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有容好说话,安心瑶饶有兴趣的接着问道:“姐姐是哪里人?”并不是她要刨根问底儿,实在是干坐着无聊,左右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宛平县人。”徐有容微笑着说道:“姐姐就不要再唤有容姐姐了,妹妹年十六,应是比姐姐小些。”
“哦,我年十七。”安心瑶尴尬道:“确实比妹妹大一岁。宛平县不就是京边儿的县城么?那妹妹离家倒是不远呢。”
此话一出,安心瑶便后悔了。到了皇宫,离家远近与否又有何异?又不是北京人去故宫转一圈儿又转头回家了……
徐有容轻轻叹口气,“纵使离家乡很近,咱们也再不能回去了。”
“都怪姐姐嘴笨,不小心又戳了妹妹的心头事了。”安心瑶一脸歉意,说着走近徐有容,扶着让她坐下。安心瑶顺手从桌上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徐有容面前。“今天外面风大,妹妹喝口热茶。”
“谢谢姐姐。”
离得近了,安心瑶也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徐有容,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姿色动人至极。再加上她那双带着些许忧郁的眸子,活脱脱就像是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一般。
见徐有容有些神伤,安心瑶半打趣的说道:“今日见了妹妹方知古人诚不欺我,所谓冰玉为肌,秋水为神,指的就是妹妹这般天姿国色吧,与妹妹一比,姐姐可算是庸脂俗粉了,今日选秀想必皇上一眼便相中妹妹了吧。”
“姐姐净会拿我说笑。”徐有容苦笑道:“姐姐若是庸脂俗粉,那这世上的女子皆是丑女了。”
安心瑶和徐有容你一言我一语,渐渐的二人也打破了陌生的僵局。安心瑶见徐有容是个好相处的,心里也稍稍有了些安慰。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下来,安心瑶在屋里待的实在憋闷,便想出去散散心。
沿着朱红宫墙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远,待到回过神来时,安心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出了永福宫范围,置身于一片偌大的梅林,红梅于苍虬的树枝间姿意盛放,映雪生辉,犹如最上等的红宝石。
看着漫地的梅花,安心瑶的心中却尽是失落。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她将自己的人生认认真真的做了规划,认真的去拍戏,认真的对待每一个角色,哪怕娱乐圈再不容易,她也要坚持下去……可是一觉醒来,自己却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她好不容易适应了,也收获了难得的亲情,却又被迫入宫。
良久,安心瑶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祝祷:既然入宫已是不争的事实,安心瑶只愿祖母和母亲身体安康,兄妹平安。二只愿能在宫中平安一世,了此残生。
想到此安心瑶不由得心中黯然,自己若是想要不卷入后宫是非,恐怕并不是易事。今天白天的事足以证明,就算自己不惹事,事情亦会主动上门,是以她得想个法子才行——
安心瑶正琢磨着,身后突然有了声响,还来不及回头,便有人叫她的名字。
“安心瑶?”
安心瑶猛地回头,发现来人竟然是鸿轩。
“真的是你啊!”鸿轩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看到鸿轩之后,安心瑶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你怎么会在皇宫?你到底是谁?”
鸿轩张开双臂,似是要安心瑶打量够,“你觉得我是谁?”
“你不会是个太监吧?!”由于惊讶,安心瑶到现在也还没有来及动脑子细想,随口一句话便说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语气?”鸿轩佯装十分在意的样子,“你看不起太监啊!”
鸿轩原本就是刻意假装碰巧遇到安心瑶,是以此时他并没有穿着龙袍,只身着一身便装,还将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全都打发走了,难怪安心瑶一下没有认出。
“额……没有,我……我就是觉得意外,没想到会在皇宫遇到熟人……”一边说着,安心瑶心里还在痛呼哀哉,如此帅气的男子,竟然是一个太监!真是可惜了。
“哼!我看你就是看不起!”
“没有,真没有!”安心瑶忙解释。
鸿轩哈哈哈大笑两声,道:“我逗你玩呢!我知道你不会看不起我的。”
“你……”安心瑶有些气不过,伸手拍了鸿轩一巴掌,“拿我寻开心真的很好玩吗?”
鸿轩嘿嘿一笑:“当然了!”
鸿轩其实看出了安心瑶有些郁郁寡欢,他也只是想逗她开心一下。不过话说回来,鸿轩身在帝位这么久,他已经快要忘记这种朋友之间开开玩笑、打打闹闹的感觉了。原本是他要逗她开心,反而他自己更加放松了。
“这天都黑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一边说着,鸿轩竟席地而坐,坐下之后还拍了拍身旁的鹅卵石地,示意安心瑶也坐下来。
“在房间待的憋闷,就想出来走走。”安心瑶顺势坐下,望着刚刚升起的月亮,眼中神色复杂。
“不过你心也真够大的,今夜皇上便要开始在你们秀女中召人侍寝了,你不在永福宫候着,万一皇上今夜召你侍寝,找不到你人该怎么办?”
“这事要是换了旁人,或许真的会不甚欢喜。至于我嘛……”安心瑶忍不住叹口气说道:“其实,我不想侍寝。”
鸿轩一听这话,眉毛一挑。今儿晌午,他派去保护安心瑶的亲信回报,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被安心瑶的丫鬟悄悄的带进了侯府……虽然他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但是鸿轩也猜到了大概。
“怎么?你在宫外还有相好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安心瑶气笑道:“你在宫外才有相好的呢!你们宫里人说话都这么口无遮拦吗?”
鸿轩虽对安心瑶动了心,但是他并不会强人所难,他还寻思着安心瑶在宫外若真有青梅竹马,自会找机会将安心瑶放出宫。至于他对太后说什么让安心瑶入宫是为了虎骑军兵符,只是说服太后的借口罢了。
“我们宫里?你此刻不也在宫里吗?”鸿轩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口无遮拦,你这大半夜的跟一个太监说不想侍寝,难道就不是口无遮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