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寒伸手揽过她的腰，圈在自己身边：“昨天可还记得时间？”
什么时间？
顾云歌茫然了下，不晓得他这话的意思。
“不是两刻钟？”
听见这话，顾云歌脸黑了。
去年冬天在凉州的时候，他们听见王宝儿的奶娘说，像叶疏寒这样的体型，瞅着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肯定坚持不到一刻钟。
那天回去后，她被他逼急了，就说当日是记得时间的，明明过了两刻钟了。
时隔一年，他竟然还记得，真是小心眼。
顾云歌不回话，叶疏寒却不让她糊弄过去，眼看他越凑越近，顾云歌任命的闭上眼：“不是！”
昨天他怎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嘛，还问！
顾云歌气鼓鼓的翻了个身不看他，身后传来低笑声。
“起来吃点东西。”叶疏寒哄道，“等下还要入宫谢恩。”
想起昨天皇帝那试探的态度，顾云歌很不想再见他，然而这是规矩，她也没旁的办法，于是叹息一声起床了。
这一动就感觉身体很疼，于是悄悄瞪了叶疏寒一眼。
叶疏寒感觉到她的怨念，唇角勾起，在顾云歌耳边说道：“不能怪我，昨日之前，我也不知道歌儿是……”
随即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顾云歌虽然不太懂这俩字的意思，但依旧不是什么正经意思，捂着耳朵躲开了不理会。
梳洗过后用了早膳，两人一起往皇宫中去。
顾云歌既然嫁给叶疏寒，便是超品瑾王妃，正式觐见是要穿正服，林氏之前想到过这情况，给顾云歌早早备下了。
她今年还不到十六岁，平日又多穿亮色，这厚重的颜色按理说是压不住的，但待半夏给她换了衣服出来，叶疏寒惊奇的发现这衣服在她身上亦是合身。
“怎么？”顾云歌看叶疏寒一直盯着自己，不解道，“是哪里不合适吗？”
她两辈子都没穿过妇人的衣服，想也知道兴许有些违和。
叶疏寒摇头：“没有，就是太合适了，倒出乎我的意料。”
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哪个十多岁的少女，能压得住这么正式的颜色，归根结底，是顾云歌有种特殊的气质，掩盖了原本稚嫩的年纪，造就了她现在的气场。
见没有什么不妥的，顾云歌便放心了：“那我们走吧。”
“好。”
两人一起出了门，却在瑾王府的大门处遇到了一个同样妇人装扮的女子。
看见顾云歌和叶疏寒，她本来是想躲的，奈何双方已经四目相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顾云歌也看向她，神色不动：“周侧妃不必多礼。”
顾云歌语气并非嘲讽，“周侧妃”这三个字也是事实，但听在周瑶耳朵里，还是觉得受到了屈辱。
她的出身远在顾云歌之上，当初凭借身份抢了顾云澜的婚事，也没人敢说什么，如今兜兜转转，她竟然沦落到见着顾云歌要行礼的地步。
简直荒唐。
周瑶低着头，倒是没直接将脸上的不甘露出来，但顾云歌和叶疏寒都是怎样的人精，猜都猜得到。
叶疏寒淡声道：“今日周侧妃不用陪二弟？”
听见叶疏寒的声音，周瑶回过神来，假装恭敬道：“二公子进宫去给太后娘娘送药了。”
她说着，小心的打量叶疏寒的神色。
瑾王的身体一直不好，都说他活不了多久，只要他死了，这王位还是叶明昭的。
尽管那杀意一闪而过，还是被叶疏寒捕捉到了，他神色平静，客套两句后与顾云歌一起离开了。
“真是人心不足。”坐在马车上，顾云歌低声道，“当初她守望门寡的时候，只要能嫁出去都不得了了，至少不用后半生留在娘家看人脸色，现在却还有了旁的算盘，就不怕野心太大将自己撑死？”
叶疏寒笑了笑：“人总是贪心的，周瑶倒没什么，只是叶明昭近来往宫里跑的勤了些。”
叶明昭每次都以送药为名义进宫，为西太后送治头疼的药。
“说是去见西太后，可那东太后才是血莲教的人呢。”顾云歌嘟囔道，“指不定他就是寻个借口进宫，与她合谋什么去了。”
顾云歌本就是随口一念叨，叶疏寒却若有所思。
她说的没错，跟西太后想必，叶明昭更想要见东太后才对，可是这两人的关系，真的就同属于血莲教这么简单？
虽然从来没看到他们同时出现，在外人眼中两人也是毫无干系，但叶疏寒总有种直觉，东太后也叶明昭之间隐瞒了很多。
可这也只是个猜测，没有佐证，所以在他心里一闪就过去了。
……
两人到皇宫后直接进入太极殿，皇帝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顾云歌与叶疏寒一起行礼后，皇帝给两人赐了座。
“疏寒啊，你身体不好，往年冬天都多病多灾，今年虽然没有大病，却还是要仔细养着，冬日尽可能的少出门。”皇帝一脸慈父模样的说道，“日后这等虚礼，能免就免了，你身体好了，朕才会高兴。”
这等骗鬼的客套话，顾云歌也叶疏寒半个字都不会相信，但面上还是一脸感激的跟皇帝谢恩。
皇帝与叶疏寒说了两句话后，视线很自然的落在了顾云歌身上，恍然惊觉，离他第一次见顾云歌已经两年多了。
第一次见她时，他就明白这女娃日后是个美人胚子，却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盛容，别说是旁的世家女眷，怕是连六宫都不及她的风姿。
倒是便宜叶疏寒了。
皇帝这段时间因为身体原因，远离了女色，此刻有如此想法也不是觊觎顾云歌的容貌，只是习惯性的看不得叶疏寒好。
这天下最好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皇家的，吃穿用度、权利、女人都是这般。
瑾王府跟随先帝打天下，但也获得了这么多年的封赏，应该知足了。
皇帝这么想着，摆了摆手，直接对顾云歌道：“朕与瑾王还有些话要说，瑾王妃若是无事，去给太后请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