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人用餐过后,又坐在客桌上商论,确定了几个大的方向,是否有隐秘的杀人帮派或霍老爷最近有无结怨的对象,无论如何,事情总归要查清楚,还死者一个清白。
“真是麻烦你们二人了,你们本是要急着赶路的,被我们拖累了,真是不好意思”
唐厉很自责,怕耽误他们的时间。
“我替死去的霍家老小谢谢你们”
小笛接上话。
千翎在一旁笑着连忙摆手,反正她也不着急回去,能帮他们查出真相那是最好的。
“没事,没事,反正我们不急的,还是查出凶手必要要紧”
滂沱望向千翎,眼里担忧的神色闪过,如今他们出来半月有余,耽误一天便晚回家一天,但此事他们不能不管,希望妙雨一切安全。
一早,三人分头行动,装作不经意的四处打探消息,午时时分,三人在唐宅集合。
躺在病床上担心一早上的唐厉见几人回来,急着想知道结果,几人对了对口供,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嫌疑之处。
东家有处蔡府,家主蔡全,经营着几家赌坊与当铺,为人极其沉迷酒色,阴暗小气,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从他接收他父亲的家产后,便挥霍成性,铺子也不好好经营,也没什么收入。
近来一看账簿与箱底,空了不说,还欠一屁股债,吓的赶紧到处借钱,已作贴补,眼见几月过去了,刚享了几天好日子,又漏了洞了,一查,下面的人个个中饱私囊,气的他杀人泄火。
这下全镇都没人敢借钱给他,后来不知是谁在他耳边吹了风,让他再去找霍家借钱,他之前已经借走了五百两银子,可别人说霍家大业大,不愁这点钱,于是就上赶着去借钱,谁料几次都被拒之门外,还与那看门的吵了几架,大骂姓霍的没良心。
其余的消息都是些零零散散不值一提的事,什么霍家老妈子于西街的人吵架,原因是她不愿意买烂掉的青菜,北街的钱府借了霍家三百两不还,把霍家拜寿的下人赶出门外,南街的穷买草鞋的,因霍老爷扶了他要跌倒的闺女,不愿意娶她的。
四人感叹,好人可真难做,如今还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让人寒心。
滂沱与千翎到东市找蔡府,让小笛在家照顾唐厉。
他们穿着得体,剑也未带在身上,装作普通人行于街市。
“滂沱,你说这真的跟蔡全有关系吗”
“不知道,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两人来到蔡府,门口两座硕大的石狮子,宽敞的朱门紧闭着,府邸直直对着繁华的街口。
滂沱上前敲门,圆弧的小铁环叩了一声又一声也不见响应,大约过了几分钟,紧闭的门才打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警惕的问他们。
“你们找谁啊”
“请问蔡少爷在吗,我们找他有些事”,滂沱装作熟人样。
“我们少爷最近病了,不见客”
滂沱跟千翎对视一眼,又问: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蔡少爷半个月前还与我约好了,怎的不见客了,可是生病了”
小厮当然不知道蔡全的事,正要发难之际,滂沱迅速塞过去一枚银子,小厮见他如此大方,便也实话实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看门的,不过这位公子即是我家少爷好友,我也不瞒你,我家少爷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天天闭门出去,最近也老是有人半夜出入府邸,我每天半夜都要在这守门,真是困死人了,不过,说来也怪,那些人看起来都不好惹,不知道我家少爷是怎么跟他们认识的”
滂沱抓住重点,“那些人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有可能我还认识呢,他们可有配剑或配刀吗”
“对对对,每个人腰上都挂着剑,而且都阴沉着脸,来之前还鬼鬼祟祟的四周看看,搞不清的还以为他们来杀人呢”
不经意的一句话,惊了滂沱和千翎的心。
“那大概有多少的人来过这里,你还记得吗”
“也就两三个吧,他们只半夜来,我也看不太清样貌,只记得有一个人个子极高极瘦,山眉,挺鼻长脸,配着一把又细又长的剑,戾气很重”
“可知年龄”
“三十四五左右”
“那便不识了,今天的事,你还是不要告诉你家少爷了,他既然心烦,我就不便打扰他了,等过几天他好了,我倒时再来找他”
“好嘞,谢谢这位公子,那您慢走”
两人离开蔡府,到一偏僻小道上商议。
“这蔡全看起来的确可疑,即不露面,又偷偷见那些凶徒,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杀害霍家的凶手”
千翎学着滂沱的样,靠着墙抱着臂,问一旁同样与她动作一样的人。
滂沱摇头,“他既然藏起来不见人,就说明他心里又鬼,不过他一富家公子,肯定不会下这么狠的心,铁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他”
“你是说那些半夜出现的人”
滂沱点头,两人回到唐厉家报备情况。
两人听闻后,皆是一愣,唐厉开口,“我曾于蔡公子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他除了爱酒色,也算得一个文人才子,可惜不会为人处世,心胸又窄,得罪不少人,你们要说他是这件事的主谋,我是万万不信的”
“人心不可测,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听说他以前还打死过几个仆人呢,这样狠心的人,你难道相信他,我们查了这么久,只有他的嫌疑最大,你说不是他是谁”
千翎言语激动,她很难相信,他既然替那种人说话。
“千翎,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不可妄言”,滂沱提醒。
千翎撇嘴,不高兴的将身子扭向一旁,不理他们。
“萧姑娘说的也对,万事不能光看表面,这只是我的个人之见,还望萧姑娘不要生气”
千翎有台阶下了,自然不与他计较,态度好了一些。
“好啦,好啦,是我太过激动了”
众人笑笑,幸得有千翎这样玲珑俏皮的人,偶尔活跃活跃气氛,要不然有时候他们会被如此压抑的情绪很是难受。
片刻之后,唐厉又道。
“趁现在他们还没察觉之前,得赶快把事情弄清楚才好,顾兄,还要麻烦你们今晚走一趟蔡府,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蔡全说出真相才行”
“小笛的功夫虽不及你,但也可帮上不少忙,多一个人也好行事”
小笛在丈夫的自荐下向他们抱了抱拳。
“好,那就有劳了”滂沱应下。
子时三更
白日热闹的街道此时连个活物都看不到,黑漆漆的道路上透着凄冷的月色,萧瑟寂寥。
三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漆黑寂静的街道,打更人打着哈欠,懒散着打着更走过。
三道影子迅速的来到蔡府门前,将早就准备在附近的包裹拿出来后,露出了奸诈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