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仔细打量了一圈眼前的这些女人，一个个脸上化着艳俗的妆，要是这类姿色的能被陆奚然看上，那才奇了怪了。
他冲着为首的“公关经理”做了一个“走”的手势，正要让这些庸脂俗粉出去，目光却在触到最后一个姑娘时，蓦地顿住。
和前面几个妖娆风骚的女人相比，这个姑娘，的确只称得上是一个姑娘。
她虽然穿着酒吧统一的陪酒小姐服饰，气质却与那些人完全不同。她长得很漂亮，洋娃娃般精致的一张小脸，墨黑的瞳孔在包厢乱七八糟颜色的灯光下，更显明亮有神。
她此刻的脸上有一些紧张、害怕，如果仔细去看，可以发现她垂在身侧的手一直在紧抓着那件暴露的礼服裙。
这些都没有很特别。毕竟，他们这个层次的圈子，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孩。
可最让顾嘉吃惊的一点是——这姑娘的眉眼，和她脸上惊惶又强撑着坚强的表情，实在像极了谭楚衣。
如若再穿上一身素色的裙子……那活脱脱就是谭楚衣大学时候的青涩模样。
陆奚然显然也注意到了她。
察觉到客户的眼神已经锁定，“公关经理”很懂事地带着其他羡慕嫉妒的女人离开了包厢，只单独留下了那位姑娘。
“你叫什么？”陆奚然问。
“谈……谈诗诗。”
顾嘉眉眼一跳，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巧的事，连忙插话道：“你也姓谭？”
“不是那个谭……是谈判的那个谈，谈诗书的那个谈……”姑娘咬着嘴唇。
顾嘉乐了，“名字还挺好听，不过，这该不会是你的‘艺名’之类的吧？”
“这就是我本来的名字！父母给取的名字！”姑娘眼底有固执的倔强。
陆奚然深深凝视着她。
谈诗诗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脸颊慢慢红了。她偶尔也飞快抬起一眼，打量着面前这个英俊又气宇不凡的男人。
虽然他是在看着她，可她总觉得他的目光穿过了她，看向了什么别的地方。
正在她有些熬不过包厢内压抑沉寂的气氛时，陆奚然偏开了目光，低头给自己倒酒，同时也淡淡吐出一句话。
“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
五年后。
“Alice，飞机马上落地了，你是想先回酒店休息，还是想提前去一趟tiffany的展会现场，检查一下他们的布置？”
靠坐在商务舱的沙发上戴着遮光眼罩的小女人，听了一旁助理的话，抬手缓缓将眼罩摘下，声音轻软：“都不去，先去‘科氏’吧，伯言现在还在国内处理事情，他一定不知道我回国了，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伯言他不是一直都很反对你回国吗……”
“这次回国是老师的意思，她让我来参加tiffany的展，就是为了让我来学习，顺便蹭一下人家的热度，以此提升我的知名度，我有什么办法。”小女人把头偏向一边，眯着眼睛从飞机的圆窗往下看。
“拜托，你明明都已经很知名了好不好……”助理无语地看着她。
时隔五年，这是谭楚衣第一次回到这片熟悉又已经有些陌生的土地。她的目光越过云层，望着底下那些密集的建筑，曾经在这个国度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如潮水般涌现在脑海。
“我回来了，中国。”
她对着圆窗，轻声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