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然念着,程写意终于闭上了双眼,借着醉意彻底昏睡了过去。
宋哲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询问起来:“喂,醒醒,再喝点呗?还有呢!”
程写意就这么倒在草丛中,半点反应没有。
宋哲微微皱眉,要不是她还在呼吸,他能看见她的双肩随着呼吸在轻轻的颤动,他真会以为这女人就这么死了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了。
见她已经彻底醉倒了,宋哲瞥了一眼剩下的那瓶小二锅头。
看样子这女人酒量不行,这也没喝多少。
“干脆都给她喝了算了,好歹拿了人家那么多钱,服务得到位,让人家死得舒服点儿那是必须的……”
小声嘀咕着,宋哲又开了一瓶酒,捏着程写意的下巴给她灌酒。
醉梦中的她被白酒的辛辣味道刺激得难受极了,只能条件反射似得被迫喝下。
宋哲硬是这么给她灌了二两多下去,灌好后,他把瓶子扔进草丛中砸了,这就起身环顾四周,开始搜寻哪里有方柔所说的水井。
……
天亮时,许墨言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醒来。
他一睁眼便整个人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呼吸急促的他满脸惊慌,弄得一夜未睡守在一旁的助理看见吓了一跳。
助理忙起身,上前关切地问:“许总,怎么了?您这是做恶梦了吗?”
“嗯……”许墨言应了一声,皱着眉头。
“肯定是心情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做噩梦吧。”助理揣测道。
许墨言手伸向一旁的茶几,从纸巾盒里面拽了两张纸巾出来。
他擦拭着额头,纸巾居然全都湿透了。
他这个人一向少梦,昨夜居然做梦了,还梦到了程写意,这让他心情低落。
他总觉得这是一种感应,感应着她的境遇。
然而这个梦并不是什么好梦,他梦见她被关在狭小黑暗的地方,寒冷潮湿得要命,直到醒来,他都忘不了梦中感受到的那种刺骨寒冷。
大口呼吸着,许墨言足足花了两分钟才终于缓过神来,融入现实。
他立即看向助理,问:“现在什么情况?人有没有下落?”
“程小姐还没找到,但是警方已经调查到那个绑匪之前找本地一个小混混借了部二手车的事儿了,想来就是利用那部车作案的,所以警方正在调查车的去向,只要找到车往什么地地方开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程小姐了……”助理汇报着,忍不住顺便打了个呵欠。
许墨言见他一脸疲惫,想来熬了一个晚上不容易,这就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既然醒了,一切就交给我就好。”
助理是真的困得不行了,昨天没少跟着许墨言奔波,又这么熬了一夜,他也就不推辞了,准备去休息。
于是助理打着呵欠告辞了,接下来的一切,将由许墨言来亲自安排。
然而许墨言稍后还得处理公司的事情,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打了个电话让沈周过来帮忙。
……
沈周赶到许墨言的办公室时,许老爷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因为担心许墨言不吃不睡的身体会垮掉,所以许老爷子昨天晚上还让人炖了参汤想着给他补补身体,可惜许墨言晚上根本就没心思吃,既然要来公司,他便让沈周打包好,一起送来许墨言的办公室,自己也跟过来看看,免得在家里搞不清楚状况跟着干着急。
才醒没有多久的许墨言已经在办公桌前提前处理工作了,直接就把参汤当了早餐。
昨天晚上他胃疼不已,这个时候胃疼缓解了不少,喝些热汤暖暖胃也是舒服的。
喝着汤盯着笔记本屏幕上的报表,许墨言边工作,边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哎,这个小程姑娘也是命不好啊,本来拿着我给的支票走得远远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从此也算是过得自在逍遥,偏偏在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儿来,被人给绑架了,只能说她是倒霉了。”许老爷子摇着头,语气充满惋惜。
和沈周聊天,他完全没有想过要避开许墨言。
更何况他说得也是实情,并非杜撰。
“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是死是活,希望她还能活着回来吧,毕竟都计划好了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呢。”许老爷子又说,“也不知道绑匪会不会从她身上找出那张支票去兑钱,要么我等下跟银行那边联系一下好了,如果有人拿着那张支票出现就抓起来,那肯定是绑匪没错。”
“老爷子,这件事儿您想得对,我马上去联系联系银行,不过现在风头正紧,想来绑匪应该也会小心点的,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去换钱。”沈周说。
许老爷子一想也对,还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你说得对,既然都能干出这么大的事儿了,应该也比较有防备了,但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毕竟不是所有的罪犯都能想到这么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您就不用操心这种事儿了,我会安排好的,想来程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回来的。”
“等找到她人了,你再安排她走吧,到时候我那笔钱还是作数的……”许老爷子拄着拐杖,想了想,又说。
“哎……”沈周轻轻叹一口气,“看来只能如此了,希望她有这个福气。”
沈周的言语间也充满了焦灼,哪怕是他安慰着老爷子说程写意不会有事的,可他的心里却比老爷子还要不安。
他们针对程写意一事聊着天,可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墨言工作的心思都没有了,感觉自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立即放下汤碗,许墨言起身来到了沙发前。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许老爷子,问:“爷爷,您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支票?”
“呃,这事儿我还没跟你说啊?”
“没有。”
“哎哟,瞧我这个记性,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会忘事儿了。”许老爷子一拍脑门,这才说:“这个小程姑娘啊,她不喜欢你,不想跟你在一起,想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你,所以她从我这儿拿了支票,准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许墨言咬牙,目光瞬间带着几分不满。
自己的爷爷居然拿钱收买自己的女人,让她走人?
这什么情况?
“你还别不信,不信的话,你问沈周。”
许老爷子可不想招惹他,这家伙就跟要吃人似得目露凶光,看着都怕。
他一撇嘴,看了沈周一眼,示意沈周好好跟许墨言解释解释。
就算许墨言愿意为了程写意得罪蓝家,还想娶她,但人家程写意根本就无所谓,甚至深受其扰巴不得走远点,许老爷子就是这么理解的,也希望沈周好好跟许墨言说,让许墨言认清现实。
许墨言压抑住心中怒火,这就望向沈周,语气无比平静:“沈周,你说。”
沈周倒也没有犹豫什么,目光直视着许墨言的双眼,豪不遮拦也没有半点心虚,就这么直接开口:“是的,程小姐的确是这么想的,她不喜欢您,也不想跟您在一起生活,只想离开您,所以她接受了老爷子给的一笔钱,准备去外地开始新的生活。说来这事儿真不能怪老爷子,毕竟是程小姐自己决定在前的,不然她也不会处心积虑出逃,老爷子也是后来才给她这笔钱的,好让她离开了也能有个安稳的日子过。”
“是啊,她一个女人,又没什么文化又不会赚钱,背井离乡的总得有人照顾才是,所以我才给的呀。”许老爷子趁热打铁,解释道:“她原本就是要走的,既然我提出给钱,她自然也就接受了,这笔钱也不少呢,换个小城市生活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傻子才会不要。”
听到他们的话,许墨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不论是自己的爷爷还是沈周,他都是可以信任的,他看他们说得很是认真,不像是有所隐瞒。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女人讨厌他而他却不自知了?
他忽然感觉自己真的可笑,真的可笑。
他为了这个女人紧张不安,可以为了这个女人付出一切,然而她并不爱他。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从自己的爷爷那儿拿钱,想着从此远走高飞。
如果需要钱,问他要不可以吗?
他有很多的钱,只要她想要,他什么都可以给的啊!
这一瞬间,许墨言真是欲哭无泪。
他紧绷着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悲,只是瞬间红了眼眶。
许老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盯着他看:“哎,墨言啊,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没睡好啊,还是上火了?”
不过一夜没见,他感觉许墨言真的憔悴了许多。
许墨言侧了侧头,强忍着喉头的酸涩,语气简洁地说:“昨天没怎么睡觉,熬的。”
“那你今天要抽空多休息啊,找人的事儿,你要么就都交给沈周吧?反正今天沈周什么事儿也没有,可以帮忙处理,你也得工作不是?”许老爷子拄着拐站起来,“要么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