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的柳青城,见幸无伤也在房中,没有问幸无伤,只是拿眼看着众人,而众人也拿斜歪着的眼神望着他:
“柳叔,家父与家人们已经安置妥当,家父受伤不能前来,家中又再无叔叔们,前来与众位叔叔大伯们助力,家父就让我来效死。
家父言,这是十三都指挥后人们,可能唯一的一次替自己,替这个朝庭效命,幸家只有我这一个还能助一肩之力的男丁,就命小侄领家中十三家人,一同前来听令。家父临言,众家叔伯必是报死志而至,命小子临陈必报死志勿偷生。”
幸无伤话还没有听完,早就不忍再听,而石敬与颜湖等人,这意思早就听了一遍,只是话不一样,自己众人,虽也是同一样的心志,可是年龄最小的郭成章,也是二十四五,而幸无伤,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众人全都是于心不忍,可这是十三家同气连枝,让幸无伤回去,不竟是会伤了幸无伤的心,更也恐其他家心中生异。
众人望着他的眼神,他这时才明白。柳青城向前一步,双手扶住幸无伤的双肩:
“你有多大的能力,我们还不知道?以后的行动,你就做我们一个后援,不要轻易出手鼓起露面,以免伤及自己,也令我们担心。”
幸无伤不语,只是点头,目视着柳青城,而眼神里,那种决绝的坚毅形如一种死志,柳青城不敢再与他对视,只是把眼神移向众人求助。石敬轻受内伤,轻身时还显劳力,缓缓的站了起来,陈合八也跟着站了起来。向众人扫视了一圈,决定也才出来,先时,他们象还没有决定收不收纳幸无伤参加他们的行动:
“我新受伤,行动不便,我就与幸贤侄一同为你们垫后,做个后援。”
石敬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合八接着就说:
“我本就是为你们做个前哨或是放个消息,现在幸家贤侄到了,也就是我一个帮手,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一听这种按派,不仅合理,还一定程度上的确定的幸无伤的安全,全都默默的点头。
陈合八接着就说:
“萧游象的住处已经打探清楚,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我们也得商议。”
众人全都坐下,散居两桌,只有幸无伤不敢坐,一个人站在柳青城身后。
“先时我在店中,没有出去参加众位的行动,到了现在,明里就只有萧游象一个敌人,可他有多强大?我们还不知道?这是得弄清楚的事,另外,石大哥一掌之仇,也是一个事,总不能等哪天?我也被人打伤,我才叫你们几位年长的替我出一出气。”
郭成章这几句话,激起了刘少合施展雄几个人的斗志,全都想着早时一战。
“今夜就去,不再打上一场,这一夜,如何入睡?”
仇青接着就说,意有起身就出门。
石敬受伤,这里面他年龄最长,可他现在不能参加行动,他不好决断,其中更有为他复仇的意思,石晃是兄弟,自己哥哥不言,他也不便提出意见,于是,众人又望向柳青城,这一望,更象是众人选出一个临时的头领:
“好,今夜就再战萧游象,只是这队列的前后,这里得有一个分派。蒋渭滨与石敬自是留在店中,可这店里也总不能留他两人,得再留一个人,以着照应,其他的人可以全都出动。”
柳青城刚说到这里,众人的眼神又不安份起来,全都相互的扫视起来,一种在问谁留下的询间,在眼神的炸开。幸无伤却是手指往腰间的一个玉管上一弹,玉管与一块玉佩一碰,一声清脆的玉鸣声就响起,众人也不在意,全都关心着留下谁也问题?
陈合八诡异一笑,那种乌鸦一样的笑声,笑得众人不解,只是把他注视:
“这个问题,我陈家有解法,例如我这一次来与众位行动,几个兄弟都可以离家出门,谁不想这一个机会,能死在一个场有义意的聚会里,哪一个不争先?可问题也好解,抽签就定,皆无怨。”
“好法子!”
刘少合马上就转身出屋,回来时,手中就多了一把筷子:
“我在一只筷子上划了一刀,大家就来抽吧!各自欢喜认命!”
刘少合最后一句,各自欢喜认命,倒是让众人释怀。一把筷子移到蒋渭滨手里。他来作这一次的仲裁,倒是合身份,打架的事,与他这个大夫无干,这种事,他最是合理。
筷子到了蒋渭滨的手里,只见他把筷子的两端一握。这时,众人才全都望着他,除去他医治时,众人会有这样的关注,平时,众人都象是他不存在:
”我是一个医家,医家从知药到知医,最后才是行药行针。今夜行动,到现在,就好比一次开药方,药方就有讲究,也就是常说的君臣佐使,这其中,遇上疑难杂陈,就得用方去探,探明再下对症之药,这才解得了疾。“
众人听到蒋渭滨说到这里,一下才把他存在的高度变成一种行为与意识。蒋渭滨两句开场,众人全都默默的专注在他的脸上。他接着又说:
“你们这一次行动,就象一次行药,药与水都准备好了,煮药服药还有讲究,病人服下,还要看病人的反应。我想,这一次行动,也应当象一次医治一样?”
众柳青城到最年青的郭成章,全都是族中精锐青年,哪里还听不明白蒋渭滨的话?
“接着说。”
柳青城期待的望着蒋渭滨。蒋渭滨还是他平时里不急不慢的样子:
“我听祖父说医解药,常会讲一理,治人医病,本身就是一次行兵,行兵者,险事也,万难方用,急猛易伤,轻缓不治,也就有一句古语,人参杀人无过,大黄救人无功。而兵之最高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才为上,可这是一种时下欲求不得的处境,我们只得次求,不要杀人三千,自损八百,这就是前题,而这一次行动,更是一次试控性的报复,试探才是目的,报复只是附带。”
蒋渭滨说到这里,左手放开,把筷子头示在众人前,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反应过来,各自伸手去取了一只筷子,而谁留下的问题,已经不在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蒋兄弟的话,讲得太有理了,以后我们的每一次行动,都得有一个目标,这处目标,各自都要尊守,这才不会乱了法度。”
柳青城说到时,全都安静的听着他讲,他也就当仁不让:
“筷子上有刀痕的人,自动站在石敬大哥身后去。”
众人看自己手上的筷子,全都没有刀痕,那一支筷子,竟然是在柳青城的手中,全都不知如何说话的望着他,这时,柳青城也才把筷子头放在自己的眼前,一时间,自己也不知如何自处?
“现在人员定下来,余下的人,陈合八与幸无伤除外,你们最少也得是两个人一组,最好的是三人一组,谁先谁后,第一后援是那一组,接下来,才是幸无伤这最后的援助。”
柳青城虽是不想动,余下的人也象是有一些失望,也还是自己起身,移了一下椅子,离开桌面。众人也都自动的听着蒋渭滨的吩咐。余下九个人,除去幸无伤与陈合八,还有七个人,曹相成与仇青自动组成两个人的小组。郭成章与刘少合又给成一个两人的小驵,余下三个人,就自成一组。
蒋渭滨扫一眼众人的组合:
“三人组居中,两人组一前一后,这是第一次行动,人力不足,不能勇进,勿必留余力,以便后撤,而这一次,真正的义意,是要试探我们自己,这才是最终极的目标。”
众人虽离屋下楼,可是回望蒋渭滨的眼神,再也不把他当一个大夫来看。众人还没有下楼,就见院中十三个人,斜肩的黑皮甲,一身黑衣,背上一副巨弓,腰里制式唐刀,两人一排,一个带队,个个沉静,眼睛的前方,全都是他们身体的前方。
曹相成与仇青是见过石晃的那些家仆,个个铁匠,膀在腰圆。而幸无伤这十三个人,个个身体均匀,装束精悍,从太原府出来的那些家人里,他们中一个也没有在里面,全是第一次见到的人。众人倒也不奇,他们每一个人的家族,又不是都有着无数的秘密,幸无伤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怎么也得多有几个帮手,好护他周全。只是本来单薄的几个人,一下多出这十三个人,也就显得在强马壮。
三更后的大街,狗都躲回自己的窝里去了,陈合八与幸无伤一纵上房,幸无伤十三个家仆,也跟着上了房,这让街上急行的七个人,显出无尽的鬼魅幻影。
曹相成与仇青在前,刚转入近到萧游象的店铺转街口,后面的石晃三人就听到打斗声。三个人急急就跑进转弯的三叉口街。对面曹相成仇青两正足双的打斗,三个人才想上去帮手,一间不是客店的商铺二楼窗上,就纵下三个人来,截住三人,一声不吭,挥刀就拦住三个人,三个人也不出声,闷头就打,五个人,就象是入了黑漆漆的大街,一下就消失不见。
月已西沉很久,这街上的黑色显得更暗。只有各种的打斗声从黑色的夜街深处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