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花……”阿岚不知如何安慰她。
梦花看向阿岚,虽是警世那男子的长相,却显出阴性的柔和。“谢谢你,阿岚仙子,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别人唤我梦花了。”梦花看向远方,“我知道我罪大恶极,罪不可赦,如今你愿意告诉天帝就禀告天帝吧,”她摇摇头,看着阿岚,叹了口气。“我不恨你,我恨得够多了,不想再恨任何人了。我自己的错,自己的罪终究是要自己承担的。”
“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错。”阿岚看着梦花,态度平静真诚。
“什么?”梦花有些难以置信,有点无措。“我还以为你会像玄古殿的仙人们一样,义正言辞要缉拿我归案。”
“我从来不觉得只有触犯了法律和规则才算犯罪。”阿岚转过身,淡淡说道。“的确,在一般人眼里,你这种行为是伤害了别人,应该收到法律的制裁。不过在我看来,你是伤害了警世的身体,但警世对你做过的事情,才是诛心。”阿岚转过身看着梦花,“所以,警世的罪过不比你轻。”
“况且如果真的是罪过,你已经在承担了。”阿岚看着梦花,眼神坚定悲悯。
“什么意思?”梦花有些不解。
“你带着这么大的恨意、这么多的罪恶感过了几百年,这难道不是在赎罪么?”阿岚看着远处,“说到底,警世才是最快乐的那个人,他变成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梦花。而你却在承担着梦花所有的苦楚,不仅是警世带给你的,还有你自己的,不是么?”
“哈哈哈哈……”警世忽然苦笑着乐出了声,“你说的对,一直以来,我在都迷茫:为什么?为什么我报复了他们,却从来感受不到开心。原来,原来,原来……”一声比一声带着哭腔,“原来其实我这么惨,这么傻……”
“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阿岚上前抱着梦花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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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幻因上神给我留下的仙丹。”梦花从锦盒中取出一颗浅紫色的仙丹,递给阿岚。
阿岚没接下,她看了仙丹一眼,又看着梦花,真诚恳切,“本来我以为我会很想要这颗仙丹,可是,”她淡淡一笑,“如果这颗仙丹可以帮助你再施移魂圣法,补救这一切,我宁可你来用这颗仙丹。”
“我这就是在补救。”
“嗯?”
梦花转过身,看着远处,“如果说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或许就是我未经警世的允许,让他成为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梦花。用这个仙丹,我不怕被贬下凡间,不怕被关入天牢,不得轮回,我只怕,让一切恢复如初,这样的过往会再伤他一次。警世的性情,我最了解,他滥情,也大男人思绪,若知道曾经身为仙娥,他只会想死。所以,不如以后就这样,让我一个人承受这荒诞的一切。”梦花转过身,将仙药塞到阿岚手上,“用仙丹貌似补救了警世,其实是完成了对我的救赎,”梦花摇摇头,“我不愿用这颗仙药再一次成就自己,却淹没了警世。你拿走吧,也算让我断了这个念想。”
“好吧。”阿岚接过仙丹服下。
梦花拿出玉如意,闭上眼睛,在阿岚身上施法。
“清风姐姐,”梦花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祝你梦想成真。”她收起锦盒,“药效可能不会立即出来,不必着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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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花看着窗外渐渐走远的阿岚和张明德。想起阿岚离开时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你,还爱警世仙子么?”
“爱。不过我也学会了什么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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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德看着塌上熟睡的阿岚,有些担心。自幻境阁回来,她就说有些困,已经一连睡了一个多时辰。张明德心中有些慌神,连忙推了推阿岚,却怎么也叫不醒她。
“不行,”见状,张明德连忙吩咐身旁的仙婢,“你在此看着阿岚仙子,我去一趟幻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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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花!”张明德刚踏上幻境阁门口,便大喊大叫。惊得梦花仙子闻声便赶紧藏到了警世仙子身后。待到张明德进来,只剩下用双丫髻下那双怯怯的眼神看他。
警世仙子端着胳膊,迎了出来,“社神如此盛怒,不知梦花何处怠慢了上仙。”他语调平淡,态度清冷,一边拍了拍身后梦花抚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默默安慰。
梦花也是又怕又奇怪,疑惑道,“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上仙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社神的白胡子被气得吹起来,“阿岚仙子自从吃了你给的仙药便一直昏睡!你还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仙药?”梦花看看张明德,又看看警世,一双细细八字眉若柳拂尘,一脸无辜。“什么仙药?我不知道啊。”
“你!”张明德被气得刚想上前理论,却被警世挡在前面。
警世回头看向梦花,“梦花,你先出去,”他又回头看着张明德,“我有事情与社神说。”
梦花听了这话,本就害怕的她如同被放生的鸟,恨不得马上出去,但又不忍留警世一个人在幻境阁面对怒气冲冲的社神。
“我……”梦花看着警世,“要不你也出去吧,我怕他……”
警世欣慰的笑笑,淡淡说道。“没事的,你先出去吧。”
看到梦花出去,警世才转过身来,“社神,既然当时阿岚仙子并没记起前尘记忆,又是你陪她来幻境阁的,”警世低下头看了一眼又看向社神,“警世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想必阿岚仙子的身份你也知晓了?”
“我……”张明德一撇手,没好气的说道。“知道!”
“我想以阿岚的为人,她可能没跟你说,有些事情社神也不必知晓。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药是我给的,也是真的,社神不必过虑。药效过了后,阿岚仙子自会无恙。”
“幻因上神给梦花留的仙药,那么珍贵,怎么会在你那儿?你莫不是在唬我!”
警世转过身,语气清冷。“社神愿意信就信;不信,小仙也没办法。不过幻境阁就在此,梦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要是明日,最迟明日,阿岚仙子若还是不醒,你自可以禀报了天帝去!”
“你也知道阿岚的身份,当然说的轻松!还禀报天帝?”张明德转过身,气呼呼的。“好,我就等这一天,要是阿岚明天还不醒,就算舍了这仙阶,我也要去天庭那儿参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