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鹿你来了”柏里笑得一脸阳光,旁边坐着柏辰,柏辰这几日身子渐好,最起码不像之前那样瘦骨嶙峋地让人心惊了,昔日玉公子的风姿开始显露出来,而柏里更不用提了,南珊虽然脑子不太精明,但那身皮囊绝对没话说,生出来的柏里自然也是一等一的,两个美男子穿着一身月白锦袍,衣上细密的暗金色花纹在阳光下跳跃流转,让九鹿不禁生出几分此生足矣的感慨。
“九鹿,快尝尝,这是栗子糕,我刚买回来的。”柏里指着桌子上的一盘糕点笑眯眯地说。柏里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九鹿性格也大大咧咧,两人不到几日便厮混熟了,俨然两个好哥们。“栗子糕”九鹿眼前一亮,自从吃过一次栗子糕后,她可是对这栗子糕欲罢不能,几乎每天都要吃一盘。
九鹿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栗子香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还没来得及咽下一块就心急地拿起另一块,“慢点,没人和你抢”柏辰笑着给九鹿倒了杯水,“有呀,他啊”九鹿指着柏里,“今天你吃,我不和你抢”柏里又将栗子糕往九鹿的方向推了推。
“这么好?”九鹿疑惑地看着柏里,又仔细瞧了瞧栗子糕,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呀,“哎呀,你吃了”柏里又推了推栗子糕,九鹿还是警惕地看着柏里,生怕他为了栗子糕而不惜痛下杀手,盯了柏里半天没看出什么花来,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柏辰,柏辰却是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你们两个想玩什么花样?”九鹿越发警惕。
“我们两个还能玩什么呀”柏里摊开手,一脸无辜,
九鹿看了看两人,又盯着那精美的栗子糕几分钟,终究按耐不住,伸出爪子拿了块栗子糕,塞进嘴里,见没什么事发生,这才放下心来,哼哧哼哧将一盘栗子糕一扫而空。
“太好吃了”九鹿摸着肚子一脸满足,柏辰噗嗤笑出声来,将手帕递给她,“擦擦吧,吃的满脸都是。”九鹿毫不客气地拿过来豪迈地往脸上抹了一把。
“你为什么不吃呀”吃饱喝足,九鹿还是没忘最初的问题,此话一出,柏辰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刚才买了十盒栗子糕”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呀,原来是吃剩下的。”九鹿危险的眯起眼,
“哎”柏里赶紧甩锅“大哥也吃了”
九鹿看着柏辰,柏辰刚想说话,突然哐当一声,三人齐刷刷转头,只见一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摔倒在地,旁边是散落一地的垃圾,中年男子慌乱地起身,一抬眼,四人八目在空中对视,男子瞬间面如土色,身子抖成了筛子,九鹿心里咯噔一声,立马转头看向柏辰,只见柏辰脸上黑如锅底,浑身冒着黑气,“陈生”柏辰两个字刚说完,便被柏里和九鹿一个抱腰一个捂嘴,制止住精分柏辰的发病行为。
但柏辰真不愧为柏庄的少庄主,而精分柏辰更是难搞,再加上陈生这二货只认柏辰这一毛病,看见柏里和九鹿的行为,想都不想就冲过来,几下就将柏里和九鹿搞定,摔出亭子的柏里和九鹿看着精分柏辰冲着中年男子怒吼“给我把他扔出去,还有把这一块都给我铲了,别让我再看见这块地。”
还有这操作,九鹿惊掉了下巴,“是”陈生面无表情地点头,随即带着几个仆人出现,麻利地将那快吓尿的中年男子扔出柏辰视线,其中还因为扔时掉了鞋又被毫不留情地扔了一次,然后几人又训练有素地将那块垃圾散落的地面刨出一个一米深的大坑,九鹿看着大坑,与柏里对视一眼,均看出两人眼中的无奈。
傍晚,“不发病了?”九鹿仰头看着屋顶上的人,月色淡淡,屋顶上的人月白锦袍在月色下跳跃着流光,风轻轻拂动,像是下一秒便要挥袖乘云而去。
柏辰低头看着九鹿,眸色温柔,“上来吧”
九鹿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看着这在月色下都要闪瞎人的屋顶,九鹿咋舌,“你这连屋顶都不放过呀”
柏辰莞尔,“是啊,要不然我怎么敢上来”,随后拿起茶杯,“要尝尝吗?”
九鹿看了一眼,“还是不了,我喝酒”说着,掏出一个酒葫芦,和柏辰的茶杯碰了一碰,然后咕咚喝下一大口,柏辰一笑,也将茶一饮而尽。
“你这屋子这么干净,怎么平时也没见人打扫呀”九鹿问。
“自从我有了这怪癖,母亲总是担心我,亲手给我训练了一队人,他们负责我的起居。”
九鹿“……打扫卫生都有专人负责,也真有你的”
柏辰低头一笑,随即转移话题“你在柏庄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师父不担心你吗?”
“他?”九鹿挑眉,“他才不担心我呢,要担心我也不会十二岁就将我踢出来了。”
“十二岁?”柏辰看向九鹿,“怎么,不信?”九鹿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只是惊讶罢了”柏辰收回吃惊的目光。
“还记得我初出茅庐时,遇到了几个小山贼,居然要抢劫我,还说要把我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九鹿嗤笑一声,“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想着反正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干脆就用师父给我做的毒药把他们全部毒死了”九鹿说完,突然冲着柏辰眨了眨眼睛,“你信吗?”
柏辰静静地看着她,好半天吐出一个字“信”,顿了一下,又开口,“应该是茅麓山那一伙山匪吧,当时可是轰动一时,一百多人,一夜之间,除了一两个命大没死之外,其余全都死相凄惨,当时人纷纷猜测是谁做的,没想到是你。”
“你居然能一下子想到它”九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行侠仗义不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吗?”九鹿不以为然,柏辰盯着她,“那是沸散吧,服下它的人,五脏六腑都像置于熔炉一般,让人生不如死,最终五脏六腑生生化为血水。”
九鹿不在意地笑笑,“柏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你与那群山匪有仇吗?”
“我自小待在神医谷,怎么会与他们结仇。”
“那你又为何要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对付那群山匪。”
“残忍?那他们烧杀抢掠,残害了多少人,这就不残忍了?”
“是残忍,但也是,,,,他们罪有应得”柏辰看着远处房屋,微微眯起眼睛,他顿了一下,又低笑出声,“没想到一向认钱不认人的神医陀远还有这么一个好徒弟呀。”
“有什么问题吗?”九鹿皱眉,
“没有,”柏辰摇头,“只是感慨罢了,要是换了陀远神医在这,恐怕早就走人了。”末了,又认真地看着九鹿,说了一句“谢谢”
柏辰眼睛清亮而又柔和,像是世间最珍贵的玉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九鹿差点被摄去所有心神,好不容易定了定神,猛锤了柏辰一拳“废话,咱两什么关系,都是兄弟,说什么客气话”
柏辰“……你师父应该很担心你嫁不出去吧。”
九鹿偏头,似乎有些不理解,“你怎么知道?那老头子天天长吁短叹,说他一看见我胡子立马愁掉一大把。”柏辰“……”
之后两人都沉没再说话,将目光放在了远处那一座座排列整齐的房屋的上,月色沁凉如水,散落在屋顶,像是寒霜闪烁着冷光。柏辰用余光看着九鹿,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心动,以前一直觉得她只是玩世不恭,但今天对她有了新的看法,她对正义似乎有着难以理解的执著,让人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