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如同戴瑞轩所说，有些酸涩，不过酸涩中也带了一丝清甜，总之不算好吃，不过也能勉强果腹。
两个将近两天都没吃饭的人，有口吃的也算满足了，于是在经过一句简单的抱怨之后，两人谁都没再多说什么，只一面继续赶路，一面往嘴里塞着野果。
没过多久，果子吃完了，程锦不算饱，但是也没有饿到难受的地步了，总之状态好了许多。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不敢有片刻的耽误，终于算是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出了这座大山！
只不过，命运跟他们开了个玩笑，下山之后面对的，竟然依旧是一片，茫茫的荒野。
不过两座上中间有一条不算很宽的河，山上的小溪最终就是汇聚在这条河里的。
程锦看着入眼的一片绵绵不绝的绿色，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也不算是非常坏的处境了，起码沿着河岸走，比在山上走省力许多，而且说不定沿着河岸走着走着，就能走出去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色，开口道，“今晚，就在河岸边休息吧。”
入眼处看不到什么能栖身的地方，那就只有河岸边有着裸露岩石的地方还面前凑合了，起码不是在草地上，不会特别潮湿，也不会有太多的虫子。
对于程锦的话，戴瑞轩没有任何意见，事实上他也真的是早就走不动了，这会儿直接在河岸边找了个平整一些的石头坐下，就开始解腰带……
程锦：“……”
虽然知道他多半是伤口又开始恶化了，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一幕还是有点儿辣眼睛的，于是程锦开口，“你自己在这里小心一点，我去找找干柴回来生火。”
在河边过夜，晚上肯定会冷，在吃不饱的情况下，起码别让自己冻死吧，能多找些树枝就多找些吧。
好在这是山里，别的不多就树多，有树的地方就总有干枯断落的树枝，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很难，虽然不是特别干爽，但是只要升起火了，也不怕烧不着。
至于戴瑞轩，程锦就更不怕他跑了，他都这个样子了，傻了才会自己跑掉。
于是程锦勤勤恳恳的捡柴，戴瑞轩就自己在河边清理自己的伤口。
而所谓时来运转，大概也就这个意思吧，程锦居然在捡柴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只野兔！野兔在不远处似乎在吃什么东西，程锦见了心中兴奋不已，慢慢的从衣服中拿出了手枪，十分紧张的瞄准着那只兔子。
程锦没开过几次枪，在跟秦薄扬在一起之后，他倒是教过她，但是并不多么熟练，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打中，但是难得的食物都送上门儿了，她不试一下怎么可能甘心？
片刻之后，一声巨响响彻山林。
戴瑞轩吓了一跳，心说难道程锦遇到什么野兽了？只是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的视线已经无法看的太远，所以只能试着叫她的名字，好在片刻之后就听到了她隐约的回应，说的似乎是，“我没事儿！”
如此，戴瑞轩也就放心了，最后把自己的伤口处理干净，又穿上了裤子，一瘸一拐的就朝着程锦堆着的干柴那边去了。
生火这种事儿，戴瑞轩还是挺在行的，不消片刻，火堆就升起来了，程锦捡的柴不少，如果省着点儿烧的话，起码还能坚持到半夜吧，而且她还没回来，估计回来了，还能带回来不少柴火。
今天晚上，应该不至于冻死了。
戴瑞轩安静的烧着火，又等了一会儿，程锦才终于回来了。
“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程锦有些得意的将手中的野兔抬了抬。
戴瑞轩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原来你开枪是为了打这东西？可以啊，一枪就中了。”
程锦也笑了，“大概是运气好。”
真的是运气好，她以前的枪法也没见这么准过，所以还是老天不想让他们死呢。
不过……程锦把兔子和刀递给戴瑞轩，“我不会处理，你来。”
戴瑞轩嘴角一抽，看着这还带着温热的兔子，也是不由得有些为难，“我也没做过这些事儿……”
程锦歪了歪头，淡淡道，“柴和兔子都是我带回来的，你就真的打算一点力气也不出？”
戴瑞轩：“……”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没脸。
没办法，他轻咳一声道，“行，交给我！”
然后，程锦就一脸嫌弃的看戴瑞轩十分不熟练的剥皮、剖腹，不过虽然不熟练了点儿，虽然慢了点儿，却好在最终还是完成了。
程锦拿过被他剥下来的兔子皮，将带血的一面用水稍稍清洗了一遍，然后拿过来放在火堆前面烤着，准备干了拿来用。
而戴瑞轩则是找了两根稍微粗一点的棍子，削尖了将兔子穿上，然后看之前的木头已经变成炭火了，这才给放在刚刚搭的一个简易烧烤架上烤着。
“就是可惜了没有盐，估计不会很好吃。”戴瑞轩的声音带着几分遗憾。
程锦则是撇了撇嘴，“饿不死就行了，这种时候还要挑好不好吃？”
其实戴瑞轩现在不太适合吃油腻的东西，会导致伤口恶化，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不吃难道饿死？
只是，程锦有些担忧的瞄了他的腿一眼，“你的腿……还好吧？”
戴瑞轩“嗯”了一声，“大概死不了吧。”
程锦微微抿唇，“可是一个弄不好，会废了的。”
“哦，那也没办法，只能说是我的命呗。”
程锦皱了皱眉，“我还真是有点儿看不懂你……这样拼了命、豁出去自己一条腿，值得么？其实明明只要回头，你就完全不会有事的，甚至于，既然你是卧底，回头，再让警方放了你，不是也可以么？”
戴瑞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我只知道，谋划了一年多，吃了一年多的苦，几次在生死边缘擦身而过，在这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就这么让我放弃，我不甘心。”
“至于你说的只要回头就没事儿了……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苏南，他的眼线很多，只要有一点儿纰漏，我都没办法彻底取得他的信任，这个过程，只能越真实越好，越惊险越好，甚至于我的腿如果废了，他只会更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