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俩。
彭南安看着此时的儿子,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除了恨意和愤怒再无其他。
“小宇,你-”
“不许这么叫我!”
一向温文尔雅的彭国宇,愤愤的打断他。
“只有妈妈才可以叫我。”
彭南安无助的摸摸头,走到沙发上坐下。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声音沉沉,满是懊悔,就差流下两行老泪。
“我会好好补偿的。”
彭国宇听到了一个大笑话,满是不屑的冷笑一声。
“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需要的人已经离世了。”
一向高高在上的人,在儿子面前却始终抬不起头。
彭国宇不看他,继续说道:“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他又向逼近一步,低头睨眼:“管好你的女人。”一字一字钉进他心里。
“什么?”
彭南安十分惊讶的抬起头。
这个动作,还有眼神,让彭国宇更加愤怒好和不屑。但他还是留足了面子。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让他们别再打着你的旗号,或者用你的钱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也别再像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从家里出来,彭国宇直接去了马茵的墓地。
墓地前满是枯黄的落叶,时值秋冬,凉意很深。
指尖摩挲着碑刻,突然哭了出来。
“马茵,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现在不是扫墓的时候,偌大的墓园里只见一排排空荡的墓碑。
彭国宇一身黑衣,蜷缩着痛哭流涕。
树欲静而风不止,相爱的人却连黄泉路上也见不着。
彭南安后脚离开家里,直接让司机开车去了另一套别墅。
这套独栋三层别墅,光从外表看去就豪华价格不菲。
他知道这套别墅前前后后花了两亿。
彭南安让司机留在车里,自己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啊?”
尖锐的身音十分的不耐烦。
打开门的那一刻,曹淳佳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个地方,彭南安为了避嫌从不过来。
现在却在这么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心里顿时慌了。
“您,您怎么来啦。”
彭南安瞅了她一眼,直接进了去。
屋内凌乱不堪,衣服,玩具到处都是。
曹淳佳立即过去收拾一片地方,让他坐下。
彭南安的脸色一直不好看,看到她那一脸的伤,更加生气。
“脸上的伤势怎么回事。”
心里一惊,立即捂着脸。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哼,还想骗我。”
眼看是骗不过去了。
“是和一个疯女人打架。”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彭南安脸色阴郁发黑,犀利的眼神看得她心里打怵,只得低下头,假装自己知错。
“钱供你随便花,房子供你随便住。不是让你在外面胡作非为。再有一次,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过回你从前的日子。”
“啊?”曹淳佳大惊,她可不想过着一个月几千块钱,住着廉价出租房的日子。
立即跪了下来,向前挪去,趴在彭南安的盖上。“不,我以后再也胡来了,我一定乖乖的在你身边,修身养性。低调做人。”
彭南安拂去膝盖上的手,径自站了起来,一声不响的出了门。
曹淳佳坐在地上,看着大门被关上后,立即爬了起来。冲着门口,吐了一口唾沫。
厌恶的说道:“老东西,要不是因为你的钱,在我眼里连条老狗也不如。”
心里的怒火还没平息,又在屋内翻找手机。
她去找江小鱼这件事彭南安怎么这么快就知道?
江小鱼不可能说的,那只有沈青岩告状。
“沈青岩,你这个混蛋,居然出卖我。”
而沈青岩却十分莫名,“什么意思?我怎么出卖你了?”
曹淳佳怒不可遏,“你还装,刚刚老东西居然跑到我这里了,把我臭骂了一顿。”
手机突然传来嘟嘟声,沈青岩挂了电话。
“啪”一声,手机被摔在了玄关的大门上,碎成几半,落了下来。
“混蛋,男人TM是混蛋!”
摔了手机还不解气,又开始疯狂的摔东西。
沈青岩挂了电话,发了几张图片给曹淳佳。
半天没有回应。
再回拨,关机。
他便开车来了曹淳佳的别墅门口。
大门没锁,直接进了去。
只见屋内满地碎片,一片狼藉,像是刚被打砸过一样。
“你来干什么?”
循声找去,只见曹村佳蜷缩在地上,靠着沙发,头发凌乱,遮住了半张脸。
“这屋里是怎么回事?老东西摔的。”
“哼,老东西有点力气,都用在床上了。”
“手机怎么关机了。”
曹淳佳哼了一声,“我不想和叛徒说话。”
沈青岩不搭话,抬脚向前走,感觉脚下踩了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手机后壳。
这才明白。
“我没有出卖你,我刚刚挂电话,是给你发图片的。可是看这手机的尸体,估计你也没看到。”
沈青岩走到了过去,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曹淳佳抬眼看她,却并没有接。
沈青岩示意她拿着,“看了你就知道,是谁出卖你。”
曹淳佳接过手机,看到照片是江小鱼和彭国宇,背景是在医院里。
“向后翻,还有。”
曹淳佳气的五官移位,“这个贱人,居然这么会利用男人。真是小瞧了她。”
沈青岩拿回手机,“话说,我可心寒了,你居然以为是我出卖你。”
曹淳佳瞥眼看她,“对不起喽。”
“算了,反正我背锅背习惯了,现在咱们出去买手机吧。挑最贵的买。”
天色已晚,江小鱼去医院接回了刘家爸妈。
心里十分愧疚。
“对不起,刘爸爸,刘妈妈,那边没能告诉你们小锦的情况。”
刘锦妈擦掉眼泪,“孩子,没关系。那种情况,你怎么说的出口,也是难为你了。”
刘爸刘妈初来莲城,加上女儿遭此大难,心里难过,晚饭草草吃了两口,便回屋休息了。
江小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小坏蛋”爬过来蹭蹭她裤管。
“是不是名字起错了?他现在真是一个坏蛋了。”
池怀来到会所,常来和顾翼然正在吧台喝酒。
他端起酒杯就要喝,被顾翼然一把夺了下来。
“你伤口还没好利索呢,不能喝酒。”
池怀顿觉无趣,端起一杯清水喝了下去。
“是不是年龄大了,这次的伤好的很慢。”
噗。
常来一口酒喷了出去。
“不是年龄的原因,是因为你虚了。”
池怀瞅了他一眼,“我是说真的,这次明显感觉不一样。”
“不对啊,一开始医生检查的时候说你的伤不是特别严重,就断了两根肋骨,其余都是皮外伤。”
“可我这次就是明显感觉不对劲,是不是药的问题?”
顾翼然立即反驳,“肯定不会,有你爸在,他们肯定用最好的药。”
“唉,可能真的是老了。”他还是端了一杯酒。
“你怎么回事?你伤到脑子了?”
“我刚刚出门,本来是要去小鱼那里的,可是出了门,正好彭国宇,他进了小鱼的家。”
额,其余两人发愣的时候,池怀将手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嗯哼,你家大鲨鱼虽然非常作,但是做事有分寸。”顾翼然忙道。
“我当然知道,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常来不解,“你看到他,为什么不制止?”
“我制止什么呢?我只是冲他点了一下头。”
常来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小坏,你什么时候这个德行了,别的男人对你的女人,都登堂入室了,你还点头?”
顾翼然赶紧圆场,“你不了解彭国宇,他做事极其规矩。”
常来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你么两个脑子坏掉了,万一他这次就不规矩了呢?再说了他在国外混了那么多年,身边还有一个不明不白的人,你么怎么就对他那么放心?”
顾翼然还要理论,池怀伸手打住,他拍拍常来。
“我们都了解国宇哥,更了解小鱼,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好吧!”
“哈哈哈,”顾翼然突然大笑起来。
另外两人很莫名,“你笑什么?失心疯了。”
“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听说曹淳佳来找大鲨鱼,被大鲨鱼狠狠揍了一顿。”
“你怎么知道?”
池怀这话的意思是为什么他不知道。
“今天我去你那,给你送东西时,门卫说的。我准备告诉你来着,一下久给忘而了。你们不知道,曹淳佳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常来坐不住了,“走,咱们去看监控去,这鲨鱼之怒,咱们可得看看,不能错过啊。”
池怀摆摆手,“我们见过?”
“什么时候?”
池怀露出那道旧伤疤,“这就是大鲨鱼之怒。”
常来嘴里一口酒,呛住了喉咙。
“这伤口不浅啊,小坏,你是不是每天烧香拜佛,感谢大鲨鱼留你一命啊。”
顾翼然拍了拍他肩膀,“兄弟,爱人有风险,挑选需谨慎。”
池怀笑了笑,理好衣服,端起酒又喝了下去。
突觉身体各出伤口疼了起来。
顾翼然看出他脸色不对,“怎么了?先去后面那个医院看看吧。”
池怀摇摇头,“不用不用,可能是酒的问题。”
顾翼然也以为是,只是拿过他的酒杯,不让他再喝酒。
他们都没想到,这次的疏忽差点为他们造成了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