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周瑶喝了乔筝姑娘使人送过去的茶水,过了小半个时辰王爷出现时,她开心的站起来正要相迎,却……”
“却什么?”七凝急急的问。
“却没忍住出了个虚恭,声音……嗯,有点大。”
何止是有点,声音大得吓人,当时连王爷都怔住了。
顾云歌和七凝已说不出话来。
出虚恭?
通俗点说,那不就是放个了屁?!
周瑶看着叶疏寒来了,欢喜的站起来,然后……放了个响亮的屁?
顾云歌僵硬的转过头,一脸错愕的看向乔筝:“你做的?你在她喝的茶水里动了手脚?”
这也太狠了,比磕掉两颗牙要狠得多啊!
乔筝两眼望天,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似乎他们说的不是她。
“可不是么,那周瑶反应过来之后,脸涨得像猪肝,然后就哭着跑了。”七情也无辜的说道,“王爷让我一路跟着她,看着她别半路想不开。”
顾云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还有点同情周瑶。
“我那是在救她。”众人敬佩的目光中,乔筝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此她不会再来了,也好过有天把你们哪个人惹急了,直接丢了命的好。”
几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七言走了过来,恭声对顾云歌道:“郡主,王爷请您过去。”
“好。”顾云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们聊吧,我先过去了。”
说罢就跟着七言走了。
……
七言将顾云歌带到书房后就离开了,顾云歌推门进去的时候,叶疏寒正坐在那里等她。
隔着十步的距离,顾云歌定定的看他。
他还是如初见时那般好看,清疏俊雅,仿佛林下公子,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与当时不同的是,他们不再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如今,婚约已昭告天下,他是她的了。
顾云歌心里光是这么想着,就欢喜的不行,欢快的跑到叶疏寒身边,扑到他怀里。
叶疏寒未动,斜睨她:“舍得过来了?”
赐婚这些日子,她一直躲在顾家不肯出来,好不容易来一趟,却只顾着与那些人说个没完,冷落他在这里等许久。
没良心。
顾云歌在他唇上亲了下,搂着叶疏寒的脖子晃啊晃:“就是听听周瑶的事情,人家毕竟是皇帝选给你的‘侧妃’,我这不得在过门前打探敌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刚知道皇帝有这意图的时候,顾云歌也郁闷了好一阵。
她不喜欢旁人打叶疏寒的主意,就算只挂个名义上的侧妃也不行。
别说下旨赐婚,就算皇帝有这个想法,她都是要生气的。
“呐,是七凝跟我说,周瑶你令有安排,我才勉强忍下的。”顾云歌鼓着腮说道,“我不允许皇帝下旨给你赐侧妃,不许旁的任何女人在名义上跟你挂钩。”
叶疏寒笑了,眼中似有星光:“醋坛子。”
“醋坛子就醋坛子。”顾云歌将头埋在他怀里,“反正婚事已经昭告天下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叶疏寒俯身在顾云歌额头上亲了下:“这么辛苦才抢回来的醋坛子,怎么会后悔。”
顾云歌笑出了声。
仔细算算,他们就是去年此时相逢的。
这一年动荡曲折,从京城到了凉州,经历几番生死,这么辛苦才在一起。
真好。
两人静静的待着,偶尔低语说些什么,静谧美好。
眼看天色将晚,顾云歌不舍的起身:“我要回去了。”
自从定亲后,顾三爷对她跑出来的事儿便睁一只眼闭只一眼,但顾云歌也不敢太过分。
叶疏寒问道:“明日还过来?”
“哪能天天往外跑啊。”顾云歌抿着唇笑道,“姐姐还有一个多月就出嫁了,虽说都还在京城,但以后不能日日见到了,我这些天要多陪陪她。”
要说她这桩婚事带来的额外好处,就是顾云澜的婚事更稳妥。
自从明阳侯府爵位被夺,安定公府对这婚事就不情不愿,若不是李慎之坚持,怕是要寻个借口退婚的。
其实也不怪安定公府,时人的婚事都是为了结两姓之好,明阳侯府没了爵位,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离“破落户”也不远了,若是顾三爷有个好歹,顾家连官身都不再是。
可顾云歌与瑾王定亲,在外人眼里是顾家未完全失去圣宠的表现,至少短时间内他们还会立足于勋贵圈。
于是安定公府对这婚事的怨言少了许多,婚事置备明显也更上心。
顾云歌替顾云澜开心的同时,也还是不舍的,所以这些日子寻了时间就去陪她。
叶疏寒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叹了口气,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以前两人没有婚约的时候,几个月过去就过去了,如今却难熬的很。
“我打算下个月去你家下定。”叶疏寒拢了拢她的头发,“然后将婚事定在明年三月。”
大齐人不喜欢在正月和二月行嫁娶之事,三月已经是最快的成亲日期。
“好。”顾云歌眼睛亮亮的应了一声。
两人如此腻歪半天,她才与七凝一起回家了,回去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家中的主子一个都不在。
顾云歌惊讶道:“咦,这都到了晚饭的点儿,爹娘怎么都不在啊?还有哥哥姐姐呢,怎么也没瞧见人?”
旁边一个下人回答:“老爷有公务,下午有个同僚叫,便出去了,夫人则被‘那边’叫了去,说是老夫人今儿发了病,要咱们夫人去侍疾,现在都没回来呢。”
“至于二小姐今日说要去买绢花,少爷陪她去的,也没回来。”
顾云歌眉头一皱。
赵氏和老太爷他们又要干嘛,上次将话说成那样,还要找了她娘去?
“我要去‘那边’找我娘。”顾云歌对那下人道,“你去找车夫来,顺便再将紫苏和半夏叫来,让她们陪我一道儿出去。”
下人应声而去。
七凝说道:“我也同你一起去吧,若是动起手来也方便。”
她自从跟在顾云歌身边,已经好些日子没架打了,听见要去大房那边,心里巴不得赵氏整些幺蛾子,也能给她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