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坦诚相见，说的声丝扣理，反而让人忌惮。
龙游目光微微流转，难不成，书盟已经下定决心要那些这本书了？
决定不论付出什么样的筹码？
这不符合龙猫的性格。
龙猫和三眼性格截然相反。
看上去龙猫温和，让人亲近。而三眼严厉，即便是手下的编辑出错，也会严厉呵斥，几乎是......不近人情。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
龙猫并不温和，温和的，是五年前，或者七八年前的龙猫。
身在最基础位时，他坚守本心。
却在身居高位后，反而，迷失。
他保持了年轻时候惯有的，看上去温和，实际却开始暴戾。
三眼的确严厉。
在年轻同样是个温和的人。
准确来说，他现在的严厉，并不是出自于愤怒、不屑或者牵连，而是一个文艺青年对于世界的对抗。
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他用严厉的方式，制造一些困难，或者让年轻人吃亏。
从而更好地认识到这个世界。
立场与态度，有时候并非是绝对的。
......
一时间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默，这场唇枪舌战的笔墨之争。
似乎总是起落起落。
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王不二看的津津有味，就差跳起来拍手了。
他要的，就是这么个竞价的状态，不然书怎么能卖上好价钱？
这些人里面，让他觉得惊讶的，有两个。
一个是龙游。
在钢笔说的众人哑口无言时，轻飘飘的一句话，活跃了气氛，让众人炮火再次对准钢笔。
一个是钢笔。
再被逼到看似山穷水尽的时候，还能绝地反杀，让众人心生忌惮。
不得不说，这两位，都是雷厉风行，嘴皮子生溜的主。
王不二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都倔强。
不服输。
总要杀个“天翻地覆”，分出个“你死我活”。
然后把合同整的高高的，便宜他王不二。
王不二美滋滋的想着。
不一会儿，他就收到了五份合同。
还有两条信息。
“王先生，我们很诚心希望能够与您合作，不论其他人给予什么条仔，在合理基础上，我们会给您同等待遇，书盟毫无疑问，是龙头网站，拥有最好的资源，您的利益也可以得到最好的保障。”钢笔留言。
“而且您知道，选择远比努力重要，同样平台也是非常重要的，得到书盟的大神约，过两年，您就是白金，那时不论您去哪个小说网站都是N0.1一级别的作者，相当于得到了整个行业的Pass卡。”
“我们可以给出其他网站给给予条件，同等的待遇与自由，每次签约只签约当前一本，期待与您合作。”龙游留言。
王不二嘴角逐渐勾出一抹笑意。
这俩个家伙，有点儿鸡贼。
说的好听，也就相当于画大饼。
画蓝图。
待价而沽。
说难听点儿。
就是什么都没给准信儿，想要口手套白狼。
于是，王不二把钢笔发的信息，截屏给龙猫。
把龙猫发的信息，截屏给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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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猫是希望能够得到这本书的。
一个网站的失败有很多原因，但一个网站成功，必不可少的因素是争取。
所以，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失去全版权的准备。
这对于一个新人作者而言，的确是天大的馅饼了。
但毫无疑问，王不二这本书有这样的价值。
不过，一旦书盟给出同等的条件，他不确定，对方是否还会选择自家的文墨网。
他眉头紧皱，思考着如何能够将这本书揽入麾下。
也思考着王不二的性格。
他眉头愈加紧缩。
“这哪里像是个23岁的青年，说是老油条也毫不为过，有点儿鸡贼啊......”
龙游呢喃，长长吐了一口烟气，烟头的火光如时间一样前进。
落下一片残灰。
他从事编辑这一行十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儿，把许多网站的编辑凑到一块，拉到群里。
搞竞价而拍？
实在是、实在是...不可思议。
没错，就是不可思议，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时候生活比小说还要让人不可思议，觉得荒诞。
“到底是什么原因一定要让他做到利益最大化那？”王不二的方式不能说错，但绝对是从未有过的。
不像是一名作者。
更像是一位商人。
一位嗅觉敏锐的商人。
或许，不出多长时间。
便会成为作者圈、读者圈里茶余饭后的“惊叹之事”。
“叮。”聊天提示音，他点开后。
目光逐渐呆滞。
“还能，还能这么玩儿？”
看着聊天截屏，龙游结结巴巴的说。
是钢笔发给王不二的条件信息，如今完完全全的显示在他的面前。
后面跟着王不二的一句话。
“我没接触过这一行，所以，您的条件能比书盟的钢笔要好吗？”
龙游目光凌然。
他收回刚刚的想法。
王不二不是像商人。
而是彻头彻尾的就是一名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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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目光冷静。
他未曾得到过任何的允许，没有给全版权的权利。
甚至连大神约的权利都没有。
但是看着王不二发过来，王不二本人与截屏信息，他毫不犹豫的开始编辑信息。
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空阔的屋子里格外清晰、响亮。
要突破黑暗一样。
“我们绝对足够真诚，如果您要一个确切的答复，我可以给您，大神约没有问题，涉及到版权类的问题，我们也可以协商，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达到我们双方都满意的程度。”
这是钢笔最大的让步。
这是钢笔所能争取的最大的程度。
这是钢笔思考中的最佳选择。
能够取胜，却又最大限度保证公司利益。
他起身，去到公司厕所，点上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时光里，逐渐变得稳重，也更加冷静、沉着。
眼角开始有皱纹。
“呼啦。”
下水道冲水的声音，龙猫洗过手，目不斜视，好似根本没有钢笔这个人一样。
径直离去。
只有在离开时伴随剧烈关门声，忽的来了句，“别忘你的职责。”
如暗夜里探出来的一柄刺刀，尖锐又诡秘，直抵心口。
“呼——”钢笔长长吐出一口烟气，默然看着窗外。
天色渐黑，一片灯火霓虹与灯红酒绿，交错闪烁，映衬着他忽明忽暗的面孔。
烟头燃烧，又过半晌，他长舒一口气。
回到电脑跟前。
双眼逐渐瞪大。
王不二给回复，“好的，我考虑一下，尽快给回复。”
紧接着跟着一句回复，“考虑你麻痹，不签约就滚，就A签，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不签就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