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斐摩挲着名片端详了一会儿，把它重新还给了孙子昂，“不好意思，我还没有个人签约的打算。”
孙子昂听出了他话中的端倪，连忙跟上来解释，“如果签下菲比寻常，Phoenix一定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发展，你不会不清楚吧？”
林湛斐正欲离开的脚步一滞，微微侧过头，“Phoenix？”
“对。”孙子昂点点头。
林湛斐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和夏熙妍，又确认了一次，“你的意思是，签下我们两个？”
“对！”
这倒是让林湛斐有些惊讶。其实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就已经陆续有经纪公司找上门想要签约了。但是他们都指名只要林湛斐一个人，拒绝签下同属Phoenix的夏熙妍。几次三番之后，夏熙妍原本就不多的自信更加被打击的消磨殆尽，让林湛斐对这些上门讨嫌的人很是厌烦。今天他原以为程菲菲那边又只是点名签他一个，所以态度恶劣，现下得到了孙子昂两人一起签的答复，想到刚才他的坏情绪，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哦……”他的表情缓和了，犹豫地垂下眼，看着孙子昂再度递上来的名片。
“你们不用着急，可以考虑看看，有什么条件随便开，我敢保证，我们菲比寻常给出的待遇一定比任何一家经纪公司给的都要优厚，而且我们的资源也是其他公司所不能比拟的。”看到林湛斐的态度有所缓和，孙子昂趁机说道。
林湛斐重新接过名片，双唇抿成一条线，思考着。没等他开口，蒋子陌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斐哥，你们还不走？有粉丝把你的车都围了，我刚让人赶了一波。”见林湛斐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这才注意到了孙子昂，“这谁啊？”
虽然参加的是个不怎么样的小糊综，但Phoenix还是积累了一些粉丝基础。粉丝们顺藤摸瓜找到了SUE的官方微博，得知两人居住在上海，同城的粉丝几乎每晚都来捧场，有些狂热的小姑娘还会围堵在店门口和林湛斐的车子旁边，虽然带来了不少麻烦，但蒋子陌店里的收入直线上升，他还是相当痛并快乐着的。
“你好，我是菲比寻常演艺工作室的负责人助理。”孙子昂自我介绍道。
蒋子陌对这个工作室完全没有概念，漠然地点点头，“哦，你好。”继续回头催促林湛斐，“走不走啊你，门口的路本来就窄，等会儿堵了交警又要来了。”
“看来Phoenix已经在《偶像制造机》上积累了不小的人气。”孙子昂说，“你们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家，让你们的这些小人气成为燎原的星火，彼此利益最大化。”
林湛斐想了想，说，“这样吧，给我几天考虑考虑，好吗？”
“没问题。”孙子昂的笑容更大了，“我希望最终你能选择菲比寻常。”
告别孙子昂离开酒吧，千辛万苦地钻进车里后，林湛斐发动汽车，脑中一直想着这件事。
“似乎听到程菲菲这个名字之后，你态度就转变了，你认识？”夏熙妍问。
林湛斐点点头，把从徐扬口中听到的那些关于程菲菲的传言一一告诉了她，“这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伯乐，能签下我们的话，应该能有条相对顺遂的路走。”
“那咱们要签她吗？毕竟愿意签下我的公司，不那么多……”夏熙妍的尾音渐渐减弱，变成了一串气音。
林湛斐握住她的手，“我回去问问徐扬，毕竟程菲菲如今还身陷囹圄，我不太确定这里边是个什么情况，听听看他的意见吧。你别胡思乱想。”
回到家时间已经是凌晨，孙雪菲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百无聊赖的电视节目等着林湛斐。
见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门，孙雪菲脸色不好看，“你们最近每天晚上都这么晚回家，是在干嘛？”
林湛斐一愣，不知道她又要唱哪出，让夏熙妍先上楼，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应付她，“我去蒋子陌那边帮忙唱歌了，夏夏说闲在家里怪不好意思的，出去挣点钱。”
孙雪菲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荒谬的答案，“唱歌？酒吧驻唱？家里又不是缺你们挣这点儿钱。你学校不管了？”
“怎么不管？”林湛斐从冰箱里取出瓶水，拧开喝了几口，“我白天去学校，晚上唱歌啊，不耽误的。”
孙雪菲叹口气，“小湛，你……你大好的前途不要，跑去酒吧当一个驻唱歌手，这说出去成什么样子啊？我知道你想陪着夏夏的心，但是主次你要分清楚，我不是不让你去唱歌，只是每天睡这么短的时间，我怕你精力不够影响了学习。”
“不会的。我从初中开始每天基本上都是十二点以后睡，第二天六点准时起来，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种作息，还不是随随便便上复旦，我的脑子和精力，够用得很。你调查的这么清楚，没把我的作息也顺带调查调查？”林湛斐看着孙雪菲浅浅一笑，把饮尽的空水瓶丢在桌上，站起身，“倒是你，快去睡吧，有时间就多睡觉补充睡眠，听周健哥说你公司那边够辛苦的了，别为没必要的事操心了。”
“你的事怎么能是没必要的呢？我……”
“德昌建材迟早是周晟的，我身上又没有肩负家族企业的重任，所以我想做什么你别操心了，让我踏踏实实做了吧。”林湛斐已经走上了楼，在楼梯拐弯处回过头，看不清表情，“我能风风光光给你长脸上了复旦，也能风风光光给你长脸出人头地。你们母子别隔三差五就凑在一起合计着为我发愁了，放心，不会给你周家丢脸的。”
“小湛，小……”
林湛斐无视了孙雪菲，继续拐弯上楼。
过了一会儿，孙雪菲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轻轻的一声“嘭”。
她在沙发上呆坐了几分钟，拿起林湛斐刚刚丢在桌上的水瓶，怔怔看着，不知在想什么。很久以后，她拿出手机，锁屏是周晟的照片做墙纸，解锁后，是林湛斐的照片做墙纸，她来回锁屏解锁了好几次，叹了口气。
林湛斐回到房间后，从衣柜的最里边翻出了一件深色的男式外套，那外套的款式很老旧，不像是年轻人穿的。他从外套的内侧口袋摸索出了一个烟盒，是一包真龙盛世。他取出一根，叼在嘴里，但是没有点燃。这根烟的烟嘴皱巴巴的，似乎被人这样反反复复叼过好多次了。
他反穿着衣服叼着烟，走到窗台边，打开窗坐上去，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黑夜。
眼睛很干涩，他合上眼揉了几下，深深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好像能用这样的方式感受到一点点林展的气息。
林湛斐的思绪是被手机接连几声的震动拉回来的，夏熙妍担心他和孙雪菲发生争执，又不敢出门去，于是发微信过来问他情况。
“没事，我已经摆平了。”
“你有没有说我现在开始工作了，每个月只要按时去唱歌，还是会有一点收入的？”夏熙妍问的小心翼翼。
林湛斐回，“说了，别担心，你不用觉得抱歉。很多时候她都不是冲你，是冲我。洗过澡了吗？”
“正要去呢。”
“好，快去洗洗睡吧，我也去洗了，明天跟徐扬打个电话问问他程菲菲的事。”
放下手机，林湛斐又坐了一会儿，才磨蹭着去浴室洗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