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拿在手里瞧了瞧,眼里冒出一丝火气:“这应是哪个院里贴身丫鬟的物件吧。李妈妈,你去把府上所有的丫鬟都叫来,我倒是要看看这是谁遗漏的。”
“是,奴婢这就去。”
其实孟氏心里也是疑心这是宋氏房里的人做下的,现下看到这个耳坠,怒气难以下咽。堂堂的侯府,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谋杀嫡出大小姐,简直是胆大包天。
李妈妈下去之后,孟氏将张氏身边的两个丫鬟灵儿和素儿也支了出去。
“瑶儿,祖母有一事不明。”孟氏看着安心瑶问道:“这兰慧、翡翠和明月本是你二娘房里的粗使丫鬟,为何在这出事的档口,她们却在你的房里。”
安心瑶想孟氏既然有意支开下人,想必也是想要句实话,同时不想让下人非议她。不过她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是不是要将事情缘由和盘托出……
正想着,安心瑶屈伸下跪:“回祖母的话,兰慧三人是来谢我替他们杀了仇人。”
“瑶儿你跪下作甚?先起来坐下说话。”
安心瑶缓缓起身,接着说:“翡翠和明月说她们平日里经常受到管家安福的凌·辱,尤其翡翠更是被安福强-暴数次。可是她们只是签了卖身契的粗使丫鬟根本无法离开侯府,宋姨娘对此事也是不闻不问。”
“此次瑶儿惩戒安福,也是因为他仗着在府里得主子喜爱作威作福,竟每日差遣流云出门采买府上所需,不想那安福竟如此羸弱不堪,几棍下去便没了气儿。今日她们三人登门拜谢,不曾想刚出门便被毒蜂攻击,还是她们拼死护住了瑶儿,才保瑶儿性命无虞。”
“安福在侯府竟如此猖狂?!”孟氏愣冷着脸说道:“这种人简直死不足惜。看来是你爹爹过于宠信他了。”
安敏德对此嗤之以鼻,低声喃喃道:“我看不光是爹宠信安福,宋姨娘也是罪魁祸首!”
几日相处下来,安心瑶虽知祖母对她不错,但是祖母对宋姨娘的态度也并没有表现多差,万一安心瑶贸然说宋姨娘如何如何,祖母再觉得她是惹是生非的人,就得不偿失了,是以安心瑶在回话的时候,也是挑拣着说。
不过孟氏早知宋姨娘是什么样的人,只是碍于两府的脸面,一直“装聋作哑”未曾挑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正说着,流云带着大夫从内堂出来,安心瑶赶紧上前问道:“兰慧怎么样了?”
“回大小姐的话,经过在下施针加之猛灌汤药,兰慧总算保住了一命。”大夫笑着拱手道:“这也多亏了大小姐事先用针扎排、血茶叶解毒,若是没有大小姐的及时救治,在下怕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兰慧保住了性命,安心瑶着实松了一口气。虽兰慧三人口口声声说安心瑶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但对安心瑶来说,兰慧她们三人才实实在在是她的救命恩人,只可惜翡翠和明月未能救回来。
安心瑶抹了抹眼泪,“那流云呢?她没事吧?”
“流云姑娘身上只有两处伤,敷了药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
老夫人孟氏接过话茬:“我这老婆子有一事不明,望先生能接解答一二。”
大夫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定知无不言。”
“这好端端的,为何毒蜂会攻击我孙女的房间?是不是这房间里有何不妥?”
“老夫人说的是。”
大夫说道:“这房里虽有烟熏的味道,但依旧能闻到陵香的味道,不过陵香并不能引来杀人蜂,可若陵香跟依兰花粉掺到一起,便能引来杀人蜂了。是不是大小姐用香时,不知两香合并会有此功效,才出了此等事故。”
不等他人接话,安心瑶赶紧说道:“原来如此,都怪我,否则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老夫人见安心瑶如此说,心道孙女果然是一个识大体的,知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既然是这样,瑶儿以后可千万要注意。”孟氏慈祥笑道。
“瑶儿记下了。”
“那这香可有什么法子解了?”老夫人继续问道。
大夫笑了笑说:“说来也巧,正是这烟熏火燎的味道能解此香的作用。”
老夫人笑了笑说:“看来敏德是歪打正着了,今日真是麻烦先生了。敏德,你去送送先生吧。”
大夫出去之后,老夫人骤然沉下脸来,威仪尽显。“今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母亲,查归查,您还是要注意身子啊。”张氏开口说道:“为了这种奸佞小人,不值得生气。”
看到老夫人态度坚决,安心瑶想索性今日将她们主仆几人一锅端了,就算伤不了宋姨娘和安心瑶的性命,也能败了她们的名声,至于宋姨娘留在府上的三个丫鬟……今晚她们必须死!
安心瑶低头想着,绝色的玉容异常冷肃,眸子里放着凌冽的寒光。
过了片刻李妈妈带着全府上下所有的丫鬟前来,众人纷纷跪下请安。
安心瑶轻瞄了一眼宋姨娘的三个丫鬟,只见那个叫涟心的丫鬟,耳朵分明有耳洞,却不见佩戴耳坠儿。且涟心她们三人一直深深的低着头,明显心虚。
安心瑶回头看了看老夫人孟氏,原来孟氏此时也在死死的盯着她们三人。
“大小姐的房里今日发生了命案,线索指向府上的丫鬟婢女,是谁做的最好承认了,否则宁杀错、不放过。”李妈妈斟着脸,最后几个字虽没有用力说,却是震人心魄。那意思是在说,若是查不到具体的某一个人,今晚她们都得死。
紧接着李妈妈补充道:“若是哪个丫鬟见过谁偷摸来过大小姐的宝宜阁,也可禀告给各位主子。”
李妈妈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丫鬟无不恐慌。
安心瑶并不知老夫人的做事风格,若她真的将这一众人全杀了,那她安心瑶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不过她也并未急着插话。
堂下跪着的涟心定了定心,随后偷偷给一旁的洒扫丫鬟彬儿使了个颜色,显然二人有所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