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娜娜说得可是真心话，在她眼里，沈周真是哪里都好。
这年头，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不多了。
……
“儿子啊，你最近都没睡好吗？怎么脸色那么差的？”
梁清华走到别墅的餐厅中准备吃饭，就见赵子杰眼底乌青坐在餐桌旁玩手机，那憔悴不已的样子，简直是老了好几岁。
她严重怀疑赵子杰最近是不是没有睡觉，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而且黑眼圈都出来了？
“方柔怎么照顾你的啊？该不是你这么忙这么累还天天要你交公粮吧？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么造呀！”
梁清华顿时不满起来，这会儿方柔不在家，餐厅中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她说话也随意多了。
在她眼里，这方柔既然要进门了就得照顾好赵子杰，这是方柔的本分，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欲望太强了，弄得她儿子如此虚弱。
梁清华心疼不已，简直都想破口大骂了。
赵子杰一抬眼，无神的双眼望着她：“妈，您别乱说啊，我只是最近有些睡不好，总是做噩梦。”
“梦到什么了？”
“梦见有个鬼一直跟着我，是个小女孩……”
赵子杰说着，感觉那夜发生的事情又在眼前浮现。
后背一阵发凉，他心惊不已，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就算方柔一直劝他说这世上没有鬼，那天晚上的事情也不会被人知道的，但他现在真的是一睡着就会做梦。
梦中，那个惨死的小女孩一直冤魂不散的在纠缠着他，把他往水里拖，要找他偿命。
不仅晚上睡觉如此，就连睡午觉也是如此，所以赵子杰基本上是一睡着就会被吓醒，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哎呀，你都多大的人了，做梦梦见个小鬼怕屁啊！”梁清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前仰后合的：“我看你最近就是没睡好，所以梦到这种事儿了。”
“这次不一样，我只要一睡着就能梦到，每天都是这样，已经好几天了。”
“什么？这么严重？”梁清华骇然。
“嗯，是啊，所以我今天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准备不上班去医院看看，开点儿什么安神的药吃。”
赵子杰觉得自己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浮现梦里可怕的场景来，如此这般，看来他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的，开点安眠药什么的，也许吃了就能睡觉了。
他觉得这种情况求助医生就好，但梁清华一听就觉得这种事儿找医生没用。
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绕到了赵子杰的身后左看看右看看，同时嘀咕了起来：“你这样去医院看病没用啊，肯定是撞邪啦，被什么小鬼缠上了想坏你运气呢，看样子我得找个大师回来看看了，给你做做法驱驱邪……”
梁清华没读过什么书，愚昧得很，所以赵子杰一说他的情况，她就觉得得找大师来驱邪。
听她这么说，赵子杰简直是哭笑不得。
“妈，我这神经衰弱就得去医院看看，吃点药什么就好了，估计就是最近忙压力大来着，找大师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你肯定是被这些邪祟之物缠着！不然哪能天天做噩梦？你看你，印堂发黑，肯定是中邪没跑了！”
梁清华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大堆，不外乎是那些封建迷信的事儿，然后说自己哪个牌友家碰到了邪门事儿，找了大师看风水就好了，原本赵子杰只是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心里放不下那个小女孩无辜被撞死的事情而已，说来说去之后他开始感觉好像自己真的是被什么鬼东西缠上了，所以才会状况连连。
那个小女孩搞不好就是没被直接撞死，而是丢到水里活生生淹死的，所以死得太惨来找他索命了。
最终赵子杰还是决定听他妈的话，让她找个大师做做法什么的。
不管有用没用，他只求心安了，哪怕能让他好好睡一觉也行，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疯了。
……
程写意断断续续的昏睡了一天一夜。
手术的第二天中午，她终于睡醒了，那种疲倦的感觉散去不少。
然而她还是很虚弱，吃过了止痛药后，她感觉术后疼痛就像是生理痛那样，起码还能接受了。
这会儿沈周出去买东西了，所以病房中只有她们两个人了，瞿娜娜扶着她起来在病房中走动走动，稍微活动一下筋骨。
走了一阵之后程写意累了，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瞿娜娜扶着她躺好，帮她盖好被子，这就去倒了些热水来给她喝。
看着她一口气喝了半杯下去，瞿娜娜才在一旁坐下，说：“我妈说了，小产也是得坐月子的，你要多喝点热水，对身体好。”
“嗯，伯母真是有心了，要不是她帮忙，我们两个肯定现在干瞪眼不知道干什么才好。”
“是呀，我妈这个人是个热心肠嘛！对了，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呢？直接去外地吗？”
瞿娜娜问起程写意的计划来，感觉特别不舍。
之前已经离别过一次了，看来还得再离别一次。
“明天出院之后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方柔那事儿还没处理好呢，所以我准备好好休养一下再找她算账，至于去外地这件事儿，我改主意了，不想走了。”
“怎么？”
瞿娜娜感觉挺意外的，之前程写意打定了主意要走的，甚至还做了不少计划系想要重新开始，怎么忽然就说不走了？
不走当然好了，她还希望今后能和程写意多见见面呢，只是她很奇怪程写意为什么会临时改了主意。
难道，是因为孩子没了？
轻叹一声后，程写意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本来是想着都有孩子了，我该走得远一点的，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既然现在孩子都没了，我也没有不是非得走了。再说了，我得留下来的，我要找方柔他们报仇，还得调查清楚自己的过去，这一次死里逃生，我忽然顿悟了，我不想人生留下什么空白和遗憾，我想弄清楚过去都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必须留下。再说了，许老爷子那支票我其实也打心眼里不想要的，既然不要，也没必要非得走。”
前段时间，程写意绝对称得上是小富婆，卡里有赵子杰给的一笔钱，身上还有一张许老爷子给的支票。
那些钱，是她在咖啡厅干几十年都赚不来的钱，简直可以说是瞬间走上了人生巅峰。
然而现在这些钱她是一毛钱没碰，都给宋哲拿去了，这么一来她又是孑然一身了。
她对这些财富没有半点不舍，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反倒是什么没有了真是轻松，到底不是自己的钱，留着才心里不舒服呢。
听她说还有什么支票的事儿，瞿娜娜更奇怪了：“什么支票啊，之前都没听你说？”
“许墨言的爷爷给的，让我拿着支票离开许墨言来着，所以我就把那支票作为了我离开这里开始新生活的启动资金了，就这么才有勇气说走的。”
听闻如此，瞿娜娜嘴角抽了抽，发出了感慨：“啧啧，这些有钱人真是可怕，什么都认为用钱就能解决，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在那些狗血的连续剧中，这种桥段通常都是用来侮辱一个人的。
所以，瞿娜娜本能的觉得许老爷子此举就是在羞辱程写意。
“还好吧，如果我没有接受，那就是侮辱，既然我接受了，也不算侮辱，顶多算是双赢吧。我当时的考虑是我怀孕了，需要一笔钱保证我和孩子的生活，而他不想我的存在阻碍了许墨言和蓝芷琳的婚事，所以愿意给一笔钱让我走人，大家也算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了。”
她一番话听得瞿娜娜一愣一愣的。
瞿娜娜到底是年轻，经历的事儿少，很多事情只看好坏不看利弊。
经过程写意这么一分析，瞿娜娜倒是觉得好像程写意也没说错。
当时程写意怀着孩子，若是想要离开这座城市重新生活，当然得现实一点考虑钱的问题，不然总不能凭着一腔孤勇走人然后母子俩从此喝西北风生活吧？
“也对……”瞿娜娜点点头，又问她：“那你的意思，就是把支票退回去，然后不走了？”
“嗯，不走了，我不想走，舍不得这座城市，也舍不得你啊。”
程写意笑笑，语气中满是不舍。
她本就白皙的脸上因为没有多少血色更显得苍白无力，弄得瞿娜娜都感觉一阵心疼。
瞿娜娜赶紧拿起了摆在床头的几块巧克力，拆了一块出来给她尝尝。
两个人分享一块巧克力，瞿娜娜想到了沈周之前和她说过的话来，又说：“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啊，那你留下的话更好，沈周也不用特地去辞职了呢，昨天我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聊了天，他说他喜欢你，想追你，所以他想辞掉许家管家的工作跟你去外地，这样的话你重新开始，他就陪你一起。”
瞿娜娜的话，让程写意心中有些讶异。
沈周已经明确说过喜欢她了，也说过让她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他，反正他绝对不会在意她的过去，但他没有说他愿意辞掉工作以后跟着她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