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惟剑从一开始的籍籍无名,逐渐在阳蚕城中有了些声望。因为担心被三皇子查到自己,惟剑在第一次接触杀手组织的时候正好借助杀手组织的规矩,取了个代号鬼刀。
之所以取鬼刀这个名,一是隐藏自己使用剑的身份,二是既然是杀手,用鬼贴合杀手隐藏在暗中之意,又显霸气。
惟剑推辞了很多府邸的招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不以外物动本心,这是惟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怕的就是这些欲望打扰到自己求剑的心,所以惟剑赚取的钱财要么散给需要的人,要么就存入钱庄。导致惟剑身上总是空空如也。
当然,如今的惟剑求道之心坚定,已经不需要这条规矩来保持自己的本心了。
金洪国的皇帝名为阳奉运,其下有四子,大皇子阳军,被阳奉运寄予厚望,期盼能够独握国家军队大权,将军权收回阳家手中。但事与愿违,阳奉运过度的要求导致大皇子阳军生性懦弱,举事不决,不堪重用。
二皇子阳修,被阳奉运心寄厚望,希望二皇子能够有修炼的天赋,能够拜入剑宗,从此为阳家再添一员靠山。但还是令阳奉运感到失望的是,二皇子的心并不在修炼之上,而在皇权之上,心中有无比的野望。
对此,阳奉运也不对之后的孩子抱有希望,三皇子阳玉,在阳奉运的疏于照顾之下,自小就嚣张跋扈,是最喜流连在阳蚕城中的皇子。
但令阳奉运惊喜的是,四皇子的出生,似乎带给了阳奉运希望。四皇子阳合具有无与伦比的修炼的天赋,从六岁接触功法,到十岁仅仅四年时间,就修炼了普通人需要二十几年才能够修炼到的五府境界。
对于阳奉运来说,这意味着阳家今后百年还有机会执掌金洪国。为了显示自己对阳合的喜爱,阳奉运甚至官宣金洪国,今后不再诞生皇子。
皇帝的这个消息意义不可谓不重大。哪怕是阳合对皇权没有竞争力,但在阳奉运心中,阳合的地位非同小可。阳修心中生出了紧迫感,在内巩固自己与四弟的关系,在外提升了招收人才的速度。
而惟剑进入到了阳修的眼中。
在童达的客栈之中,惟剑正与童达饮茶相对,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童达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蒙面的人,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童达,并看向惟剑。
蒙面人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房门外,而惟剑二人也明白了蒙面人的意思。
接过童达手中的信,惟剑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杀手组织对自己的行踪如此清楚,说明曾经有派人跟踪过自己。
惟剑手中拆开手中的信,童达也很识趣,并没有直接去看信中的内容,二是坐在惟剑的对面,等惟剑看完,童达才问道:
“什么事?”
惟剑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对着童达摇头说道:“一些小事,不足挂齿。”
信中内容乃是阳修的招揽,其中待遇,若是一般人,恐怕会心动不已,可惟剑却没有放在心上。
但在下午,惟剑还是来到了阳修府中。拿出信,惟剑见到了阳修,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二人经过一段简单的交谈,惟剑便加入到了阳修的手下,作为阳修在外的一名探子。
惟剑之所以会答应阳修的招揽,有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就是阳玉。作为杀手的惟剑不可能不知道,阳玉在杀手组织内部发布的探查他身份的信息。
正所谓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惟剑来到阳修的身边不仅是为了躲避探查,也是为了接近阳玉。
惟剑从没有忘过两年前自己差点死在阳玉的手下。
收起手中的木剑,惟剑离开了屋子。在得到了消息之后,惟剑前往一个叫做临辉楼的地方,这座位于立灵街的酒楼虽不如镇海楼,但也是在阳蚕城中数一数二的地方。
这是阳修交给惟剑的目前的任务,监视周兴。
与另一个暗探对过暗号,惟剑在临辉楼内叫了一桌。虽然惟剑只有十二岁,但常年练剑的身体让惟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成年人一般。再加上惟剑变换了外貌,惟剑倒也不担心周兴会认出自己。
况且,周兴还记不记得自己一个小人物还不一定。
因为包房的原因,惟剑只能够坐在楼下静静等着周兴的出现。周兴作为周将军府中的二公子,与阳玉一个德行,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斗场就是这些子弟作为娱乐的一个项目之一。
在跟踪了周兴这么多日,惟剑又等来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机会。今日,周兴约好了阳玉在斗场之中比试一番。
这些出生不凡的人物的斗场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其中暗哨遍布,以惟剑的实力也不可能偷偷的摸进去。
但惟剑还是能够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因为惟剑手中有二皇子给的符令。这个符令在明面之上并不是二皇子,而是阳蚕城中的另一个大官的客卿。
靠着符令,惟剑先进了斗场之中。对于这次刺杀,惟剑并没有抱有太多的希望,因为阳玉身边有一个老头一直跟着。
这个老头惟剑虽然没有与之交过手,但隐隐散发出的气势,惟剑就知道自己完全打不过这个老头。
所以惟剑只是蹲伏在斗场之中,希望能够出现一丝机会。但没有想到,这次阳玉身边的老头竟然没有跟着。
惟剑强行按捺住心中惊喜的情绪,就像是一个路人一般,在一旁站着毫无存在感。看到阳玉只是带着一个手下,惟剑悄悄地移动脚步向阳玉靠近。
周兴还是和原来一样,扫视了四周,发现周围没有自己得罪起的人,周兴将擂台之上打斗的二人喝下。
“三皇子,请吧。”周兴嘿嘿一笑。
阳玉面色并不好看,敷衍般对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似乎对这场决斗抱有的希望不大。
果然不出所料,擂台之上,阳玉带来的人节节败退,最后倒在擂台之上。阳玉见到后,再次在周兴的嘲讽声中,阴沉着脸向外走去。
经过惟剑身旁,阳玉凶狠的瞪了惟剑一眼,喝道:“再看把你眼珠挖下来。”
说完,阳玉愤恨地甩了甩袖袍。
当阳玉的后背完全呈现在惟剑眼前,惟剑没有丝毫犹豫。捆缚在衣服之中的木剑拔了出来,刺向了皇子。
这一剑,惟剑毫无保留,
“贼子!”
阳玉喊道,但手还放在剑上的时候,惟剑的剑就已经刺在了阳玉的后领之上。阳玉被这一剑直接击飞了出去,嘴上流出的鲜血随着身体在地上划出一条血线。
惟剑没有想到阳玉反应竟然这么快,在关键时刻,躲开了自己刺向对方脖子的必杀一剑。
但阳玉此时也已重伤,只要自己再补上一剑,就足以将阳玉击杀。
“住手!”
正当惟剑要追击之时,一声苍老的吼声隔空传来,直击惟剑心灵,惟剑动作一缓,竟呆立在原地。
“尔敢!”
苍老的声音再次吼道,声音夹杂着愤怒,似乎有人在阻止声音的主人。
回过神的惟剑望向了斗场的一处,这里原先是一帘青绿嵌丝的帘子。如今已经被撕成了碎片,露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中年男子,而另一个赫然是原来时刻不离跟在阳玉身边的老头。此时中年男子与老头战在了一起,四处残影,剑光四起。
看到这一幕,惟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时间紧迫,这是唯一能够杀阳玉的机会,惟剑没有时间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
压下心中的不安,惟剑趁着老头被缠住的时间,冲向阳玉。
“呔!”
苍老的声音再次吼向惟剑,但惟剑这次有了准备,没有丝毫停顿,杀向阳玉。阳玉恐惧的眼神望着极速而来的剑尖,身体隐隐有些颤抖,但阳玉还是挺直了身体,不让自己的威严落下。
就在此时,一道漆黑的长剑挡住了惟剑的杀意。面对黑剑之上凌冽的寒意,惟剑不得已收回木剑,但身形依然没有停下。
但仅此一下耽搁,惟剑就已经错失了杀阳玉的机会。那个本该缠斗的老头出现在阳玉的面前,嘴角挂着鲜血,脸色苍白。
见到老头状态不好,惟剑咬了咬牙,没有停下脚步,从杀向阳玉变为老头。老头的剑已经用来挡住了惟剑的必杀之剑,但空手的老头丝毫不虚手持木剑的惟剑。
惟剑一剑劈向了老头,只要能够将老头击退一点,惟剑就能够抓住机会杀了其身后的阳玉。
可是老头没有退后,用手稳稳地接住了惟剑的一剑。惟剑手中的虽然是木剑,但是惟剑也不是两年前的自己,连皮肤也不能够戳破。
就此一剑,老头的手鲜血淋漓,骨肉可见。老头面无表情的接下了惟剑的一剑,同时,另一只手掌拍向了惟剑。
别说是寻常人,就是一些高手,惟剑也有把握一剑将手掌劈成两段。但老头的手只是被劈开了一点。
惟剑失神的一瞬,就被老头的一掌打在了身上。从来没有修炼过的惟剑哪里扛的住老头的一掌,身体如同破碎的落叶般飘向远方。
惟剑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裂开了一般,全身无力,只有右手紧紧握住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