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顾云歌是很认真的在反抗。
“不行!”她挣扎着不肯就范,“这是在我闺房里,不行!”
之前几次在外面,过分一下便算了,可这里是她的闺房!
闺房!
顾云歌吐出“闺房”两个字的时候,叶疏寒眼中华光大炽。
对了,这里是她的闺房。
这念头在脑海中一起,叶疏寒便压不住了。
在她独自生活了那么久的闺房中,在她的床榻上……
叶疏寒气息重了重,没有说话,俯身吻上了她脖颈上的伤疤。
瞬间,顾云歌如遭雷击,一下软在他怀里,半骗半哄的差点被叶疏寒得逞。
只是忽然,叶疏寒耳廓一动,捂住她的唇。
顾云歌正要问,就听见外面是顾云澜的声音:“歌儿,你睡了吗?”
这一下将顾云歌吓的半死,要不是被他捂住,就要叫出声,脑袋也瞬间清醒过来。
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赶紧拽了拽叶疏寒的袖子,看了眼窗户,暗示的很明显。
他却不想动,嘴角噙着笑看她。
顾云澜没有听见声音,不肯离开,更用力的敲门:“歌儿,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叶疏寒看她是真的怕了,亲了下她的面颊,身形一动就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他没有走,只是躲在了她屋外。
“来了。”
顾云歌匆匆应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妥的,才下地去开门。
“姐姐,你怎么来了?”顾云歌有些心虚的问道。
“有话想与你说。”顾云澜说着便进了屋。
顾云歌连忙跟了上去。
顾云澜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的问道:“我那日与你说的,你考虑好了吗,以后要不要跟瑾王断的干净?”
顾云歌心肝一颤。
那人就在屋外待着,这话还不入了他的耳朵?
顾云澜见她不说话,抿了抿唇:“你要是下不来决心,我这就去找爹娘,将你脖子上和腰上的伤痕告诉他们。”
说着就往外走。
顾云歌吓得一把拉住她:“姐姐。”
顾云澜回头,就看见她一脸的委屈,心蓦然软了些。
“歌儿,长痛不如短痛。”顾云澜苦口婆心道,“我不晓得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瑾王确非良配。他的身份说着好听,大齐****,可这向来是陛下的心病,你那么聪明就想不到?”
“再者,瑾王身体又是那般,你嫁过去要不了多久就是守寡。”
“而且依着咱们家现在的光景,你的身份还当不了他的正妃,你一直那么聪明,这些怎么都想不到呢?”
顾云澜不知道叶疏寒在外面,将他的劣势说了个遍。
不仅是她,提及叶疏寒,只怕天下人都是这么想的,没有哪个疼爱女儿的人家会将孩子嫁过去,可是要攀附富贵,倒是方便的多。
“可是我喜欢他。”顾云歌低着头,声音却异常坚定,“这一生都认定了他,姐姐说的这些,我会与他一起面对。”
皇帝猜忌叶疏寒,她的陪在他身边对付皇帝,再不济就将那人弄死了。
他的生命不长,她就陪着他一起找续命的办法。
顾云澜听她如此说,直接急了:“你还记得去年的中元节的河边,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顾云歌身子一震。
“你说你真的喜欢祁公子,你们两情相悦。”顾云澜眉宇间染上一抹愁思,“你当日所说,与现在一模一样啊!”
“可后来呢,他娶了北周公主,只留下你一个人黯然神伤,我的傻妹妹,这样的亏你到底要吃几次才够!”
顾云澜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妹妹就是天生注定要历经情劫的。
世人都说,慧极必伤,歌儿她如此聪慧,便命运坎坷,一生都要被这“情”字负累。
当年因为白子煦被赶去家庙,索性归来时脱胎换骨。
后来恋上祁凤煊,奈何命运弄人,有情人被逼分离,如今那人已去了北周,天涯相隔。
现在她又喜欢上了瑾王。
“歌儿,你便听姐姐一句劝吧。”顾云澜目露哀伤,“你若没有……没有失身于他,就听娘亲的安排嫁人,爹娘总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若木已成舟,家中也是养得起你,你别再将自己陷进去了!”
顾云澜是真的怕了,她记得顾云歌去年与祁凤煊分离的那些日子,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还是如行尸走肉一般。
何况瑾王还不如祁凤煊,至少祁府没有出事之前,他不会肆意伤害歌儿。
顾云歌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她才微微叹了口气:“姐姐,我做不到。”
顾云澜又急又气:“你……”
“我曾经喜欢过祁凤煊。”她抬头看向顾云澜,“但是之后种种,我没有后悔过。”
“我与他说是命运弄人也好,有缘无分也罢,终归在‘情’之一字上互不亏欠,那这一番付出,便没有值不值得一说。”
“可我对瑾王,是比喜欢更深的。”顾云歌深吸一口气,很坚定的说,“我爱他。”
这话,她不光是告诉顾云澜,更是在告诉窗外的叶疏寒。
是的,她对他不光是喜欢,还是爱。
当初祁凤煊离开时,她心痛如绞,却还是挺了过来,逼着自己不许怯懦,硬是剜掉了那个心。
可方才顾云澜说将来叶疏寒会死时,她心脏一紧,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空荡荡的麻木。
她想,若真到了那时,她也虽他去吧。
没有他的尘世,就什么都没了。
这些话顾云歌没有说,但顾云澜明白,外面的叶疏寒也明白。
她说的太坚决了,顾云澜听得没忍住哭了出来,明白这场劫难,自己妹妹怕是真的避不开了。
顾云歌耐心的哄她,将顾云澜送走了,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发觉身体被人抱住。
这次她没有慌张,握住他缠在她腰上的手,静静的与他依偎着。
“对不起。”叶疏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他向来都是运筹帷幄,完全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所以从与顾云歌再次相逢,便打定主意要一点点靠近她的身心,不允许顾云歌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