形式还是要完整的走过,所以一早便来此布置了起来。
一直忙碌到傍晚,秦淮和余昇才将屋子弄了个大概。
秦淮正想出声同余昇说停下来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个老人家的呼喊声。
秦淮忙出门看。
原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家,干瘪枯瘦的吓人,佝偻着腰,整个人像是寒冬荒原上的一株枯木,透露着衰颓的气息。
他盯着出门的秦淮瞧,眼神里透着某种渴望,向上抬起了端在右手中的破旧陶碗,又像是因为虚弱无力,所以只略略向上抬起了一点距离。嘴唇是苍白的,缺水的破了皮,布满死皮的唇瓣微微张了张,孱弱的声音从他的喉头穿出:“姑娘,老人家我实在口渴的很,能在你这讨碗水喝吗?”
秦淮一向是个心慈之人,忙接过老人家手中的陶碗:“诶,您在这等等,我这就去。”说完就忙转过身去。
秦淮行动的有些匆忙,没有来得及看到,那老人家看见从房中走出的余昇,混浊无光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恭敬,低下头,弯下身子行了个礼。
余昇一眼识破了土地仙的幻术,也只是象征性的回应,点了点头。
秦淮出来的时候不仅将陶碗盛满了水,又额外带了几个包子来。
“老人家,水在这,还有这包子您带着走吧。”秦淮将碗同装了包子的荷包递过去。
老人家原只接了水,伸出另一只一截皮包骨头的手,向秦淮挥了挥:“姑娘,这怎么好意思,老人家我就讨碗水喝就成了,怎好叨扰你。”
秦淮见老人家拒绝,但看他这样憔悴,仍是坚持将包子给他。
老人家再推辞了几次,最后可能因为秦淮的坚持,还是收下了:“姑娘,好人会有好报的。你这般心善,福分尚在后头呢。”
秦淮听闻此话,倒也没露出喜悦的神情,又思及父亲的病来,更透出几分惆怅。未来如同雾里看花般不真切,而她想要的就只是岁月安稳罢了。
那老人家欲走,在临行前又将手探进了随身携带的灰色破旧粗麻布包里,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四下摸索了一番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白净的玉瓶来。玉瓶的成色温润鲜亮倒显得同这个老翁格格不入。
老翁将玉瓶递向秦淮,秦淮这下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伸出双手,面向着老翁忙摆手,说着:“老人家这我可不能收,给您一碗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记挂在心上。”
不管秦淮怎样的推脱,老人家还是固执地伸着手,喝了水后,嗓音不再似之前的沙哑,反倒沉沉地有种岁月的沧桑感:“姑娘,你就拿着吧,这是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远走西域无意中得到的,女人家用的东西,说是能让容颜靓丽。老头子我这副潦倒样子留在身上也是无用,姑娘你给我水,我也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不用记挂,不然可叫我老头子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哟。”
他不由分说的将玉瓶塞到秦淮的手里,抖了抖
身上披着的深灰色破败披风,摇着脑袋,一摇一摆地走开了。
秦淮还未来的及出声,他已经走出了好远,行走间还留下了断断续续的一段话来,消散在空旷的天地间,显得不大真切,像是话却夹杂着调子,更像是随口哼出的小曲。
“原是九层天上仙,原是为情故,只身落凡尘……”
秦淮看着远处行走间,虽然衣着落魄但却自成一派潇洒气魄的矍铄老人,突然心神一动,迷蒙间感觉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始终看得不真切,好似身陷大雾,前程难辨。
余昇出声唤回了秦淮略有些游离的思绪:“淮儿,进屋吧,天冷,莫着凉了。”
秦淮看向手中温热的玉瓶,又转而看向余昇,满脸的困惑。
余昇看见秦淮苦苦思索的样子,突如其然的心惊,只淡淡的宽慰道:“受人水者的回报,你便收下吧。因缘际会,因果循环,毋须太过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