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长风四人自从进入新远城后,便入住了一家客栈,这杨长风和寇象平日就出去集市走一走,留下爷孙二人住在客栈,当然回来时,也会指导下谢辉的学习,就在这日时,杨长风决定带他们进入鱼府,于是四人便来到鱼府门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扇大红门,门上精致地雕琢上神荼、郁垒两大门神,皆是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执金色战戢,意喻着驱凶避吉。可这王朝乱战,四方为侯的时代里,谁又能真正做到驱凶避吉,保全自己呢。
杨长风摇了摇头,目光上移,门顶挂着牌匾。四周镶着金边,上刻着两个醒目的金字“鱼府”。这便是杨长风此行的目的地了。
“杨先生,此地便是鱼府了。”老人下马,看着府门,眼神复杂。自谢辉父亲充军之后,鱼府便没来过,也不欢迎他了。
昔年他为富商之子,花红酒绿。家府比起鱼府自不遑多让,只可惜家道中落,一朝辉煌尽数葬送。老人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拉着谢辉站在杨长风身后。
“鱼府重地,闲人勿入!”
杨长风正要回答,却不料被门卫出声打断。
“两位大人可还认得我,我是谢安啊。”谢安拉着小孙子上前一步,弓着身子说道。
“谢安?”门卫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这名字是谁。
“我是鱼喆的老丈人!”看两人没反应过来,谢安主动提及身份。
“噢,谢安,你便是那短命子的老爹了!”反应过来的门卫全然不顾老人铁青的脸色哈哈大笑。“你走吧,大人有令,鱼府不欢迎你。”
谢安不想一番谦让反而引来门卫刁难,气得脸色铁青。迈步上前就要找鱼府主。“鱼应呢,我要见鱼应!”
“哈哈,大人可不想见你。”说话间,两名门卫伸手一推直接将谢安推倒在地。
“爷爷!”谢辉哪能想到门卫竟然敢推倒自己爷爷,一怒之下就要上前动手。
谢安却紧紧拉住小孙子,眼前两名门卫皆是身强体壮之人,发生冲突,小孙子只会吃亏。他能忍不代表寇象能忍住,在老人倒地之后,寇象已然上前,杨长风这次并没有阻止。
虎背熊腰的寇象散步般悠悠地走到门卫面前,在大笑声中冷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扇去,门卫哪里会想到这虎背熊腰的小伙子会对他们出手,毫无防备之下,居于前位的人被一巴掌扇飞,恐怖的惯性下带动着身后那人一起往后撞在大门上。
笑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沉默。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街道的小贩们,七嘴八舌的围了过来,他们哪里见过这阵仗,自鱼家建府以来,还未曾有过闹事者。鱼府身为新远城最大的府邸,鱼府势力错综复杂,与各方商家官府皆有联系。
“寇象,过来。”杨长风对这寇象摆摆手淡淡说道。
寇象点了点头,退回杨长风身后低着头默默站着。
身为前门所在,鱼府是不允许大声喧哗的,门口的异动很快引起了府内的注意,那其中一个门卫进去向主人禀报了,只见身材高大的健硕中年带着三五个身穿盔甲手持长刀的青年走上前来,他们背后跟着的是一群衣着高贵,举止雍容的中年老人们。想来这便是鱼府的主人了。而吸引他们前来的也就只有这个身份特殊的老爷爷。
“谢安你还过来干嘛,你知道你是见不到她的。”为首中年大声喝道。他面相严肃,脸上几道伤疤,看上去凶神恶煞。
小贩们见状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一段距离防止引起鱼府人员的敌视。看热闹归看热闹引起鱼府敌视就不好了,他们还是得在这条街上讨生活的。
小贩们退后,杨长风一行人却寸步未离。还是立于门前几步位置。除了谢安谢辉爷孙面相愤怒,见此阵仗,两人皆是面相平淡。寇象从小接受最严格的军事训练,寥寥几人想让寇象退缩自然不可能。
“鱼应,我带你的外孙子去见见他娘。”谢安拉着小孙子走前几步,微微低着头,压着小孙子的脑袋,“还不叫声外公。”
不管老人怎么暗示,谢辉都一直盯着为首老人,目光血红。是眼前这个老人带走了自己的母亲,让离开父亲后本就困顿的家庭更加穷困,也让这孩子自小就没享受过母爱。
“谢安,我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吗?”为首老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谢安,他在仆人的搀扶下来到门口。
“鱼应,我年事已高,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就算怨恨我,也该让辉儿回归家门。”谢安咳嗽几声,指着一旁的小孙子。
“哼。”鱼应也就是鱼府主哼了一声,接着道。“你我两家已不再瓜葛,不必再来了。我会让下人捎些银两给你的。”
当年谢辉父亲当年划船渡人,因能说会道,对这片沙河地形牢记于心,被上面空降过来的将军抓去充军。令女儿独身空房,受尽了苦难,鱼应埋怨不了女婿转而埋怨上了谢安,对此耿耿于怀,对谢安颇有微词。
虽是如此,但鱼应还是关心这外孙,时不时命人托去一些银两接济两人,只是今日鱼应不该来此的,如此有这么般的亲家,岂不是让新远城里的人落下了笑柄,那它鱼家又怎么身为新远城第一大家。
“杨先生让您见笑了。”谢安对着杨长风苦涩一笑,常年劳晒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无奈。
“无妨。”曾文思笑着说道。
鱼应这才注意到站在谢家爷孙后的两人。只见为首者衣冠楚楚,衣服虽然朴素却遮盖不了身上那股非凡气质。落后一步者虎背熊腰,其脸上稍显稚嫩,却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气质相反的两人站在一起,烘托出一股奇妙的意境。
“你们是?”鱼应出声问道。
“大人,就是他们两个打伤了我们。”不等杨长风回答,一个门卫急忙向着鱼应哭诉道。
“是你们打伤了他们?”眼看门卫的脸高高肿起,嘴里牙齿还掉了几颗。鱼应脸色有些不好看。
“是我打的。”寇象轻声回答。
“来人一并抓回府审问,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鱼府撒野!”鱼应目光一凝,对着为首家丁说道。
“是。”中年家丁应了一声,对着杨长风一行人说道。“几位请吧。”
“鱼应不可!不关杨先生的事儿。”谢安急忙说道,
“老人家无需如此,盛情难却,既如此,那杨某便走上一遭。”曾文思淡淡一笑踏上了那“奇高无比”的台阶,命寇象陪着爷孙二人一起进入鱼府。
走进府中,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中道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鱼府不愧为新远程第一富贾,家底殷实可见不一般。
只是这般行事,这府邸尚且还能保持几年是他鱼姓的。那里面的种种异象已显示着鱼家在新远城已是日暮西山之势,至于杨长风将面对什么,又如何解爷孙两的困境,请看下章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