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七凝喃喃道，“可按照禾姬所说，除此之外再没有旁的解毒之法，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叶疏寒将目光放在很远的地方，瞳色深深。
若是没有旁的办法，自然是要等到他蛊毒再压不住时，孤注一掷也要去解蛊了。
……
确定了秦屿将军不在鞑靼手中，叶疏寒有意拖长时间，放缓了进攻的节奏，鞑靼以为是大齐军队后继乏力，窃喜的同时放松了警惕。
那边，左副将很着急。
“王爷，咱们这几万人的军队，粮草消耗极大的，拖下去对我们不利，不如趁着他们不敌，一路杀到他们王庭去？”
他也是不懂了，前面都好端端的，为啥眼看着要大胜了，瑾王却下令停止进攻。
“不急。”叶疏寒温淡道，“我们大举攻击鞑靼，本就是想要帮秦将军脱困，这些时日鞑靼将精锐尽数调来前线，秦将军他们可以趁机突围出来，等他平安归来再说。”
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按照左副将的想法，既然打都打了，干脆趁你病要你命的攻下去，一路杀到鞑靼老巢就完事了，停在这里不上不下的真让人难受。
不过这些日子他亲眼看着瑾王的能力，也是信服，就没再质疑：“那好，那就如王爷所说，暂时休兵几日等将军归来，反正鞑靼那群龟孙也被我们打怕了，不敢主动挑衅。”
叶疏寒点了点头：“此次突围未必顺利，不如将军率些人马，去接应秦将军？”
左副将听得就更茫然了。
之前他还提出过这一点，被王爷否决了，今儿怎么又提到此事？
“是，那末将等下就清点些人马，去边境接应将军。”左副将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下来，“此处就全托付给王爷了。”
“自是应当。”叶疏寒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之前秦将军对本王说过，那位名叫程高的把总为人可靠，话中隐约有提拔之意，左副将这次便带着他一起去接应秦将军吧。”
左副将想起之前有次，瑾王向他打听这位程把总。
他回去问了下，那位程把总当天没有随军开拔，据说是生病了，第二天好些了才来到前线。
他还以为这位把总不经意得罪了王爷，没想到是秦将军要提拔。
“是。”
左副将答应下来，又和叶疏寒商量下了后续战事，才离开营帐准备前往边境接应秦屿。
他一走，顾云歌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让程高跟左副将一起去，真的没问题吗？”顾云歌疑虑道，“我怕他勾结鞑靼，在路上使坏。”
叶疏寒笑了笑：“就怕他不使坏，若他不动，怎么才能引蛇出洞？”
秦屿将军深入鞑靼王庭的事情，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今日叶疏寒故意让左副将去接应，就是为了让外人以为秦将军是真的要突围，如此血莲教怕是会有动作。
“希望一切顺利。”顾云歌担忧道，“可别再出差错了。”
她说完许久没听到回音，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叶疏寒的视线，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怎么？”
“你的身体如何了？”叶疏寒收回眼中的深沉，“那日禾姬伤了你，可有什么后遗症？”
“没有啦，我那天本来就没受伤，就是听见骨笛声头疼的紧，醒来之后便没事了。”顾云歌说着伸出胳膊在他面前转了个圈，“你看，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她笑的很甜，叶疏寒却没有欢喜之色，他想起了那日禾姬说的话。
她是有事情瞒着他的，她心中恐惧的来源，曾经在家庙发生的事儿。
“那日禾姬说，你心中有一件极恐惧的事情，导致心隙过大，才被她用祝由术控制住。”
顾云歌本来是笑着的，听他这话，笑容僵在脸上。
叶疏寒紧盯着她的神色，缓缓问了出来：“当日在空翠山的家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在他心中横亘许久的话题，还是被问了出来。
顾云歌身体僵硬，喉咙发紧，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那一幕，光是回想起来都会伴随着身临其境的窒息感，她无法对他说出口。
借尸还魂，是何等惊悚且诡异，从她重生之日起，就打算将它烂在心里，不跟旁人吐露半分。
若是以前，随便找个理由就糊弄过去，可现在她不愿去骗他。
顾云歌不开口，叶疏寒也不催，营帐中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她深吸两口气，鼓起勇气抬头：“这件事，可不可以不问？”
唯独这件事，是她不可触碰的回忆。
叶疏寒深深的看向她。
他不懂，既然她连祁凤煊都放下，心中还隐藏着什么不愿说的。
他问及此事，也不光是好奇，更重要的是禾姬说那是顾云歌心隙的根源，也是她身体的隐患。
可眼下顾云歌巴掌大的小脸上已苍白如纸，他又怎么忍心再逼问下去。
叶疏寒叹了口气，将她揽到怀里：“好，我不问了。”
暂且这样吧，他回等将来她愿意说的时候。
……
左副将安顿好了后，立刻召集人马前往鞑靼边境，其中就包括程高。
几人策马奔行，入夜时分就来到鞑靼边境，左副将安排大家在将马匹隐藏收好，众人也寻了个避风的地方坐着。
已经到了春天，但北方的夜晚是极冷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得人脸生疼，就算是群血气旺的男人也觉得冷。
一个士兵搓着手说道：“嘶，副将军，咱们在这儿真的能等到将军吗？”
他们在这儿藏着，连火都不能点，等了这么久别说是将军了，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左副将瞪了他一眼：“王爷说能那就是能，你哪儿这么多废话，等着就是了。”
士兵嘟囔道：“王爷也未必说的都对啊，这些日子王爷也没与秦将军联络，万一王爷猜错了，咱们不白等了？”
听着他对瑾王的怀疑，左副将刚想斥责，便听旁边的程高说道：“副将军，他说的也是实话，咱们兄弟挨冻没什么，就怕白忙活一场，王爷可是确定将军今夜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