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翎心中郁闷不已,想拍死自己的心都有,她怎么就问出了这样不害臊的话题,又没办法自说自话的回答,两人就这样在黑夜中顶着一张红脸。
此时,反应过来的滂沱,咳了两声,想着措辞,他又没办法说你是自带的女儿香,不光她难为情,自己也难为情,简单的忽悠过去。
“我那就是瞎说的,你不香,你很臭,行了吧,赶快找到住的地方吧,要不然那些畜生可就真的来了”
千翎本不高兴他的回答,一听后半截的话,于他一起快速驾马消失。
一个时辰之后,原本急迫的两人此时更加的急迫,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根本走不出这林子,而且还越走越深,危险度也越来越高。
滂沱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让千翎先等在一处安全的地方,自己去前方探路。
千翎本就怕黑,现在又被扔在这样恐怖的山林中,抱着马直喊爹娘,委屈的哭了几嗓子,又闻几声动物的吼叫声,才打起精神来,盼着滂沱早些回来。
不到半刻钟,滂沱反身回来,说前方有一寨子,可以去那里借宿。
两人踏上去程,一出高耸如云的密林就看的清清楚楚,那寨子处在两山的夹角处,四四方方的寨子里灯火通明,大约有三十左右户人家。
寨门前用两人高,拼接紧凑的木桩作门,拦了起来,两人下马,牵马至门前。
滂沱拍了拍门,朝里面喊
“有人在吗”
等了好一会也没人响应,两人对视一眼,颇为担心,要是他们不愿意接待陌生人,他们可真得于狼共眠了。
深夜的风总是极其的冷,再者已是早入秋的节气了,自是比以前冷些,千翎在瑟瑟的风中裹了裹衣服,打了个喷嚏。
滂沱担心的转过头看她,继而更加用力的叫门。
“有人在吗,我们在此地迷路了,想问能不能行个方便借宿一宿”
这时里面传来沙沙匆忙的脚步声,两人呼吸都紧张了。
一位穿着藏青色长袖衣,袖口及衣下摆都有绿红黄几种明艳色彩的线紧拼在一起的绣缎,头上包缠着又高又厚藏青色的缎布的黝黑中年男子替他们开了门,他对于他们的忽然到来表现的极其惊讶,晃了好几秒神才缓过来。
滂沱趁此机会,温声细语道:
“这位大哥你好,我们两人路过此地,在林中迷了方向,因缘巧合到了此处,想在此借住一宿,可否行个方便”
中年男子极为痛快的请他们进去,脸上挂着明艳的笑脸,时不时的还用眼光打量他们
“好好,你们赶快进来吧”
这让滂沱和千翎感到奇怪,难道他们没见过外人吗,干嘛一副没见过人的模样。
两人被带到一处灯火通明的茅草屋里,大概是知道有外人来了,睡着了的没睡的都爬起来看这他们。
进了屋中就看见一张大床,床上坐着躺着四五个人,一对老夫妻及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两个五六岁的男女孩,都是一样明亮的穿着,都直直的看着他们。
两人局促的站在房中你看我,我看你,搞不清是什么状况,还没等他们问,替他们栓好马匹的中年男子从屋外进来关好门,站在他们一旁解说道:
“两位不要觉得我们这样盯着你们看很奇怪,是我们这里很少有外人进来,上一次也就是在十几年前了,大概什么时候真是记不清了,所以我们村里看见外人那简直比看见野猪都还要兴奋”
“哦,对了,我叫贤生,她是我娘子,玉华,这是我们爹娘,还有两个孩子,卓儿于露儿”
贤生的娘子和父母亲对他们投来和善的笑,弄明白原因之后,滂沱客气的回。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就借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在此谢过了”
贤生很是好客,说他们待多久都无所谓,村子里的人都会欢迎他们,两人没有在意,在贤生的安排下,千翎跟玉华和孩子们挤在一张小床上,滂沱则跟贤生住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千翎顶着黑眼圈郁结的出现在滂沱面前,唉声叹气。
“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妈呀,简直太可怕了”
滂沱不明白的问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千翎一听,顶着黑眼圈的脸凑近滂沱,滂沱吓的往后一退,她再靠近,瞪着大大的两只眼睛,朝他诉苦。
“你看,你好好看看,我这两只眼睛,熬得一夜没睡着,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床有多小,多硬多不舒服,而是,你再看”
千翎将长长的袖口拉起,露出两小块紫了的皮肤,哭着嗓子娇道:
“这些都是那两个小屁孩给踢的,你知不知道有多痛,睡觉那么不老实,真不知道他妈妈是怎么受的了的”
千翎自是委屈的要死,滂沱叹息,他其实也没好在哪里去,昨夜贤生的鼾声震耳欲聋,如阵阵惊雷,吵的滂沱整夜没睡着。
于是两人收拾行李正准备离开,这时村里听说贤生家来了外来人,全村都跑过来看热闹。
原本要走的两人,被人围起来当成了风景来看,男的让滂沱给他们讲讲外面的故事,女的都向千翎讨教美容养颜的法子。
也更是有不少人是冲着千翎的天姿国色去的,被她一看,个个少年郎无一不羞红了脸。
甚至有人大胆的将自己如彩虹般多姿彩的腰带赠与她,千翎一开始还不懂其中含义,后来一听这原是代表了情意的象征,才红着脸说不要,直伤了好些人的心。
他们才得知此村名土尧村,这里的人大多数没有出去过,此地被深山密林围绕,又因不好进出,要不是因迷路乱走,他们也不会闯入此地。
听闻这里离各县镇更是远了将近百里路,所以这里的人世代居于此地,无人出去,也无人进来,伐木造屋,春耕秋收,捕食狩猎,形成了自己的文化,老妇们拿着针线坐在自家门前绣着代表他们特殊身份和文化的纹饰,年轻一点的人不停歇忙碌在自家门前,形成一幅和谐优美的风景。
他们本来着急赶路,却被村长和村民强行留了下来,因为两天之后,就是村里的盛大的狩日节,以此来庆祝今年的狩猎平平安安收获良多,因一到冬季动物就会减少,他们也要为自家存好冬天的粮食。
村长说,以前从来没有外人参加过,好不容易来个人,他们自是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他们的文化,他们出去之后,也能告诉别人还有他们这样一群人的存在。
自村里人知道二人要参加两日后的狩日节,所有人表示既期待又兴奋,也闻狩日节的排场也比往年大上许多。
村长给他们换了一宽敞的住处,千翎自是躺上了床补回笼觉去了。
听闻滂沱会些狩猎之术,一大批跟他差不多年级的男子都吵着要他教授他们,滂沱想来也好,自己多年来都是独自狩猎,跟人分享分享经验,顺便切磋切磋也好,带着十几个男子,一起去了他们常打猎的深林。
一行中的还有一个叫署强的人,见别人都巴着滂沱,自是不满的哼声连连,在这之前,他才是这个村子里最耀眼最让人崇拜的人物,因为他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猎手,从来没有人超过他强过他,甚至很多人求着向他讨教,他也从来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