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三房里的事,也着实能被人津津乐道好些时候。早年三房的当家年轻英俊就获高职,前途无量,实在把旁人看的眼红。
这池家要严谨点的来说,全是依靠三房起来的。三房当家的不算清廉也不敢贪,除了每天老老实实做自己的本分事,还是会托点关系让自己家的人走后门入官场。
哪知池家天生就不是走官道的料,即使入了官场,也只能在芝麻小官上磕磕瓜子消磨时光。且又池鸯的爹人到中年就有些风流起来,在被流放之前,经常在花乡里流浪,也多亏当初一家子人内讧被人钻了空子,让皇帝批了个奏折下来,否则池家早人破家亡。这也是为何待回了京,一家子人都老实下来的原因,众人都怕,怕哪天祸从天上来,不得不出来顶锅。
三房的次女儿到底如何,他们一行人并不在意。只是这家伙在外流浪十载左右,又正好在三个月前的元宵节夜被找到,不得不让人多存几分疑虑和好奇。不若如此,怕是池家上下到如今也不会记起池鸯这号人物。
五月份的天,倒是凉爽,仿佛是知晓老年人都喜素,陪着老太太出来礼佛的三位少女穿得都很朴素简单,可当三人看见池鸯一袭明亮的浅绿色衣裳闯进她们的马车内时,都暗暗吃惊。
她的装扮虽然同三人一般简单,但颜色却更加鲜亮夺目一些,头上的发髻用黄色宽带系好,只用了一对黄色宝石小花装饰,肉嘟嘟的小脸红扑扑得讨人喜欢,一张小嘴似抹了蜜一般的甜,吐出来的话,句句好听,夸得人羞涩。这个少女就好像绿油油的枝丫上飞来的一只小黄莺,让满是生机的世界又多添了份鲜活。
池鸯会做人,她夸人的话都是有技巧的,于是没多少时候,池鸯便同三名少女打得火热。
静心寺在山里,按车程来算也得走上个半柱香的时间。老太太上车爱打瞌睡,也不想扫了几个小辈们打闹的兴致,便另坐了一辆车跟在后面。
车里没了长辈坐着,又有池鸯活跃了气氛,小女孩们坐不住,早将天聊得东拉西扯。
“听说芫甯姐姐在议亲了,你可有相中的姐夫?”池庆娇将话题引到闺阁姑娘们羞于口的事情上来。
柳芫熙耳尖泛起一抹粉红来:“什么姐夫?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庆娇抓住了苗头,用着玩笑的口语道:“看来是有情况啊,是东边的张家大户还是西边的郑家公子?我可听说,这两人与你姐姐倒有些关系。”
“莫乱说话,我姐姐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芫熙臊得脸更红了,“那些人家贵不可攀,我们柳家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张家大户和郑家公子?
池鸯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他们是谁呀,难道这京城还有你姐姐嫁不了的人?”
柳家怎么说也是在衙门里当差的大人,虽然拿芫熙和芫甯这样的身份来说,与张、郑两家做亲家的确不够格,但柳芫甯本人也是极为优秀,才貌双全,乃京内闻名才女之一。
“唉,谁叫投错了胎,生在了一个妾的肚子里,不然也不会被柳携安占了先机。”庆娇打抱不平,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柳芫熙的娘与池家有点亲戚关系,进了柳家当了妾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份尴尬,无法为女儿们做一点事情,只得求助于刚搬回京的池家,让两个女儿能依靠点池家的人脉有个好生活。池家自然不会傻兮兮接上两个烫手山芋,柳家那边的姑娘便只能在老太太这房厚着脸皮软磨硬泡着。
今儿个起这么早来陪同老太太上香,可谓是柳小妾的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庆娇眼珠子一转,心里的那点小算盘也噼里啪啦的打得响亮,她乐呵呵地握住池鸯的手:“妹妹,你是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