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中部之上,那无边无际的戾气逐渐减弱,减弱,最后化为虚有。那惨淡的乌云也逐渐消散,空明天澈,一望无际。
位于山上的众人陡觉欣喜,机缘就在眼前了!
刚才在山上还互相拥抱,互相倾诉感悟之道的众人,现在看着同伴的眼神都有所顾忌,不由自主地向外挪了挪,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
剑无涯背负长剑,双手自然下垂,凝神盯着那蛮荒中部,任由山风将他的长袍吹得呼呼作响。
“剑无涯,你刚才有没有吸收那所谓的道文之气”
“哈哈哈,秦殇,你若想因此来侮辱我,却找错人了,我剑无涯再怎么无能,也不会接受这嗟来之食,修炼之途,唯有自己修来的才是最宝贵的!”
“剑无涯,即使你作为我的对手,听到你的这番话,也着实令我钦佩!”
“哼!秦殇,你也有钦佩的人吗?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秦公子哪里去了?”,剑无涯讥诮地看着秦殇。
“年少轻狂嘛”,语毕,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黯伤。
秦殇向周围环视一眼:“有没有感觉到有点诡异?”
剑无涯皱了皱眉毛:“秦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殇现在也不打算隐瞒:“剑无涯,我怀疑这次机遇其实是个圈套,我总感觉背后有人在安排着一切”
“嗯,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按理说此时戾气已散,乌云已尽,那令人心悸的感觉应该消逝。但我心中这种感觉却越发强炽,好像什么东西要破封而出一样”
“难道是……”两人异口同声,看了看那莽荒,又看了看脚下的土地,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态。
“剑无涯,你们走不走”,远处整装待发的众人喊道。
秦殇嗽了嗽嗓子:“诸位,秦某本想与大家一同探险,可家中生病的老娘刚才传书急召,不可耽搁。虽然我很想和大家一同前往,但母命难违。唉,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听此,剑无涯的嘴角抽了抽,“好无耻的秦殇……”
低实力的修士多哀叹,少了一位强者保障,高实力的修士多暗喜,少了一位强有力的竞争者。
“秦兄,既然母命难违,我就不强留你了。放心,你那一份我替你收着”,墓山尸王悲伤地说着。
“秦兄……”
“秦兄……”
看到这一幕,剑无涯惊呆了,这都行。不过,此乃小人做法,我剑无涯堂堂一代剑客,定做不出如此无耻之事。
“诸位啊,刚才我妻子传讯,她快生孩子了,诸位都是过来人,都知道此时没有丈夫陪伴的妻子该有多么孤独啊。此次不能陪伴诸位,真令人遗憾,好丈夫难做啊……”,剑无涯悲痛地说道。
“剑无涯,你们什么意思?”,极地媚后语言中带着一丝愠气问道。
“是啊,什么意思”,众人都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俩。
两人同时事出反常,必有异!
“哼!我们不打算去了,有问题吗?”,锵,长虹剑飞剑出鞘,一股凛冽的剑气划过全场,吓得众人瑟瑟发抖,剑无涯不屑地盯着场中众人。
“剑无涯,你……”,一位老者的颤声怪罪,被剑无涯那如剑一般凛冽的目光生生切断。
在场的众位高手皆沉默。虽说他们都属于同一境界,但其中最强的当属剑无涯与秦殇,更有传言说,秦殇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那个境界。虽说不见得为真,但是若他们与秦殇交战的话肯定撑不过三个回合……
场中一片肃静,秦殇与剑无涯刚准备离开。忽然从什么地方传来了这样一股声音:“不行,你不能走”
“是谁?”,秦殇剑眉斜挑,盯着场中众人,背后的一根弦丝也若无声息地扭动到胸前。
场中一片寂静,秦殇的目光盯到哪里,那里边有一大批高傲的修士低下头颅。
秦殇连问三声,场中无一人回答,待到他问到第四声时,那声音又出现了。
“是我!”
众人循声而去,目光最后留在那充满道文与高僧的石碑上。
石碑此时暗淡不已,上面原先发出的充耀黄光,现在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般,衰败不已,随时都有可能油尽灯枯。
终于,石碑上的光不再闪烁,石碑一片漆黑。这时,石碑突然炸裂,从伫立的地面之下冒出了一大摊黑色液体,伴随着呛鼻的腥臭味。
那液体流到地面之后慢慢塑形成为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两只眼睛是绿色的,浑身上下冒着丝丝邪气的老者。
他桀桀地笑着,满脸兴奋地盯着场中众人:“不行,你们一个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