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筝低着头,不置一词。
见她不说话,玉儿紧张的咬着唇,求救似的看向禾姬:“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禾姬笑着一挥手:“没有没有,我师妹就是这么个不喜说话的性子,妹妹你别在意。”
“那就好,我还以为乔姑娘不喜欢我泡的茶水呢……”玉儿掩饰的一笑,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姐姐也饿了吧,公子说你们今儿要来,饭菜我刚才就做好了,我这就端上来。”
看着禾姬笑眯眯的应声,玉儿眼中暗光闪动。
这些天,仲鸿卓虽然没解释几人的关系,但她也摸索出一些门道。
禾姬年纪偏大,又被他叫做“师姐”,应该类似长姐如母,讨了禾姬的欢心,自然就可以留下来。
至于乔筝……女人的直觉,还是警惕些的好。
玉儿没一会儿就将饭菜端上来,满满一桌子的菜,看着色香味俱全。
玉儿坐在了与众人一起用餐,她忙前忙后的招呼着,全是女主人做派,仲鸿卓则低头吃自己的饭,在旁人看来是默许的玉儿这么做。
乔筝握着筷子的手都发青了。
而禾姬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对着好一阵夸,简直将她说的天生有地下无。
“哎呀呀,这手艺好的,真是没话说,瞧着八宝鸭做的,连王府的厨子都要逊色半筹。”禾姬笑着说道,“玉儿妹妹啊,将师弟交给你,我是放心极了。”
玉儿被夸的云里雾里,脸蛋儿通红,尤其听见最后一句,心飞快的跳动。
有可能吗?
她真的能嫁给公子,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玉儿正想着,忽然听见“啪”的一声,只见乔筝手中的筷子彻底断成两截。
“我先回去了,你们慢用。”乔筝面色很冷的起身,离开的脚步颇为僵硬。
玉儿有些隐秘的得意,随即便忐忑不安的朝禾姬看去:“姐姐,乔姑娘是不是不喜欢我?”
说着便泫然欲泣。
此刻的玉儿被捧惯了,本以为禾姬会立刻安慰她的,哪知啜泣半天都听不见声音,疑惑的抬头看去,就见禾姬揶揄的看向仲鸿卓:“还看?”
仲鸿卓无奈的看向禾姬:“这就是你想的好主意?”
从搬出瑾王府到今日,完完全全都是这位大师姐的主意,但他怎么看着,都要适得其反了?
“当然是好主意,不将小师妹的情绪激出来,你们打算这般不冷不热到什么时候?”禾姬翻了个白眼,“呐,别说当师姐的没告诉你,眼下是个绝好的机会,但你要再不去追任由人家跑了,那是真没戏了。”
仲鸿卓最后看了禾姬一眼,满眼都是无奈,然后轻功掠起去追了,转眼间室内就剩禾姬和玉儿两个。
玉儿想着方才的对话,心里很是不安,试探的问禾姬道:“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呀?”
禾姬本来笑着看向仲鸿卓离开的方向,听见她说话后瞥过来一个眼神:“你不用懂。”
语气那样的慵懒冷漠,丝毫不像方才的热情。
玉儿心思急转:“可是……”
“回去收拾东西吧,衣服银钱什么的,只要别太过分,自己看着拿。”
禾姬靠在门上,看着自己的指甲,如此说了句。
“啊?”玉儿都没反应过来,“收拾东西?”
“是啊,收拾东西赶紧离开,听不懂人话吗?”禾姬不耐烦的说道,“你走的快些,别等我师弟师妹回来看见你还杵着,怪煞风景的。”
禾姬说话向来刻薄又直白,但从来没见过她这一面儿的玉儿难以接受。
玉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禾姬,不相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这段时间,禾姬永远都是笑吟吟的,对她也夸赞有加,怎么忽然间就翻脸了?
“行了,不就利用你刺激了下我师妹吗,犯得着这般么?”禾姬冷笑,“你少给我装,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老娘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你这般道行想骗得过谁?”
“你应该庆幸自己有用,才能混着住下这么多时日,否则早就让你滚蛋了。”
“你来的时候一无所有,现在有吃有喝有得拿,该知足了。”禾姬咧开嘴,笑容逐渐冷了下去,“所以呢,趁着我失去耐心之间,赶紧给我滚!”
她这翻脸比翻书的速度还快,但语气中危险的杀气可不是骗人的,玉儿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回房匆匆忙忙收拾了些银子和衣服离开了。
……
乔筝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满腹怒火的往外走着,远远已经看见了大门,却被人一把拉住。
“放手!”乔筝转过头,怒目而视。
仲鸿卓嘴唇微启,吐出两个字:“不放。”
乔筝闻言更是火大,使劲儿的甩他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
仲鸿卓静静的瞅着他,眼底有一丝戏谑:“你为什么生气?”
乔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我没有生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每一个字都寒意凛凛。
仲鸿卓不肯罢休的问道:“你若真的没生气,眼下这般又算什么?”
乔筝的头突突的疼,尤其是看着他不急不缓的说这话,双手在袖中捏紧:“你管我?回去看好你的玉儿姑娘就行了!”
盛怒中的乔筝,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酸味,但仲鸿卓听出来了。
“你不喜欢玉儿?”
听见这个名字,乔筝都要把嘴唇咬破了。
当然不喜欢!
不喜欢她的作态,不喜欢她说话的声音,不喜欢她泡的茶,甚至不喜欢她出现在这儿。
但那又如何,自己有什么资格赶玉儿走。
正如师姐所说,玉儿温柔贤惠,会煮菜做饭、铺床叠被,还会伺候人,这正是大多数男子期盼的吧。
乔筝这般想着,眼眶都有些发酸,一个劲儿的想挣脱了离开:“你的女人你喜欢就够了,我是否喜欢不重要,你快点放开我。”
她要离开这里,再也不来了。
“我的女人?”他没忍住笑了出来,“她一个无关之人,如何就成了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