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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迷之考核:时间在落叶尽头(上)

追寻回忆的辉煌,会使人忘掉当下的失意,亦或是更加哀伤?——季伟恒

季伟恒同着燕依云和凌青林从燕阳的办公室出来,燕依云约了朋友玩于是先走一步,自己和凌青林左右也没什么事情,便想着去打打篮球放松一下。季伟恒进了洗手间,凌青林在外面等他,不得不说管理中心建设的真好,连卫生间也做了隔音,人在里面根本听不到外面一点声音。“哗啦啦...”便池的水冲着,季伟恒转身刚要离去,水声逐渐减弱转瞬即无,季伟恒感觉有些不对,回头一看发现水流竟缓缓地停止了流动,喷溅的水花就那么停留在空中,流动的水也好像结成冰一般。

季伟恒心生惊奇,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确定不是自己的眼睛耳朵出了问题,但他又不想靠近去看——那毕竟是便池的水,于是转到外面想叫凌青林进来。但当他出到洗手间外面的时候,却被所见的一切震惊了。

“青林,青林!”季伟恒用力晃动着凌青林的肩膀,但却不能动他分毫,凌青林的身体好像雕塑一般立在走廊,双目向远方直直地看着。季伟恒环视四周,走廊上、街道上、楼前的广场上,人们形态各异,但都好像被镶嵌在空间中一般一动不动。

季伟恒哪见过这阵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冲到燕阳的办公室,“部长!...”季伟恒叫了半句,却见燕阳也成为了雕塑,他正在向水杯中倒茶,茶水的弧线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却停止了流动。

不用再看了,不只是这里,这个世界应该整个儿被冻结了,季伟恒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有人吗?!有人吗!!”季伟恒大喊着给自己鼓劲,顺便期待有人能回应一下自己。他跌跌撞撞跑下楼,避让着不让自己撞到别人怀里。这些人栩栩如生,只是触感如同隔着玻璃。季伟恒跑到中心楼门前,燕依云正下阶梯,一只脚悬在空中——她也被冻结了。这怎么会...季伟恒从没想到中心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但是现在来看他也只如此认为了。

大街上人头攒动,遍地死寂,这些人,他们是活着还是...季伟恒不敢细想,这太过恐怖了。他每走一步都要三回头,就怕这满大街的人像中万一有哪个动了一动,那怕是要把自己吓个半死。这样下去可怎么过夜!万一半夜又发生了什么变化,早上起来床前挤满了“雕塑”可怎么办。季伟恒想到一些小说和电影中关于“丧尸”的场景,虽然这些人外形还不是那么可怕,而且也不会动或者吃人,但这依旧不能让他感到一点点的好过。

好想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季伟恒好像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他,也许那不是什么声音,而是如今自己的想法。季伟恒向桃山公园跑去——那是他一个多月以来最常去的地方了,而且相比之下人不会那么多。由于是工作日的上午,从管理中心到桃山公园的路人稀稀两两,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季伟恒看着空空的向山上延伸而去的阶梯,不论怎样那里人少,自己也可以有空间和心情去思考。

得益于城市观察期的锻炼,登个山并不费劲,只是季伟恒忽然隐约听见在自己身后传来了额外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却不见一人,顿时感到毛骨悚然,恐惧驱使他一口气冲到山腰的亭子。亭子里有个人正对着上山的台阶口站着,黑色风衣的一角随着山风翻动。季伟恒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以为是要下山的游客,他麻木地从那“雕塑”身边绕过,不想“雕塑”竟然开口说话了:“你就是季伟恒吧?我是燕观天,你这场考核的指引人。”

...

山顶上,燕观天靠着栏杆,一副随意的样子。季伟恒倒是没有被吓晕,但是小腿抽筋了,这会儿刚缓过来。

“你胆子也太小了,而且跑的还快,我要是在你后面拍你一下,你还不得过去。”燕观天无奈道:“这个世界一看就不可能是真的吧,而且一般不应该会觉得‘啊,真酷啊’这样么?换做我是你,至少也要到处转转玩一玩。”

“不不,要是被提前告诉一声可能会这么觉得,这冷不丁来一下,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吧。”季伟恒语气不善,因为刚刚是真的把他吓到了。

“虽然我可以代表中心表示歉意,但是燕阳确实有暗示过你们。比如他说:‘城市观察期结束’。那不代表考核结束,我以为你们会想到的。”燕观天解释道。

但这不是季伟恒心里期待的解释,讲话不讲清楚让人猜谜语,照这么说,中心里面得有一半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另一半是不管事的。“所以呢,这次考核究竟要我们做什么?”

燕观天说:“每个人有不同的考核题目,这取决于你们自己的内心,中心只是依照你们的内心想法,按着特城的样子为你们建造了一个专属的世界,你们的任务就是从这里走出去。”

“那按照你的意思,这里的一切静止不动,是我希望它这样的?”季伟恒摆摆手:“不,怎么会呢,我可从来没想过要这样。”

“主观上也许确实没有。”燕观天说:“但是你的家族是非常优秀的,你的父母在二十五年前的赫拉纳战争中为特里克斯建城做了很大的贡献。然而特里克斯并不像任何帝国或王朝,为了达成不再参与战争的初心,特城由利燕组织接管,而所有在建城期间的贡献者都隐没在了世间,有些不再存在却也没有墓碑,有些还活着却像你们一样无人纪念。因此你心中还留有对以往辉煌的向往,想要留住以前的时光,这个世界就是因此而建。”燕观天指着山下雕塑群说道:“这一点应该很好理解,你看,如同机械闹钟一样,世界的时钟停摆后一切都定格了,它们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季伟恒问道:“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考核是吗?凌青林和燕依云呢?我看见他们也被定格在管理中心了。”

“不,他们都在各自的考核里,你看到的只是一个镜像,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就算如此季伟恒也没轻松到哪里去,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好像有眼目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糟透了。燕观天解释完了这些事情就离开了,准确的说,他是消失在树林深处,毕竟考核需要考生自己完成。

既然是自己的潜意识构建的世界,它一定为自己留有后门,只是燕观天所说并不完全,自己的家族可不只是对特城建设有所贡献,而是以全族之力牵制了追兵精锐,只剩下自己一家生还。季伟恒整理了一下装束,跑过来的时候有点着急,风把发型都吹乱了。“真是无聊,你们倒是把当初我们家族为城市战死的恢宏的场面定格下来给我看啊!”季伟恒压低着声音自言自语道。

季伟恒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当然知道中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利燕建立了城市,把一切贡献者的功绩都藏了起来,自然也不希望自己保留对过去的怀念。从这里走出去?“不就是想让我放下过去吗,真是有点欺人太甚了,怎么想的你们都要管。”季伟恒心里这样想却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个世界既然是假的,那中心那帮管理一定在真实世界里的某处盯着自己,这个时候要是把这话说出来,考核就别想通过了。

其实季伟恒参加管理培训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中心隐瞒历史的原因,赫拉纳战争到底是自己听说的样子还是另有隐情,作为季家的后代自己有必要搞清楚。对为建城做过贡献的人表示感谢,这应该不会威胁到中心的地位才对啊,季伟恒百思不得其解。

季伟恒在山顶上做了好一阵子,他既不想放弃自己的想法,又不想在这里待到晚上——他害怕那些满大街都是的栩栩如生的“雕塑”。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燕观天说任务是从这里走出去,可没说怎么走出去,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要给自己设限呢?季伟恒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然世界定格在了自己进入考核的前一秒,那也就是说,管理中心用于监控这场考试的机构也一定被定格在了这个时候,即或不然,那里必然有通关的关键。

季伟恒不再犹豫,大步向管理中心走去。中心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燕依云的脚步停在半空,燕阳依然举着杯子接茶,季伟恒从外围逐步向中心内探查,不过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时间停止之后,所有的物体都被冻结,这意味着那些已经关闭的门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开的。他只好从已经打开的房间入手,试图从中心的办公室里找到突破考核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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