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煊一击未中,立刻将顾云歌护在身后准备再次攻击,却被顾云歌一把拉住:“这是做什么?”
“她不是你的丫鬟。”祁凤煊看向乔筝的目光冷冷的,“她会武功。”
他曾经见过紫苏一次。
当初顾云歌赶着去赵庄救人,他跑到她的马车里,当日陪她出去的就是紫苏。
今日这人虽还是紫苏的模样,容貌上没有半分差错,可她会武功。
祁凤煊一进来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顾云歌身上,没有分出心神注意旁的,直到顾云歌不小心碰倒杯子,“紫苏”下意识的抓住。
没有武功的人,不可能有如此敏捷的伸手。
祁凤煊认定眼前之人不怀好意,正打算制住她,却被顾云歌紧紧拉住:“我知道她是易容的,她不是坏人,是我朋友!”
祁凤煊诧异的看向她,乔筝则冷哼了一声。
顾云歌知道事已至此也瞒不下去了,见乔筝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就把她的身份与祁凤煊说了。
“……就是这样,这些日子与我在皇宫里的都是乔筝。”
祁凤煊听完,心中有些复杂。
他知道她有秘密,却没想到竟藏了这么大的麻烦在自己身边。
卷入江湖之事,危险又怎会少了?
而且两人在一起这么久,顾云歌都没有与他坦言过,若今日不是正好碰到,顾云歌也不会开口。
看得出他介怀此事,顾云歌扯了扯他的袖子,正要解释就被乔筝打断:“她不与你说此事并非信不过你,而是因着对我的承诺,若是让你难受了,我道歉,但别为此影响你二人,你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到用命去赌,就为了洗清自己的名声,换个与他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机会。
不过这件事乔筝打算让顾云歌自己去说,便没多嘴。
乔筝的声音清冷,带了些隐隐的傲气,却让顾云歌瞪大了眼。
乔筝道歉了哎。
认识这么久,还不晓得乔筝竟然会道歉!
顾云歌的目光太过审视,乔筝狠狠的瞪了回去:“你看我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若不是为了她,自己需要道歉吗!
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将师傅名贵的药草弄得一团糟,气的师傅差点疯掉,自己何时道过谦!
顾云歌面色古怪的抽了下嘴角,像是要笑却忍住了,可最后还是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乔筝翻了个白眼,也觉得有些好笑,没绷住的笑了出来。
连祁凤煊都笑了,他对着乔筝一拱手:“在下祁凤煊,幸会。”
乔筝扬起嘴角还了一礼:“客气。”
两人相视而笑,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烟消云散。
祁凤煊有心与顾云歌多说些话,可惜远远听见那车夫回来了,便也只能叹息一声,交代她两句便走了。
等祁凤煊一走,车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顾云歌的耳坠。
顾云歌心情极好,顺手就拿出五两银子赏给车夫,让那车夫目瞪口呆,心道自己就捡了个耳坠,便值五两银子的赏钱?
登时欢天喜地的结果银子谢恩。
等马车重新走动,乔筝才斜睨着顾云歌道:“啧啧,心情一好是真的大方,出手便是五两银子,那帮你解决了那么大一麻烦,让你们免了次争吵,不知你要给多少钱?”
顾云歌想了想,从钱袋了抽出几枚铜钱扔给乔筝:“拿去花。”
乔筝气乐了,登时将那铜钱扔回去砸她。
因着乔筝到现在还是紫苏的模样,她不想跟着顾云歌去明阳侯府,于是两人商量后,便找了个借口让乔筝半路下车。
当初为了不露馅,乔筝假扮成紫苏的样子,而紫苏则留在了乔筝住的院子里,等下可让真的紫苏回侯府,这样也避免被外人看出端倪。
顾云歌回到明阳侯府后,开开心心的去林氏院子,哪成想刚进去便是一个鸡毛掸子落了下来,若不是她躲的及时,那鸡毛掸子便砸在了她的身上。
“你个孽障,你还回来!”林氏眼眶红红的,“你将我吓成这般,你还回来!”
说着就举着鸡毛掸子要去打顾云歌。
顾云澜在旁边赶忙去拦,林氏院子里的安嬷嬷和几个丫鬟也跟着劝,可无论怎么的,林氏便是不肯放下鸡毛掸子,神情激动的要去打顾云歌。
安嬷嬷一边拦着林氏,一边对顾云歌使劲儿摆手:“六小姐,您先回院子,稍晚些时候等夫人气消了再来。”
林氏平日不说弱不禁风,也是个柔柔弱弱的江南女子,当初冯姝勾引顾云颢都没见她动手打人,今儿抡起鸡毛掸子倒是第一次,那样子颇为滑稽,却让顾云歌心头一酸。
她没有按照安嬷嬷所说离开,缓缓走上前去伸手帮林氏擦干眼泪,自己的视线也模糊了:“娘,不生气了,我就在这里,你要打多少下都行。”
一句话便让林氏泪崩,丢了鸡毛掸子将顾云歌狠狠抱在怀里。
“你个孽障,你个孽障,你吓死娘了啊。”林氏极为伤心的哭着,涕泗横流,“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成日的让我担心,你不如要了我的命去啊!”
林氏嘴上骂着,手臂却将顾云歌抱得紧紧的。
顾云澜在旁边也红了眼眶。
那日爹带着昏迷的娘亲回来,她也吓了一跳,家中一阵忙活,好不容易等林氏醒来,却疯了般哭喊着要回皇宫去。
不管顾三爷怎么说,告诉她皇帝身边的御医和神医谷的人都说顾云歌不会有事,可林氏就是不听,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一定要回皇宫去。
最后还是安嬷嬷看不下去,强行给林氏灌了碗安神汤让她睡过去了。
那日之后,林氏只要醒着便是以泪洗面,有宫里传来的消息便立即风声鹤唳的,生怕顾云歌那边有什么闪失。
直到今天。
顾云歌在林氏怀里憋了半天眼泪,用尽全力兜着才没哭出来。
前世她死了,娘也是这般伤心,不,比这伤心的多。
今生她发誓要保护自己的血脉至亲,却还是一次次的让他们担忧。
“娘,对不起。”顾云歌哽咽着声音,“我不该让你担心的,对不起。”
林氏听她这么说,更是抱着她不撒手。
如此哭了小半个时辰,林氏的眼泪才刚刚止住,这才想起府医还在外面等着,立刻宣他进来给顾云歌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