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到第五层的楼梯是一道螺旋向上的滑坡。
楼道四壁镶有莹蓝色宝石,散发淡淡蓝光,楼道的地面及四周上皆画着水草与游鱼图案,水草蔓延向上,又以水纹作为点缀,踏入其中仿佛漫步在海底世界。
楼梯的坡度相当大,站在上面,身体都重心有些下沉的感觉。当李丘抬起脚踩在斜坡之上,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李丘是有些粗心大意,又急忙想在杜理佐面前表现一下男子汉气概,心想这等斜坡有何难度。于是他面露自信地笑了笑,转身一口气就向上疾走。
一下跑出数米远,也就到了第一个转弯的地方。
突然,李丘听到了细微的哗啦声从上方传来,有点像水流涌动从上方急速袭来,动静越来越大。
还未等李丘思考清楚。
只见一股膝盖高的水流直刷而下!在这封闭的楼梯之内,躲都没地方躲,这下鞋子算是湿透,脚注定要在这又破又烂还湿漉漉的鞋子里浸上一天。
“这就是她所说的机关吗?就,这?”李丘一面抱怨杜理佐不早说这里都是水,一面又觉得这机关简单而不以为然。
但是还没走十几步远,李丘觉察到脚下的地面越来越软。
这地板之下的组成绝不是是硬质的石板,他有所怀疑,俯身用力按了按地面。发现这地面的硬度像是垫了一层地毯,下面铺了一些橡胶般的填充材料,有点像踩年糕一样的脚感。特别是这种奇怪的材质遇到水之后,则变得更加难缠。
之前,李丘还以为脚下踩的是柔软的地毯,而且一脚踏出之后陷下去的深度也不明显。眼神还是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是现在已经是下陷半指深了,李丘的神经当然不可能大条到发觉不到这些的地步。
“不过,也就如此吧。难是难走了点。只要慢一点,还是能登上去的。”李丘继续向前。
不一会儿,估算还没向上爬到这层楼梯一半的高度,李丘就发觉现在的每一步都已经是举步维艰,每一步都是抵着猛烈冲击胸口的洪流,踩着有半米多深的淤泥艰难前进,都要身体向前扑倒用力才能稳住。若稍微脚底不稳,一个趔趄,必将被这急刷直下的水流打飞,滚落回去。
想到这里,李丘知道事不可为而不为。他小心翼翼地向后缩了几步,待水流小了点,又慢慢转过身去,轻轻向下退去。
向下的路是越走越容易,地面又变得坚硬了起来,经过刚才巨浪瀑布般的水流冲刷,这回程的路反而如履平地一般,轻松而简单。
不一会儿,李丘相当狼狈地从楼梯口跌了出来,此时杜理佐正倚靠在大厅之外等着。杜理佐转过头看向李丘,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此时却故意要摆出十分遗憾的样子,眼睛里藏着的得意劲却是比捣蛋的熊孩子还容易看透,李丘真是气得跳脚又不能发作。
李丘闷着头走了出去,他也想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被杜理佐教做人。杜理佐嘴角弯起,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所以你在生谁的气呢?”杜理佐觉得李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果然还是个可爱的小孩子。
李丘不想说话,头也不回,脚上的鞋子又湿又重。
“小李丘哟!你走错路咧!”杜理佐突然用一股方言腔喊道。
“什么?!”李丘惊忙回头。
杜理佐在后面是笑得弯下了腰,李丘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也不敢往前走了。
杜理佐见李丘回头了,又赶紧喊道:“好啦,快过来啦。”
二人又并肩而行走着,杜理佐转过头看着他“如果你是一个人,你会想到什么办法去通过阶梯。”
李丘立刻就被问倒了,他的眼睛向右上方撇了撇,“让我想一会儿。”
李丘知道这是杜理佐在考自己,因为之前的关卡都是杜理佐想方设法走过来的,而之后的路途,也将会是难题重重,需要凭借一定的手段才能闯过去。如果仅仅依赖杜理佐一个人,那肯定是独木难支。所以,李丘肯定要想出自己的办法,才能对这一路上将要面对的难关提供帮助。
李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总结什么规律,“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似乎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杜理佐,杜理佐也看了他一眼,“不妨说一下。”
李丘低首,眉头微颦,“我觉得机关是在那条像是地板上,或者说是地毯更合适一些。”
“恩,说的不错。”杜理佐走到路旁停下,要求到一边休息,以便继续谈论。
李丘有些小开心,随意坐在箕坐在乱草上,扭了一下头,又沉吟道:“我就尝试着说一下。我觉得吧,这个湍流走廊的构造有点类似手摇抽水机,而走廊的地毯就是把手,地毯被拉动的长度越大,从走廊上方灌入的水流就愈加凶猛。”
李丘呼了一口气,再说道:“人在行走时,总归是一脚抬起,两脚落地。抬起时,地毯的长度就会变短一些,落地时,地毯就必然会变长。且不说这个想想办法总归是能解决的问题,就再说越变越软的地板那真是有一道难题,我走到中途时,就好像半只身子陷入泥潭里了。如果当时再前进一小步,所触发的瀑布般的水压就绝对会将我卷回来。”
“啊,这种问题光是让人想一想,都会觉得头疼。”李丘抚头大呼道。
杜理佐倒是又想占个便宜,眨了眨眼,笑着说:“孺子可教,你一下子就能想明白这条湍流走廊的大体运作方式,看来还是挺聪明的。”
李丘听不出杜理佐的包袱,还是很高兴地抓了抓后脑勺,“就,也不行。”
然后他向前弯腰看着杜理佐,一脸好奇的样子说:“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可不可以说来听一下。”
杜理佐哈哈笑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下吗?”
她歪了一下头,古灵精怪地说道:“你可以叫一声姐姐,我高兴了就告诉你。”
李丘跳了起来:“严肃点好不好!”
杜理佐微笑着抿了抿嘴,还在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