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查到吗!”
男人对着手机怒吼。
“池少爷啊,不是我没尽全力,这两天我已经找遍了,南商城所有的医院都没有一家接收过叫‘莫欢颂’的女人啊!咱们总不会是找错方向了吧?”
找错方向?
池霍心里一惊,挂掉电话,紧忙拨通戚蔷薇的手机号。
“我让你监视‘莫欢愉’,随时向我汇报动向,她今天去哪了?”
“池总,我正在您家楼下,没有见到她出来过。”
“没出来过……”
池霍转了转墨瞳,思索一番,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
“消防通道呢!楼梯间的窗户,你是在哪里守的!”
戚蔷薇闻言紧忙戴上帽子墨镜下车,绕到高楼背后,一楼的楼道窄窗果然开着。
“池、池总,对不起……”
可恶!
“监控调出来,看她去了哪里!”
他狠狠挂掉电话,形色慌忙,外套也不穿就冲出了办公室。
——郊区废弃建筑物里。
莫欢愉看着两个逐渐接近的戴口罩的男人,不由心慌,坐在地上挪动身子退后。
“你想干什么!”
“别怕,这些都是我经受过的,我受得了,姐姐你应该也能受得了才对。”
莫欢颂狞笑着,卷起阔腿裤,在她面前展现出那道蜿蜒的伤疤。
“知道我这伤怎么来的吗?”
“你……你不是说,是追池霍时摔骨折的。”
“我的确在你们离婚后以你的身份找过他,可他却理都不理会我,哪怕我摔倒了,他头也不回一下。”
这么说着,想起昨天池霍对她的态度,脸上显现出愤恨。
“当年你把我和你儿子撂在美国,你转身投进那个廖向繁的怀抱受他保护,而我却在街头落魄,被流氓侮辱,这腿是反抗时被砸断的!”
“这……怎么会!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莫欢愉震悚地急促呼吸着,原来真的是她的过错。
可她当年离开美国时把所有家当都留给了妹妹和儿子,只身穿件外套去的北桉城,偶然遇见到廖向繁,那时她已经整整三天没吃东西了。
“告诉你?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再多恨你一分。我只要忍,忍到现在,才有今天对你的报复!”
莫欢颂嘲笑着她的可悲。
“你以为只是因为这个吗?莫欢愉,你只不过比我早出生几分钟,凭什么从小样样好处都是你先占了去!爸妈的优先选择永远都是你,哪怕是和池霍商业联姻,也是先嫁你这个长女!”
铁栏被她摇晃得咣当作响,她眼神悲切哀恸。
“明明我看了他整整十年!可为什么!如今人人都认为我是莫欢愉,偏只有他,仍不愿接纳我!”
莫欢愉看着神经几近崩溃的莫欢颂,眼中泛起白雾。
“十年……”
“没错!十年,八岁时明明是我先遇见他,十八岁却是你进了池家的门,要我怎么忍受,怎么不恨你!”
莫欢颂还说她不爱池霍。
这种疯狂的执拗,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真是奇怪,真是奇怪……之前你明明打电话跟我说他接受你了,后来甚至还让你做‘莫欢愉’,可我以‘莫欢愉’的样子回来了,甚至带着他的儿子,他却视若无睹,甚至还几次试探我……”
莫欢颂失神地扳着围栏,语调一句句喊出破音。
“他到底爱不爱‘莫欢愉’!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谁是莫欢愉,他眼中能看到的女人,难道一直只有你吗……”
莫欢愉无法给出答案,池霍的心如永远无法解开的未知计算题,那么深奥,谁都揣测不清。
她无话可说,睫毛垂下一滴半隐半透的泪。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跟我讨论这个问题了。”
莫欢颂神色疲倦,转头却突然换了一副玩味的表情。
“不如我们来聊聊莫家当年的‘冤案’吧?”
她向身后站着的两个男人伸手,接过了一叠照片,扔在莫欢愉脚下。
“你来看看吧,你坚信的慈善无辜的父母,背地里这丑恶的嘴脸。”
莫欢愉依靠微弱的灯光探出手,拿起撒落最近的那张。
上面清清楚楚展现的,是莫氏夫妇做毒/品交易的现场。
箱子里的白色包装袋,艺人手中的支票。
互相递出去的场景。
疯了,都疯了。
这一切都脱轨了。
她的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没有颤抖,没有惊愕。
莫欢愉只是默默地拾起其余的照片,一张张翻看。
她面无表情,好像丝毫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
只有和她从小长大的莫欢颂知道,这样的莫欢愉,是心死了。
“这……”
“这可不是伪造的照片,你也不必关心我从哪里找来的,你只用看清楚,上面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你亲爱的父母。”
凭借多年双胞胎的默契,莫欢颂知道她想挣扎,干脆地断灭了她的希望。
沉默半晌,黑暗中的女人身影摇晃着站起身。
“我不信。”
其实莫欢愉怎么会不信呢,只是必须得这么说,不然下一秒,她可能就会抑制不住了断的冲动,撞死在铁栏上。
莫欢颂只是讥笑,不作回答。
她了解自己的姐姐,知道这是她口头上最后的逞强。
“废话不多说了,我们开始吧。”
两个男人收到命令,摘下口罩向莫欢愉走去。
夜色渐深,月光从小窗间照射进来,却不比女人蓝色刀光般的眼神冷冽。
“把她的衣服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