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瑶这个笑颇有深意,连颖贵妃的后背都有些发凉。
“刘太医,本宫记得这个蒲井草大约在三个月之前在太医院就已经缺失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刘太医想了想随即说道:“回娘娘的话,蒲井草是我朝西北临国北河国进贡的,自去年起,北河国与我朝交恶,是以御药房便不再有新的蒲井草供应,就算是在京城的药铺里也很难寻到的。不过蒲井草在大部分药方里可以由其他同类药材代替,是以并不影响太医院治病。”
“那以刘太医看,这个避孕药方,可以少得了蒲井草么?”
刘太医捋了捋胡子,沉吟道:“娘娘这么一说,这药房似乎还真的少不了这蒲井草……不知娘娘从何处寻得这个药方?微臣行医数十年,都想不到这个药方啊!”
安心瑶微微一笑,接着说:“那刘太医还记不记得蒲井草是什么时候在太医院用完的?”
“若微臣没有记错的话,这蒲井草早在去年夏天便没有了。”这话说完,刘太医的脸色变了又变,明显他是想到这问题的症结所在。
众人都不傻,小杜子诬陷这些药是安心瑶逼他从太医院偷的,可是太医院又没有这味药,傻子都能想到这根本就是小杜子在诬陷安心瑶。
安心瑶面色冷凝,她看着小杜子说道:“请杜公公告诉本宫,这蒲井草是打哪帮本宫偷来的?”
小杜子眼见事情要败露,整个身子剧烈的抖动着,脑子已经被吓得一片空白。
安心瑶深吸一口气,“杜公公难不成是帮本宫从宫外弄来的?”
“对对对!”小杜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是从宫外弄来的!从宫外弄来的……”
安心瑶调制的药方极其温和,而且是以各种病症向朱太医求药才凑出来的,可是唯独少了这蒲井草。安心瑶无奈之下只得以因没有蒲井草,对她的病症疗效不显著为由,求朱太医从宫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购得。而且蒲井草与她药方中的鍀芳草长相极其相似,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方才小杜子在说这个药方的时候,已经说了鍀芳草,想来幕后主使也没有分清楚这两种药的区别。
“那好,还请刘太医将这几味药材放到杜公公面前,让杜公公找出来他帮本宫从宫外弄来的蒲井草。”安心瑶说着,又看向小杜子,“杜公公想来还记得这蒲井草的样子吧?”
安心瑶言毕,颖贵妃不经意地看了小杜子一眼。
小杜子冲上来道:“俪嫔娘娘,奴才知道供了出来对不住您,可是奴才也不想这样平白害了两位皇嗣。奴才我……我……”他支吾两声,突然挣起身子,一头撞在了寝殿的红柱子上,顿时血花四溅,倒地扑腾几下便一命呜呼。
嫔妃们顿时吓得尖叫起来,连安心瑶也被吓了一大跳。她看着那红柱子上慢慢滴下的血液,在心里大声的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静,而且小杜子本来就是死有余辜!
颖贵妃想来死无对证,恐怕早已经晚了!
“两位皇嗣?为什么是两位皇嗣?”袁贵人最先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说道:“难道俪嫔不单单只害了颖贵妃娘娘?!”
蕊儿脸色惨白,对着安心瑶道:“俪嫔娘娘对奴婢今日的实话定是极度不满,奴婢兄妹嘴笨,自知辩不过俪嫔娘娘,不如奴婢也跟哥哥一样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算为奴婢做下的事赔罪了。”她说完,一头便也要撞向那柱子去。
安心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蕊儿,“已经死了一个,再死一个,岂不是都死无对证了。”她死死的抓住蕊儿,厉声道:“既然已经跳出来咬了本宫,为何不咬到底?!”
安心瑶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惊叹,颖贵妃更是后悔不已。之前她只以为安心瑶是一个没有什么心眼的毛丫头,或许只是凭着几分姿色获得恩宠,可是眼前这个安心瑶,竟然可以强势到连她都有些心悸……
“敬妃!本宫算是看出来了……这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让这两个狗奴才来陷害俪嫔!”颖贵妃拖着虚弱的身子,惨白着脸怒视敬妃。
安心瑶听到颖贵妃这话,心中冷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陷害她的时候竟然会准备这么多套方案。不过她也懒得再继续深究了,正所谓见好就收,只要这次能脱身,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佛口蛇心的贱人!
敬妃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不过这也不怪她,她能这样顺顺利利的当了颖贵妃的炮筒,可见智商一般。
“臣妾……臣妾……没有!”敬妃已经心虚。
当初颖贵妃只派了小杜子前去引诱敬妃,而敬妃一心只想着要报复安心瑶,便轻易的上套了,现下小杜子死了,敬妃当然傻眼了。
“小杜子已经畏罪自杀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颖贵妃逼问道:“本宫与你到底有何仇怨,你要如此谋害本宫?谋害本宫还不算,竟然还要陷害俪嫔!幸得本宫相信俪嫔的人品,否则当真是要被你蒙蔽了双眼!还有你宸嫔!你一直在旁边帮腔敬妃,到底是何居心?!”
“还有你们这两个不中用的东西。”颖贵妃怒视墨雅姑姑和倩儿,“本宫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俪嫔待本宫一向尊敬,绝不会是敬妃口中那样心狠手辣之人,可是你们还是这么轻易的被敬妃和宸嫔蒙蔽了双眼!待会儿你们自行去尚方司领五十大板!”
“是!奴婢知错了!”墨雅和倩儿跪下说道。
颖贵妃想尽力的将局面搅乱,只有这样她才能全身而退。
安心瑶心中冷笑,颖贵妃这一招还真是高明,她的人虽说有指证安心瑶,可是都是那种模棱两可的指证,原来是为了“可进可退”。
不过安心瑶可不是吃素的,颖贵妃既然对她动了杀心,她安心瑶就绝对不会放过颖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