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的门口自然很快就有人过来处理,一名穿着长袍官员服饰的中年人从大名府里面小跑着过来,在他后面跟随着一队武士,穿着更加精良的制式盔甲。
和草木庵梧桐苑对峙的那个武士见势不妙脱身逃走,草木庵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将落在地上的刃匣重新背了起来。
中年官员向师徒二人告罪的时候,那个被纲手一掌拍飞的武士被人用担架抬走,上面盖着白布。
“两位,请随我来,客房已经准备妥当了。”
说话间的功夫,中年官员带着二人快步穿过拱桥,桥底下是流淌的清澈的护城河水,进入到郁郁葱葱的庭院之中。
草木庵梧桐苑还有心情左右欣赏一下风景,虽然天黑不得全貌,毕竟这里可是日式庭院造景集大成之作,尽管他看不太懂。
进入到建筑的瞬间,光明大量,城堡中点燃着大量的灯火,将整个厅堂照的通透,木质结构上的红漆被照的愈发的红亮。
厅堂满是空寂的感觉,只能听到风吹过暖帘和烛火迸裂的声音,偶尔路过的侍女也是低着头快步的走过,气氛压抑到令人沉重。
草木庵梧桐苑没敢多问,只是跟着同样低着头快走的官员的步伐,在一路上察觉到数道暗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后到达了属于自己的客房。
而纲手则是在中途自行离开,打了个手势让草木庵梧桐苑先行过去休息,草木庵也没有多话。
“这就是你们的房间,里面配备了洗手间和浴室,饭菜会按时的送过来,没有必须的事情话今晚还请您不要外出,有事您可以呼喊侍从,一直会有人在这周围的。”
中年的官员低着头躬身说着,神情卑微,草木庵梧桐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提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走进房间。
房间中的布置也是那种蕴藏在深处的极尽奢华,单单一个喝水的杯子,外黑内红,上面简单点缀几朵梅花就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美感,而整个房间中这种物件比比皆是。
草木庵梧桐苑曾经听人说过只有让人能够轻易感觉到的美好才是真正的艺术,今天在大名府的所见所闻算是真正诠释了这句话。
既然是自己的房间,草木庵梧桐苑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将随身的行李往旁边一扔,解开身上的软甲。
拉开眼前的横门,竟然有一个又到了外面,夜空下一个小院子,旁边一个木头凉棚下面是用黑色石头砌成的池子,里面热气升腾。
一个客房竟然还自带温泉,草木庵梧桐苑惊讶于这里的奢华的同时自然高兴的跳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的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后,一下就跳了进入,滚烫的温泉水瞬间将整个身子包裹,烫的草木庵也呲了呲牙。
“真是……爽啊!”草木庵梧桐苑一声舒气长叹,仿佛要把这一路上的疲惫一吐而尽。
纲手在和草木庵梧桐苑他们离开之后,自己径直走向大名府的深处,所有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她的意思。
最终她走到一个横门面前,巨大的横门根本就是一堵墙,上面描绘着精美的浮世绘。
浮世绘用夸张的线条和浓重的色彩描绘的是一副风景画,怒放的樱丛中一队出来踏春的游人。
纲手没有多看浮世绘上面的内容,拉开巨大的门,和其本身的巨大相比,纲手打开门的距离如同一条缝隙,她穿过缝隙走进去。
里面是空旷的仿佛没有边的巨大空间,远处尽是黑暗,了了几盏灯火,最强的光源反而是外面透过那扇巨大的木门上面浓艳的浮世绘过来的光。
就在这些光的下面,一副朴素的床褥铺展,里面躺了一个白发的老人。
纲手轻轻的走过去,跪坐着老人的窗边,她看着老人的白发和皱纹,即使背对着木门,也有光斑在她眼睛中流转。
老人的睡眠很轻,被纲手蹲坐下来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睛。
“小纲手,好久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麻烦你过来一趟。”
老人转过头来,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对于还能见到自己喜欢的后辈,他还是很高兴的。
“爷爷,这是我应该做的,猿飞老师让我带来对您的问候,战争刚刚结束,老师他还脱不开身。”
能让纲手公主这么称呼的在整个忍界屈指可数,眼前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算是一个。
作为这一代的火之国大名,身为千手柱间的孙女的纲手可以说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更不要提之后二代火影身死,三代火影年纪轻轻上任,资历不足,也是眼前这位老人的鼎力支持才让木叶村度过那段风雨飘摇的时间。
对于木叶村所有的忍者来说,这位老人不仅仅只是因为地位得到他们的尊重。
“日斩那小子啊,我也很久不见了,自从他继任火影之后,比我这个大名还要忙碌,那小子也已经不年轻了吧?”老人慢慢悠悠的说着,“不知道我还能撑多长时间,还能支持那小子多久。”
“老师一直很感激您对他的帮助,整个木叶村也是。”
纲手小心的拉开被子,浴衣下面是一具瘦骨嶙峋的身体,微弱的起伏是唯一还能证明它还有生命的证据。
纲手将双手覆盖在老人的胸膛上面,淡绿色的荧光亮起,数次。衰老不是疾病,纲手只能延缓不能治疗。
随着一位医疗圣手级别的人物小心的梳理,老人的呼吸明显的平稳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从撕裂的口子中漏出气来的声音。
老人的目光越过正在为自己温养身体的纲手,投向那扇巨大木门的浮世绘上面。
那一对樱树下游人的欢声笑语穿过漫长的时间长河又再度在他的耳边响起,特别是那宛若风铃般的笑声总是让人怀念。
纲手给老人盖好被子,小心的掖好被角防止有风吹进去。
她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身后木门上巨大的浮世绘,外面的光把整幅画照亮,她怔怔的有些出神。
纲手仍然记得自己小时候调皮捣蛋唯一一次惹到老人生气就是因为一不小心搞坏这幅画。
当时说再也不和爷爷说话的第三天,小女孩好奇的跑到头发刚刚泛白的老人身边,询问他为什么喜欢看这幅画。
老人盘腿坐着,摇摇头,只是用宛若树枝虬结的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说你还不懂。
现在纲手已经懂了,可是有的事当你懂了的时候就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