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遇凌若
揉揉酸酸的鼻子,离悠不想起来,起来做什么?她是安曦伶,一个背负了所有罪责,一个有些变态的女人,她说自己不是,可是没人信。
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梦里她看到程一凡在朝她招手,温柔的笑着,摸着她的脑袋,宠溺的问她几时回去,一下子离悠便泪流满面,他在期盼自己回去,是吗?是吗?是吗?妹妹也可以那么重要吗?
“一凡,我,我,不要当妹妹,不要。那样你还要我回去吗?”
她问出声音,程一凡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仍旧摸着她的头,一遍一遍的重复,动作温柔,怀着无限怜爱。
离悠哭的很没形象,程一凡笑她,刮她的鼻子,却不肯回答她的问话。
离悠把脸埋到他的怀里,泪****了他胸前的衬衫,如果可以永远在他怀里,妹妹就妹妹吧,她想,只要能够永远赖在他怀里,就好。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离悠想睁眼,却发觉眼皮好重,放弃了睁眼,细听,好像是佩儿的声音,心里一喜,佩儿又被允许来看自己了吗?
佩儿拉着欧阳剑南的手摇晃着,轻声的乞求着“大哥,让我在陪陪姐姐,就一会,好不好?我要看着姐姐醒,姐姐醒来我就走,好不好?”
欧阳剑南怜惜的声音响起“佩儿,她,她是你嫂子啊,不是你姐姐。你还是回去好,不然兰姐该担心了,你不该偷偷跑来的。”
佩儿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是佩儿不好,不怪姐姐,姐姐上次没有吓我,是我,是我突然从那个大窗户里看到嫂子一身是血,啊……”
佩儿抱着脑袋叫,欧阳剑南一把搂住妹妹,轻声的哄着“好好好,是姐姐,是姐姐,你嫂子已经不在了,她,她,死了,别怕,佩儿别怕。”
欧阳剑南说这话眼睛扫向床上躺着的离悠,她昨晚说的话在耳边回响,凄凉一笑,她说的很轻巧,她说安曦伶死了,她是重生,要重头来过,如果可以他到是希望真是那样,起码对谁来说都是解脱。
欧阳剑南剑眉一蹙,对谁来说都是解脱?对他是吗?他不是爱着曦伶的吗?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苦笑,他也顺着她的思路走了,她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曦伶,你是想跟许昊霖离开了,所以才解开心结吗?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
现在唯有用恨支撑,他才不至于倒下,不然他不知道失去了现在的一切,他要怎么办?也许恨的确是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跟源泉。
这一刻,他甚至好像有些理解,曦伶这些年有些扭曲的所作所为。爱到深处就是恨了吧,恨是扭曲的爱。
如果她的理论能够让妹妹相信,让妹妹不在怕她,那么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希望她不要在突然间的发作吓坏妹妹,以后妹妹在来,他还是在一边看着的好。
佩儿在欧阳剑南的怀里安静下来,探出头看向眼皮一动一动的离悠,欣喜的叫“姐姐,姐姐醒了。”
欧阳剑南倏然回头,离悠已经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待那阵眩晕过去,她对上佩儿惊喜的脸,还有欧阳剑南复杂的眼。
闭上眼,离悠突然笑了,或许当安曦伶也好,宋离悠也有宋离悠的痛,那痛真的好难承受。
离悠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一切,自从自己上次病倒后,佩儿又经常出现在欧园了,每次她出现,欧阳剑南一定出现,可谓形影不离。
然后佩儿缠着她,欧阳剑南陪着佩儿,理所当然的他们三个就形影不离了。
离悠知道欧阳剑南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对佩儿怎样,这点从他冷冷的不屑看向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了。
离悠翻着手里的纸牌,吹吹脸上贴着的字条,冲佩儿抱怨“佩儿啊,你是不是拜过赌神为师啊?”
太窝囊了,丫的竟然玩牌玩不过一个痴儿,离悠懊恼的恨不得撞墙。悔不当初啊,第一次跟佩儿玩纸牌的时候,她还抱着大无畏的带孩子的想法,让佩儿输两次贴一个纸条,她输一次贴俩,可是谁知道佩儿别的方面痴,这玩纸牌方面却是高手中的高手。
离悠愤恨的丢掉手里剩下的纸牌,又输了,佩儿拍着手笑,又拿来俩个纸条吵闹着要贴到离悠已经没有空隙的脸上,离悠任命的让佩儿把纸条贴到额头上,这下挡住了眼睛,每次要说话,看牌都要先吹风,吹开纸条,然后才能继续。
她狠狠的剜了眼在一旁看文件的欧阳剑南,她想起来了,第一次玩牌她说那大话的时候,他好像从文件中抬起头,很是怜悯的看了自己一眼,离悠哀嚎,大意失荆州啊,她的话说大了,可以收回不?
看了看一脸兴奋的佩儿,她脸上只贴了三个条,相比自己满脸开花,好的不能在好了。
撅着嘴巴,离悠仰躺在沙发上耍赖“佩儿,我饿了。不玩了。”
佩儿嘻嘻笑“姐姐,你刚刚吃完。”
离悠眨眨眼,吹开字条看向佩儿“我又饿了。不,这次是渴了吧。”
佩儿摇头“你刚刚用过这个借口了,也喝了好大一杯水。”
离悠眨眨眼,继续吹字条“那,那,我要上厕所。”
佩儿笑的肚子疼“姐姐你好赖皮哦,你已经跑厕所跑了十五次了。”
“哪有?才十四次而已。”
离悠反驳,一旁传来扑哧一声轻笑,离悠嗖的扭头去看,欧阳剑南阴沉着冰块一般的脸埋在文件里,仿佛没听到这边的对话,难道刚刚是错觉?
撇撇嘴,离悠转过头,佩儿不依的叫“姐姐你纸条掉了。”
刚刚动作太快,纸条是掉了好多,离悠仿佛找到好方法了,嬉笑着摇头摇头摇头,然后纸条纷纷落地,佩儿不依的尖叫,离悠玩的兴起,直到脸上的纸条都被她摇头摇掉了以后,佩儿问了句“姐姐,你,不怕晕吗?”
乐极生悲是不是就指离悠现在?佩儿问那话问的晚了,离悠早已经口吐白沫晕倒在沙发里,那边埋头在文件里的欧阳剑南,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抱起离悠朝着隔壁跑。
隔壁房间里有家庭医生,上次她病倒后,他特意让家庭医生换班倒,每日不准离开人。
离悠醒来时,佩儿早已经走了,欧阳剑南也不在,坐起来看看外面,竟然黑了。
靠在床头离悠的心里奇异的起了丝变化,作为组织的一员她的感觉最敏锐,所以她察觉的出,虽然欧阳剑南嘴上说的很强,很硬,很冷,可是他好像变了,他的心变了,好像变柔了,变软了,比如刚刚他会第一时间抱着自己跑来救治,再比如他会在她跟佩儿玩的时候,不经意的露出一抹,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