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你记清是这里么?”阿岚看看周围,皱起一双柳叶眉,“可是这里好像并无人烟啊?”
西郊的这片树林,郁郁葱葱,高树林立,此刻只听闻山间清脆的鸟叫,与树叶随风瑟瑟的声音,哪里还有其他的线索。
长生也抬头看向周围,“犬神告诉我的就是……”
“啊!你不要……”
长生话还没说完,从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惊呼。
张大山连忙侧耳,“好像是丽儿的声音!”张大山瞪大了眼睛,“是不是她遇到不测了!”
还没等阿岚和长生理会,张大山转身就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阿岚和长生也赶紧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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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呢?!”张大山一声大喊,惊到了正掐着魏丽儿脖子的男人。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细目薄唇,听到张大山的喊声,他侧目看了过去,眼中的怒意只增不减。
魏丽儿被抵在了树前,艰难的转过脸看着张大山,一侧的右手无力的伸着,声音断断续续,“救……救我……”
男人眼睛一瞥,看到了长生和阿岚,显然惊了一下,继而回过头看向张大山,不屑的讥笑,“行啊,还知道搬救兵了?神仙?我倒要看看这是多大的神仙!”
男人一个松手,放了魏丽儿。转身盯着长生。魏丽儿在后面抱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缓着。
男人抖下身体,身后便变出了一条又大又长的赤金色尾巴,蒲扇般地在地上扫来扫去,头发也变成了同样的颜色,不过成了一头短发,他抬起头,看着长生和阿岚,挑了下眉,邪魅一笑。
长生却不以为意,淡淡一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若没猜错,你是只松鼠精吧?”长生冷冷说道,“当时我听癸束说此地只有些松树妖、蝴蝶妖时,我就在想,会不会有松鼠精?今日一看,”长生示意了下男人的尾巴。“果真如此。”
男人也不甘示弱,“你说的对,我就是一只松鼠精。你呢?你又是什么来路?”
“我?”长生冷冷一笑,“需要报上名讳么?你只要记得把张大山的孩子立马还回来就可以了。”
“还?”松鼠精看了眼张大山,又看向长生,“想得美。说不定,”松鼠精打量了长生一番,“今天你们等不到我还。”
“本神是天宫玄古殿主神长生。”长生气定神闲,神情没有一丝波澜。
“玄古殿?”松鼠精觉得耳熟,细细想着,忽然定睛,“你是……玄古殿的长生上神?”他声音微微颤抖,难掩神色慌张,看着长生。
“玄古殿的事务自来就是处理犯了天条的神仙,当然,”长生看了眼松鼠精,淡淡说道,“也可包含妖。”
“我……”松鼠精慌张收起尾巴,转身就要逃。
还没走两步,长生伸出右臂,只见他把白素的宽大衣袖一放,衣袖就快速地伸长了一丈,一直向前直到缠住了松鼠精的脖子。松鼠精一见被缠住了脖子,便拼尽全力想要用手拽掉它。见此情景,长生右手的中指轻轻一弹右边衣袖,衣袖便从他的右手腕处自行断开。被弹掉的衣袖还未落地,便直接都缠上了松鼠精的身体,一道又一道,生生缠了十几道。松鼠精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的看向几人。
几个人走上前去,看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松鼠精,阿岚不禁赞叹。“长生,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怎么……”阿岚细细看了几眼,“这怎么就给缠上了啊?”
长生斜睨一眼,“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知为何,长生觉得这九月的暖阳透过树林,竟照的他周身有些热。
“你这个什么松鼠精的,”张大山急不可耐,“你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家小虎藏哪儿了!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松鼠精不甘又丧心病狂地看向张大山身后吓得有些颤抖的魏丽儿,“你说,我为什么?”
张大山不知缘由,十分生气,“你问俺媳妇儿干嘛?她能知道什么!”
“或许她真能知道什么呢?”长生盯着魏丽儿,意有所指。
“仙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张大山不解地问道。
“我第一次去你们家的时候,就觉得奇怪,”长生踱这着步,看向远处,回忆起当时。“就算离孩子失踪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找寻希望渺茫,作为母亲,也不会如此耐心的作女红吧?”
魏丽儿眼珠转了几圈,心绪不宁。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长生看着松鼠精,又看了眼魏丽儿,“你根本就知道孩子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你也在犹豫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门框上的抓痕,显然不是寻常所为。你还记得你当时是如何的么?魏丽儿?”长生继续说道,“当注意到我看到了抓痕时,你有意无意的用身体挡住了抓痕。我当时还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看来,你当初有没有报官也不一定了吧?”
“仙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张大山不清楚长生的话,“丽儿是小虎的亲娘,她怎么会不去报官找小虎呢?”身后的魏丽儿埋着头,啜泣起来。“仙人,丽儿对小虎特别好,你都不知道她这些天有多着急,多伤心,她每天……”
“大山,”魏丽儿把住了张大山的胳膊,抬起头,已哭得满脸泪痕,摇着头哭道。“你别说了,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和小虎。”
“丽儿,你这……”张大山扶着魏丽儿,皱着眉头,安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此情景,阿岚心中也猜出了七八分,但怕伤了张大山的心,也不做声。
张大山的确是一介莽夫,还不知其所。
魏丽儿看向众人,低声说道,“大山五年前去充兵,我一个人在家中,靠着他每月邮回来的军饷和种菜所得银子度日。这样的日子,平静却也安逸。不过,”魏丽儿抬头看了眼张大山,一脸愧疚之情,不得看向一边。“这一切都在大山走后半年的某一天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