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宣布晋级结果前，夏熙妍一颗悬着的心都没有落定。
徐扬买来了冷饮给她吃，她也没有胃口，放在一边，看着它化了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夏夏，你这个吃不吃啊？都化了。”跑来助阵的陆峰吃完了自己那份，眼巴巴看着夏熙妍这份快要快成一滩水。
“嘿你，怎么这么不合时宜呢？”蒋子陌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早知道不带你来了，就知道讨嫌。”
“你吃吧。”夏熙妍冲陆峰摆摆手，没兴趣加入到他们的相声专场。
“安啦，尽人事听天命，你们已经很不错了。”林湛斐嘱咐了徐扬，不让他说内定名次的事，“我见过很多小新人，能第一次就有你们这样名次的，几乎为零。”
林湛斐揽了揽她的肩，也安慰到，“对啊，我们很好了。”
不是这样的。夏熙妍心中说。她清楚的看见那个评委女歌手在得知她脸上有伤疤后，在面前的本子上写写画画了一番，那个表情和神态，实在算不上对他们信心满满。
就算他们表现的真的很好，那也是林湛斐单方面的很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林湛斐先生。”正在胡思乱想着，夏熙妍的思绪被一个轻浮的男声打断了。她抬头，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他们面前，他戴着一副浅绿色的美瞳，头发上喷了很多发胶，男士香水的味道浓得让人心里发紧，和徐扬的精致相比，略微有些过头了。
林湛斐正倚着桌子吃冰棍，看到陌生男人，条件反射地站直身子，神色戒备，“是我，您是？”
“哦你好，”男人笑着从内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那样子像极了应届生第一次去面试，竭力掩饰着局促和紧张，“我是《花花的大公牛》剧组的副……”
“嗤——”
话还没说完，陆峰和蒋子陌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林湛斐挑眼丢过去一个“闭嘴”的指令。二人立马噤声，憋着笑的脸十分滑稽。
他接过名片随意瞥了一眼，示意对方继续说。
“那个，我是，《花花的大公牛》剧组的副导演助理。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一个男三号的角色，选角导演觉得你很适合，想请你去试镜。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可以直接定你……”
“不了。”林湛斐没等他说完，就把名片重新塞还给他，“多谢贵剧组好意，我不适合演戏。”
他拉着夏熙妍想换个清净点的地方坐，那个小年轻却不依不饶，“林湛斐先生，我们导演是指导过《刽子手和筷子手》、《你是我干爹》的大导演，你可以搜一搜这两部片子，虽然比较小众，但是评价都很好。”
“真的不了，谢谢。”
小年轻仿佛一块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紧跟在林夏两人身后，“而且来我们剧组，还可以获得导演现场调教的机会……”
我说不了，谢谢。林湛斐站定，回过头，眼神中带着攻击性的冰冷吓得小年轻朝后退了一步。
蒋子陌适时凑上来，拉开那个没有眼力见的小年轻，“你们找别人吧，他们马上要上台领奖了，对不住啊。”
“领什么奖，都是内定的，还不如来我们剧……”小年轻嘟囔了一句，话音还没落，对上林湛斐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一转身跑得不见了踪影。
几个人换了个地方，继续坐着，刚才那一幕成为了陆峰和蒋子陌相声专场的新谈资。
蒋子陌：“哈哈哈哈，什么鬼，《花花的大公牛》，《我是你干爹》？！这种片子真的有人会去拍吗？”
陆峰在一旁附和，“就是，什么二十八线小导演，听都没听过，还想找我们斐哥？男三号？我呸！就是男一号斐哥都不稀得演呢！”
“谁说不是呢，我们斐哥得要陈张冯贾来请，八抬大轿，男一的本子！”
蒋子陌正激动的闭眼吹，被林湛斐一巴掌从梦中叫醒，“做什么白日梦呢，醒醒朋友。”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的是真的斐哥，就你这帅颜……”
“行了。”林湛斐冷着脸打断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陈张冯贾请我我都不去。徐老师，麻烦您给我们俩补个妆，我看着差不多要上台了。”
徐扬置身在相声专场之外，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湛斐，被他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拿出化妆包找地方去给Phoenix补妆。
三人走后，吃掉最后一口冰棍的陆峰幸灾乐祸地咧嘴一乐，“蒋哥，你这算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蒋子陌抬手作势要打他，“滚蛋。”
陆峰抱着头逃跑之前，给了他一个善意小贴士，“你傻啊，斐哥来这儿都是为了夏夏，要是依着他，肯定去美国那个研究院了，什么脑回路啊你，傻叉。”
好不容易胜利一回，陆峰同志的心中此刻非常得意。
“操，我怎么这点儿事没想明白？”被点醒的蒋子陌深感懊悔，在脑门上重重拍了一下，“硌手的马蹄子。”
作为一个逗哏选手，他感到很失败。
孙子昂再次获得探视程菲菲的机会，正赶上《偶像制造机》第二期节目播出。
程菲菲迫不及待地打开iPad播放，顺带询问上次分开之前交代给孙子昂的任务，“上次我让人查的那个男孩子，怎么样了？”
“我查到了。”孙子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根据上边记录的关键词说道，“这孩子叫林湛斐，今年23岁，是复旦大学本硕连读的高材生，据他的同学和老师说，他学习非常好，今年早些时候还接到了美国一个知名研究院的offer，不过被他拒掉了，具体原因不知道。”
“哟，还真是尤物啊。”程菲菲如获至宝地咂咂嘴。
“还有更尤物的呢。他是德昌建材的大公子，孙雪菲的亲儿子。如假包换的超级富二代。”孙子昂说。
程菲菲微蹙双眉，“不对吧，德昌建材的创始人叫周德昌吧？七年前死了，我当时做记者的时候还跟了这个新闻呢。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在美国。这孩子姓也对不上啊。”
孙子昂解释道，“他是孙雪菲的儿子，不是周德昌的儿子。孙雪菲嫁到周家之前，还结过一次婚。”
“哇呜~~”程菲菲两手一拍，表情意味深长，“那他亲爹呢？”
“他生父在六年前去世了。”
“还真是老妈得道儿子升天啊。”程菲菲冷笑一声，看着镜头前唱唱跳跳的林湛斐，“飞艺那边什么情况？”
孙子昂为难地挠挠头，“不知道啊，什么都打听不到，飞艺把消息捂得死死的。不过他们确实内定了冠军，我一个师兄在那个经纪公司跟这个项目，他跟我说冠军是个姓陈的妹子，不是组合。其他的名次有没有内定、定了谁我就不知道了。”
“没事，够了。”程菲菲胜券在握地靠在椅背上，“只要不是冠军，就不是飞艺主推的人。这个节目一结束，你就私下去把林湛斐签了，他开什么条件都答应，多不能理解多无礼也行，把人捏在手里再说……”
“那那个姑娘呢？”孙子昂问。
程菲菲摆摆手，“姑娘就算了，带不动啊。你看她长相、身高、台风、实力，真的都乏善可……”
“我右边脸上，嗯……有一道伤疤。”
节目中的夏熙妍怯怯地说出了这句话，低下头，似乎还在努力克制着眼泪。
程菲菲话没说完，听到夏熙妍的话，微微一怔，赶紧把节目倒退回了Phoenix几分钟前表演的画面，在夏熙妍的特写时暂停。她的右脸被彩绘死死遮挡住，看不清一点问题，但那副彩绘却在无声的昭告所有观众，她那道伤疤，究竟有多大。
“哇——呜——”程菲菲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眼中闪烁着狂喜，恨不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欢呼，她看着定格住的夏熙妍的脸，像发现了巨大的宝藏，双手合十兴奋地前后晃了几下，“天不亡我啊，从天而降这么两个大尤物到我面前，我想不抓住都不行了！这俩人，我都要了。”
“菲菲姐，我怎么，不明白呢？你刚还不是说……”
程菲菲一把抓住孙子昂的手腕，拉着他凑到屏幕前，“傻瓜，你想明白什么？你明白这是两棵人形摇钱树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