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罗颂坐在窗前,手上应景的拿着一本书籍,近着灯光仿佛在沉思苦读。至于是《灯X和尚》还是《抱朴子长生术》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看着我们和中堂嘴角荡漾着的那一丝笑意,估计是前者,毕竟后者虽然细读也万分精彩,但还是没有《灯X和尚》般简单粗暴的。
反正闲来也是无事,聪慧如我们和大人在出访前便命人将大量古籍‘名著’收于行囊之内,方便夜晚随手阅读。这不,昨天刚品完了《金X梅》,今夜便开始了新的篇章。
哒哒哒,哒哒。窗外传来的几声和府接头暗号不适时的打扰到了我们和大人的‘雅兴’。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阅,罗颂沉声道:“进来。”
只听‘吱呀’一声窗户的开关声响,房内便出现了一名身着深蓝色夜行衣的的和府谍子,看这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是个女娃儿。至于为什么是深蓝色夜行衣而不是黑色,我想只要有过夜行‘采花’经验的看官都会懂得的。月光下常人印象里能隐蔽身形的黑色衣服,反而会因为颜色过深明显异常,只有深蓝色衣物才是最为合适的行头。
“以后从门口进,回自个家就从正门走。”和珅面无表情的说道。
似乎是头一次被人这般训斥,谍子扭捏了几下身形,蝇声回应了一下。虽然脸上带着蒙面巾,但女子微微握紧的拳头也暗示了其脸颊上该有的颜色。
“禀大人,刘管家传来飞鹰密报,请大人亲启。”谍子刚想像普通侍女般行个万福,但忽然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便改为单膝下跪,弯腰低头,双手托着密报举过头顶呈在罗颂面前。
山西影车遇袭,歹四十已全歼,未捕舌,自损微。另纪昀已归。府内无事。九十三,全。
和府传信不同于常见的飞鸽传书,使用的传递工具不是鸽子而是各类鹰隼。缺点自然是更加难以驯养,耗时耗力不说,成功率还极低。往往几百只用以训练的猛禽中最终也只有一两只成型可用,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但好处就更是显而易见了,除了可携带的书信物品种类得道提升外,更优秀的便是安全性的提升。各类鹰隼对比起鸽子不但天敌更少,战时甚至还能用于拦截地方飞鸽。过最为显得安全的就是飞行高度了,鸽子被闲人射落用以焖煮烧烤果腹之事时有发生,但老鹰不同,飞得更高,箭羽无法触及,自然就不会发生此类狗血事件了。
但即便是如此猛禽,书信还是尽量的精简为好。密报上诉说的事情除了汇报和府内一切运行正常之外还有两项。一是本来出城追寻和珅的纪晓岚回了京城,至于回城原因这里不方便诉说。不过据传纪大人回府后闭门不出了相当常一段时日,连朝都不上了,和皇上告了长假。看着纪府内时常往来的各类外科肛肠科名医,我们纪先生似乎受伤不浅。
至于第二件事,就有些严重了。小心如我们和大人,即便是微服出巡也会为了安全做上几手准备的。虽然并未摆明旗号,但也通过各类消息渠道散发了一些用以干扰视听的虚假消息。如在山西就专门派了一支车队伪装成和珅巡视队伍,用以垂钓,至于钓的是什么鱼,这不就上钩了吗?一共四十名匪徒袭击车队,均被全歼,特意捕获不杀留作活口的贼人也都咬碎了口内秘药自杀,所以并未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车队自损甚微,没有暴露诱饵的身份,可以继续前行。
剩下的九十三就是日期,九月十三日发过来的密报,隔日便交到了和珅手上。全也并不是消息结束的意思,而是发报人的姓名——刘全。自从和府大管家黄盛被罗颂派去执行秘密任务后,和府的大小事项便交给这位原和府二管家处理。这是把和珅、和琳两兄弟从小带大的亲信,深得和珅信任。
随手烧掉了已经看完的密信,挥手示意谍子退下。女谍起身告退,临走还不忘细看了罗颂一样,眼里透露着浓浓的爱慕。
这里并不是说和珅有多么的帅气逼人魅力十足,让各类女子见到就附身拜倒在他的官靴之下。而是与密探谍子从小的培训教育有关,作为特殊工作者,除了严格的各项训练外,最重要的便是忠心的培养。故不论男女,都被灌输洗脑了主人大量的可用于崇拜的信息。在他们的眼里主人就是神,就是最完美的象征,所以女谍看到合适后的各类反应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是头一回接触到自己多年的偶像,有些失常也是不以为过的。
女谍并不是和珅的随行人员,而是和府早就在各地散播下的暗棋探子。至于是怎么进入行院的,经过各类培训的间谍探子想进入只有几个侍卫保护的大院,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哪怕那几个侍卫也是和府的。
话分两头,李明穿戴好了衣物甲胄,提着佩刀便向罗颂所住的院子走去。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只好去与值班的卫士闲聊一二了。哪怕自己不能去那英雄冢温柔乡享受一番,但听听这些老油子们的荤话也是能勉强解解馋的。
‘噌’的一声轻响,哪怕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多年侍卫生涯经验给李明带来的条件反射还是即为优秀的。只是感觉到身后吹来的阵阵秋风被什么东西所遮挡,李明的刀便很自觉的出窍了。
有熟悉应对刺客经验的李侍卫长自然不会蠢萌蠢萌的第一时间去问对方身份,右手拔刀的同时左手也摸向了用以警报的哨笛。当看到对方作出和府特有的手势暗语与竹牌表明身份后我们的侍卫长才松了一口气,但也仅仅是松气而已。已经出鞘的鎏银配刀还紧握在手上,只有在这身影远遁出自己视野后李明才把利器收回。他并没有去追问身影的去向与目的,甚至连想都没有去想,因为他知道有什么是自己该问的,什么是自己不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