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房间中有人在说话,“这十八号矿井真的是不消停,上次出事没多久,这次又出事了。还好德鲁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不然我就麻烦了。”
德鲁听出来这是侯三的声音,心里既高兴又郁闷,自己又是毫不知情,莫名其妙地逃离了危险。
德鲁意识清醒后,忽然感觉头痛欲裂,回想起洞口突然迸射出的强力冲击波,心有余悸,没把自己撞得脑浆迸裂已经是万幸了。
“昨天我就说不让这小子去十八号矿井,你非得让他去这里,还好他没事,要是出了事,看你怎么办。”疯爷数落着侯三。
“我只是想让他去下边好好磨砺一下,谁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哎,不过既然迈入了修行者的门槛,就要经历一下刀尖舔血的生活,不然就长不大。”侯三依然认为对德鲁严苛的要求是正确的。
德鲁翻了翻身子,慢慢睁开了眼。侯三和疯爷看到德鲁醒了过来,赶忙凑了上来。
“喂,小子,知道我是谁吗?”侯三问道。
德鲁一脸无语,侯三看到德鲁目光有神,长舒了一口气,“我就担心你受到了猛烈撞击,落下个脑震荡后遗症,变成个傻子了。”
“我的脑壳硬着呢,你不用担心。”德鲁宽慰侯三。
“你没变傻我就放心啦,我就有交代啦。”侯三高兴地说道。
“交代?交代什么?”德鲁有点不解侯三说的话。
侯三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说你没事,我就不用负责任了,我就不用向你的上司请罪啦。”
“接下来,你就在这里养伤吧,伤好之后,就算在这里七天的劳动改造结束了。”疯爷发话说道。
“谢谢疯爷。”德鲁觉得疯爷和莫三爷一样,对自己真的是没的说。
“疯爷都这么说了,你小子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侯三应和道。
“不过,你估计还要配合调查组来调查矿难的事情。”疯爷说道。
“矿难?”德鲁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哦,对,你是这次矿难的幸存者,调查组肯定会来向你调查些情况。”侯三补充道。
“十八号矿井下面发生了矿难?”德鲁问道。
“是的,八编队和跟着下去的修行者几乎全部罹难,只发现了你,樊庸和修行者的头领扎玛。”疯爷沉重地说道。
“这不是矿难啊,在我晕倒之前已经有人遇害了。”德鲁说出了在井下的实际情况。
“嗯?你说明白点。”疯爷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德鲁把在井下目睹的惨景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疯爷和侯三,疯爷听后眉头紧蹙,低着头在想些什么。侯三睁大眼睛瞪着德鲁,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惊讶。
疯爷和侯三沉默了大一会儿,随后疯爷开口说道:“小子,你得保证你说的都是事实,胡编乱造后果非常严重。”
德鲁见到疯爷不相信自己的陈述,有点着急,急切地想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但由于太心急,胸口一股热流凝聚不散,让德鲁一阵剧烈地咳嗽。
咳嗽停歇之后,德鲁态度坚决地表示自己所说的每句话句句属实。
疯爷看到德鲁目光坚定,言辞凿凿,又再次陷入沉默。“我相信德鲁说的都是事实。”侯三看着德鲁认真地说。
“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听明白了没有?”疯爷一脸阴沉地看着德鲁。
说完,疯爷叫上侯三一同走了出去,只剩德鲁一人坐在床上。
德鲁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在军团重地的矿井之下,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屠杀事件,确实让人震惊。
德鲁心想:如果动手的是修行者,那凶手就一定是扎玛,因为此次下井的幸存者只有自己,樊庸和扎玛。但是以扎玛一人之力,还不足以一次干掉那么多人,肯定还有其他帮凶。
细思极恐,矿难只是杀人凶手为了掩人耳目而制造的假象。但是假如凶手是扎玛,那为什么不解决掉自己和樊庸,可能只是为了让矿难显得更真实一点,如果幸存者只有他自己,确实不能让别人信服,也会让人追究他的失责之罪。
德鲁思考了半天,却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为什么会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矿工和身手高强的修行者同时动手呢。
“这件事你怎么看?”疯爷问侯三。
“我觉得德鲁不会杜撰,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那么矿难极有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我不解的是除了他,为什么幸存者是樊庸和德鲁。”侯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也怀疑扎玛和此次事件有关。”疯爷看了一眼侯三。
侯三点了点头,“不过除了扎玛,我想凶手还有其他人。”
“肯定还有其他帮凶,不过你想过为什么会在井下动手吗?”疯爷问侯三。
“十八号矿井下本来就怪事不断,之前一直是噬岩兽和不明物种在作怪,这次竟然是人祸。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这样做到底意欲何为。”侯三也搞不懂这样做的目的。
“你有没有想过噬岩兽和不明物种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人为所编造出来的。”疯爷淡淡地说道。
“人为的编造?”侯三听了疯爷的话不禁错愕,对疯爷的分析表示怀疑,但侯三仔细地思索十八号矿井自掘以来发生的一系列怪事,慢慢地循着疯爷的想法也陷入了沉思。
“本来我之前也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但听了德鲁的描述,我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了。”疯爷拿起自己的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也就是说十八号矿井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侯三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简直是太可怕了。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上报军团,重新派调查组来彻查整个事件。”侯三接着说。
“不可,这样会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即使上报军团了,最后也会不了了之。当务之急,我们就先暗自调查,掌握住了关键证据,到时候再上报军团,我们就会掌握主动权。”疯爷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了一个悠长绵延的烟圈。
侯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保护好德鲁,然后仔细调查樊庸和扎玛,最好能从他们身上找到蛛丝马迹,打开这一系列事件的突破口。”
疯爷点了点头,完全赞同侯三的想法。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一下樊庸,先去探探情况。”疯爷收起自己的烟杆,起身朝樊庸所在的房间走去,侯三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同前往。
樊庸已经在矿井下多年了,经验丰富,也深得疯爷的信任。也正是如此,疯爷才极力推荐樊庸作为八编队的队长,负责来开掘十八号矿井。
前段时间也正是在樊庸的指挥下,下井的编队伤亡人数才降低到了最低。疯爷对于樊庸还是相当信任的,但听了德鲁的讲述,疯爷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将……
樊庸躺在矿区医院的加护病房之中,这次受伤也是相当严重,肺部受到剧烈挤压,肋骨也断了几根,腿被井下的落石给砸断了,也算是捡了半条命才回来。
疯爷和侯三走到樊庸的病房外,疯爷没有敲门便推门而入,樊庸侧着头对着窗外,并没有发觉有人走了进来。
疯爷干咳了一声,樊庸意识到有人走了进来,翻身回头一看是疯爷,立马左手撑着床准备坐起来,但由于身体虚弱,左手支撑不起孱弱的身体,没有办法坐起来。
疯爷抬手示意樊庸不用坐起来,直接躺在床上就好。
“疯爷,你怎么过来了?”樊庸对疯爷点了点头。
“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呢?”疯爷关切地问道。
“我好多了,至少我还是苟活着的,其他兄弟却……”樊庸说到此处,声音有点哽咽,看来是对自己没能把其他矿工营救出来而愧疚……
“生死有命,你也不用苛责自己。”疯爷安慰樊庸。
“井下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比如噬岩兽和不明物种的袭击,让人猝不及防。还有就是其他人为的因素,也同样让大家无法防备。”疯爷在说“人为因素”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同时盯着樊庸。樊庸听到这四个字,表面悲怆自责的神情下面起了一丝波澜,眼珠子不自主地转了一圈,身子也向后移了移。
“嗯,疯爷说的有道理。一点小差错都有可能酿成大祸……”樊庸附和道。
“矿难发生时的状况,你能给我描述一下吗?”疯爷开始了问询。
正当樊庸开口说话的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便传了过来。疯爷和侯三扭头观望,发现来了一大群人,人群中还站着军团整个矿区的负责人-掌事大人巴库。