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庆贺的人络绎不绝,滂沱跟着排列着的队伍,他从来没参加过生辰宴,也不知道怎么做,跟后面的人一起盯着门前。
每当一人趟上朱红门前,就有个小厮收下请柬,然后在大声念出此人的名字及贺礼,再恭恭敬敬的请入内。
一听都是些金银珠宝,奇珍异宝之类的,滂沱便好奇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小笛只是交给了他,并没有告诉他这里面是什么。
打开一看,是一串檀香珠,他也分不清好坏,也不在乎,轮到他时,他随和的递上去,谁知那小厮一看,嫌弃的看着他,好一半天大声才喊:
“东街唐厉唐公子贺礼上好檀香珠一串”
众人听后皆大笑,笑此人不懂礼数,这檀香珠虽算个好物件,可也不是名贵之物,今天可是给县太爷过生辰,正是巴结讨好的日子,此人送个檀香珠就算了事,人长的倒是不错,就是忒没眼力见了。
他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撇下那些闲言碎语,穿过外院,进入内堂。
只见内堂极其之大,摆满了桌席。
内堂之中立着几个气质不凡,锦衣绸缎,珠玉满身的人在攀谈,大概是些富商之类的,他们其中应该有一位就是沈令之。
仔细分辨之下,那几位富商对站在内堂西侧的人毕恭毕敬,笑容满面,估摸着此人就是沈令之。
滂沱悄然凑近,沈令之身穿华服,高五尺,偏瘦,面容慈善,头戴锦冠,手佩宝玉,言谈举止温和得体,稳如泰山,身上又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傲气,让人忽视不得。
看他的样子随和慈善,既然又那么讨厌盗匪之徒,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听了听他们的对话,无非就是些关照奉承的话,他觉得太没意思,找了处偏远的地方坐下来,既来之则安之。
庆贺的人群还在不断往里走,你来我往的对着话,一时间有些混乱,滂沱被此景吵得头疼,他从小就没处在过这样热闹的场景,很是不习惯,出了内堂找了处安静的地方,等着宴席开始。
也不知走到了何处,曲径通幽后到了后院,又一阵咋舌,这简直比他在林中发现的天然景观还要美,几座散落的亭台,大片的莲塘,奇山异石,花草芬芳,这沈令之还挺会享受的,后院可比那前院精彩多了。
算了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慢悠悠的双手背在身后,心情舒畅的往回走。
正走到半路,滂沱见前方一丈开外走过来两人,其中一人就是今日的主角沈令之,滂沱赶紧闪开身,躲在角落。
他探出半个脑袋,瞧着两人的样子有些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顿觉不对劲。
他去看沈令之身旁之人,身高七尺有余,极瘦,模样看不清,穿一身玄衣,很是普通,佩着一柄又细又长的剑。
等等,又细又长的剑,极高极瘦,那不就是那小厮口中的高录嘛,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此人怎么会与沈县令认识,看起来还很熟悉的样子,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这沈令之真的有鬼。
看的出高录对沈令之是毕恭毕敬,沈令之对他也极为客气,难道沈令之不知道此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两人消失,滂沱也没搞明白。
回到宴席之上不久,滂沱找了处离内堂近的位置坐下,沈令之此时带着高录进入内堂,坐在内堂的主席位上,高录坐在他下方,与众人介绍高录。
听起来这高录是个经商之人,手里有些底子,有意跟在座的商仕做个朋友顺便谈个生意,由沈令之来介绍,自然也就是再说此人背后的靠山是他。
片刻后,沈令之站起身来,说了几句漂亮话,宣布宴席正式开始,小厮丫鬟便来来往往的忙碌起来。
商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交友的好机会,各大商行开始你交我往,他无心吃食,隐蔽起身在后院处抓了个管家问话。
他佯装自己是老爷请来的大人物,管家自然不敢懈怠,是问什么答什么。
滂沱问管家沈县令是何时认识的高录,管家说是在三天前,他又问,是为何会结交于他,管家回,高录此人颇有些手段,人极会说些漂亮话,手里据说还有不少钱财,最近跟老爷谈了几笔赚钱买卖,让老爷很是欢喜,今天宴会上就要把她他介绍给全镇的商士,以便今后合作。
滂沱又问,核查过他的身份没有,管家却笑道,高录此人是立过大功的,怎么会怀疑他的身份,他问什么立过什么功。
管家回,据说高录在前几日刚来这朱云县之时,碰到一群鬼鬼祟祟的人,一看才是携款潜逃的盗匪,逼问之下,那人才说自己是杀了别人全家夺来的,高录便命人杀了他们,夺回了钱财交于了老爷。
滂沱大喜,接着问,那钱财去了何处,管家回
“不过就是几件银器古董罢了,当然是充了公款,那霍家几万两的财产原来就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王八羔子掠去逍遥去了,当真可惜了霍家几十口的人招了他们的毒手,唉,当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滂沱谢过管家,管家叹息着走远,他越来越迷糊,回到宴席,打算等宴席结束去探探这高录的底。
宴席在漫天欢声笑语中结束,沈县令带着高录游走在商贾之间,好容易等高录空闲了,滂沱才凑上去聊了几句。
“高公子,在下顾滂沱,久仰久仰”
近距离观察高录,他的山眉给原本还算清爽的面貌化上了浓重的一笔,让人看起来极度不协调,消瘦的脸皮贴着颊骨,如若不笑,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眼睛警惕闪着精光。
他笑的很谦礼的回,“顾公子客气,在下不过是一介商人,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哟,还在他面前装起来了,真想给他两巴掌,滂沱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八代,面上却是客气的不行。
“哪里的话,高公子可是得到县老爷赏识的人,哪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比的,呵呵呵”
高录抿着笑,对于他的夸奖并未露出半分欣喜与在意,看来他心里十分清楚,不是说些好听的话就能结交的人,此人心机很深。
“敢问高公子是何人士,怎会想起到此地来营生”
“在下是朱云县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来的,应向往朱云县内的繁荣和平,所以就带着所有家当到此地,想做些生意来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